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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社大师哥雷喜福访问记:马连良谭富英都受过他教训

 lsjxs 2022-09-27 发布于四川

 在天津南市通商饭店访问了一次富社大师哥——雷喜福。他赤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过风,显然的是老了,还是那副黑边的近视镜,煞像一个买卖人。照例的是一阵寒暄之下,便是由他口中得到关于他过去的一切记录。

雷喜福

唱了四十四年戏

 今年五十四岁,由打十一岁入科到如今,正正的唱了四十四年。我入社那工夫,不叫“富连成”,还是“喜连成”社。社长是叶春善,那是我师傅。我的开蒙师叫朱玉龙,人家都叫朱“四龙”。这位老先生真叫昆乱不挡,是戴胡子的戏都能唱。

起初也唱过梆子

 起初喜连成社也有梆子腔,我也从李玉宝学过梆子,因为我那时候嗓子好,甚么戏都敢唱,后来才改的皮簧,不过我始终是唱老生的。有人说我是做工老生,其实呢,也不过是师傅怎么教的怎么唱,不敢把戏唱“走迹”了。

雷喜福

 按说我是长于念白,在科里七年苦工,讲究是冬天站在窗户根儿,念一大段白,不能把一丁点唾沫喷到窗户纸上,师父在身后一站,稍有不对,便鞭挞随之。

我的几位老师们

 朱玉龙是我的启蒙师。我师大爷叶福海,也是教我的先生,他可是唱花脸的。您知道叶盛茂?他是盛茂的父亲。再有萧先生——萧长华。我的本事都是他老几位教的。我的《六部大审》是叶福海教的,叶春善教我的《一捧雪》,萧长华教我的《舌战群儒》。《六部大审》都没有人唱了,《六部大审》是从《九莲灯》上摘下来的,北平戏剧学校排过全本的。

怎末趸来怎末卖

 在科七年,受尽了师傅的责罚,有时对师傅不满,后来本事有了,才知道师傅的责罚是对的。我是怎末趸来怎末卖。我在科就是代师授徒,我的师弟们由打马连良、谭富英、李盛藻……没有一个没叫我打过的,盛藻最小,还挨了我两手板呢。可是我相信他们有了本事,就知道师傅打他的是对的!

雷喜福之《打棍出箱》

学生们与儿子们

 科里的师兄弟不算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第一个叫刘荣声;第二个是胡振声,坤角;第三个宋玉声。第一个死了,第二个嗓子倒了沦为宫女,第三个在北平电台上播音清唱,他们都没有起来。我有四个儿子:雷振东是头大的,唱扫边老生,前两天跟梁益鸣来过。二的振春在北平给官中拉胡琴。三的走了。四的叫振寰,在富社是元字的,叫元硕,唱老旦。

走遍了各大码头

 出科以后,老在京(北平)里唱,在后门“天和”、“广兴园”都唱过,同台的角色有张春彦、王瑶卿、朱素云、高庆奎。后来津、京、沪、汉,以及青岛、烟台、东北……都走遍了。到那个码头也有个人缘。最初到天津是在天福舞台,北洋戏院的前身,张志潭先生、刘髯公先生都是捧我的,可惜都作古了,我的运气太坏。

雷喜福之《群英会》(分身照)

雷喜福之《搜孤救孤》(分身照)

老境颓唐的很啊

 说到唱戏,玩艺磁实,大师哥三字,谁也得低一头,论到主持正义,敢说话,有“雷疯子”绰号,只是老了,半生都不如意,所以老境有点颓唐得很。也曾加入过彩头班,演过《济公活佛》。现在是三牌,他说混饭吃,争甚么牌?言外大有苍天奈何之感!

(《戏世界》1947年第3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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