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相应的关系实质是“有是证则用是方”,即方与证之间有着相对固定不变的关系,这种对应关系还产生了“异病同治”现象。 ·方与药之间存在着离合关系。方药相合反映了药物功用与方剂功效大体相同,方与药离则表现为同一药物在不同方剂中有选择性地发挥作用,以及因配伍产生的新效用。 作为中医防治疾病的主要工具,方剂是在辨证立法的基础上,按照一定原则,选定药味、药量等组合而成的药方。组方讲章法,用药有规矩,这一过程尤其需要充分考虑处理好其间的各种关系,如方与证、方与药、药与药、量与效等。兹对此略谈拙见。 方证关系 辨证论治的基本要求是法随证立、方从法出,即治法由证而决定,是组方的依据;方剂依法而组建,是治法的体现。因此,方证关系其实反映的就是关于证与方之间的适配性问题。 方证相应,或谓之方证辨证,是张仲景学术思想的一大特色。《伤寒论》中有“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之言,并将所辨之证以方剂命名,如“病如桂枝证”,“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等。一般认为病是因特定的致病因素、发病规律和病理演变导致的异常变化过程,具有特定的症状和体征,涉及全程,贯穿始终;而证是疾病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病理本质的概括,包括病位、病因、病性及邪正关系,具有阶段性、动态性。 这种证与方一一对应的关系模式,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如孙思邈对《伤寒论》的整理即采取了“方证同条,比类相附”的方法。朱肱则称以“药证”,谓“所谓药证者,药方前有证也,如某方治某病是也”,并提出“须是将病对药,将药合病,乃可服之”。柯韵伯认为“仲景之方,因病而设,非因经而设,见此症便与此方,是仲景活法”,其《伤寒来苏集》的编撰即采用以方类证、以方名证,方不拘经。徐灵胎以方证相应为据,编著了“不类经而类方”的《伤寒论类方》。日本古方派代表吉益东洞指出:“《伤寒论》唯方与证耳”“医之方也,随证而变,其于证同也,万病一方;其于证变也,一病万方。” 方证相应的关系实质是“有是证则用是方”,即方与证之间有着相对固定不变的关系,如治疗太阳中风证的最佳用方是桂枝汤,治疗脾胃虚寒证的最佳用方是理中丸,治疗气虚血瘀证的最佳用方是补阳还五汤等。这种方证的对应关系,还产生了“异病同治”的现象,如胃下垂、直肠脱垂、子宫下垂等病,若同因于中气下陷者,则均可用升提中气的补中益气汤治疗。此外,方证之间还存在着一对多或多对一的关系。如小柴胡汤既能治伤寒少阳证,也能用于妇人热入血室证;龙胆泻肝汤既能清肝胆实火,又能泻下焦湿热;补中益气汤既能治疗脾胃气虚证,又能治疗中气下陷证,还能治疗气虚发热证。而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人参养荣汤等均可用于气血亏虚证。 方药关系 方以药成,方药之间存在着有离有合的关系。徐灵胎《医学源流论》言:“方之与药,似合而实离也。得天地之气,成一物之性,各有功能,可以变易血气,以除疾病,此药之力也。然草木之性,与人殊体,入人肠胃,何以能如人之所欲,以致其效?圣人为之制方以调剂之……故方之既成,能使药各全其性,亦能使药各失其性。操纵之法,有大权焉。此方之妙也。”近代新加坡名医黎伯概亦言:“药者呆板之物,而方者灵变之才。若分各味药,则本划然各有一性,而联合用之,则已别为一意义,是为方之性理,此为中医所独长。” 方与药合药物的性能和功效是组方选配的依据,也是一个方剂的功效基础。通过了解方中药物的功效,即可大致判断出该方剂的整体功效。如黄芩、黄连、黄柏、栀子均为苦寒而善清热泻火解毒,所组成的黄连解毒汤的功效则为清泻三焦火毒。再如人参、茯苓、白术、甘草均有补气健脾的功用,由此组成的四君子汤自然也以益气健脾为主功。由此可见,这种方药相合的关系,反映了方与药,尤其是主药功效的一致性,即药物功用与方剂主体功效大体相同。方剂功效则是方中各药味功用的集合,只是这种集合决非药味功用的简单堆砌或加和,而是循法配伍,力求取长补短、扬长避短的结果。 方与药离药在方中,原有的性能及功效都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有时会呈现出一种似合实离的关系。具体表现为同一药物在不同方剂中有选择性地发挥作用,所谓“随证配伍,功效各异”。如陈皮在异功散中的作用是行气散滞以防补药之壅,在二陈汤中是理气燥湿以助化痰,在保和丸中是理气健脾以消食滞,在补中益气汤中是调理气机以助升降,在五仁丸中是行气通滞以助传导,此即《本草纲目》所言之“同补药则补,同泻药则泻,同升药则升,同降药则降”。再如桂枝,《成方切用》有言:“桂逢阳药,则为汗散;逢血药,即为温行;逢泄药,即为渗利,与肾更疏,亦必八味丸之桂,乃补肾也。故曰当论方,不当论药,当就方以论药,不当执药以论方。”又如茯苓,《王氏医存》认为:“茯苓得白术则补脾,得车前子则利水,得泽泻则渗湿。”还如川芎,辛温行散,为血中气药,在四物汤中以活血化瘀,在九味羌活汤中以祛风止痛,在柴胡疏肝散中以行气活血。也有因药味配伍产生新的效用,而使方与药功效不同,如大黄味苦性寒,功主泻热攻积,而与大辛大热的附子相配,则能使温脾汤温下寒积;又如升麻能升阳以止泻,而济川煎中取其小量与补肾润肠药配伍,通过“欲降先升”,而使全方有润降通便之效。还有一些药物之间存在着特殊的配伍关系,使配伍后的方与药在功效上完全不同,如桂枝汤中的桂枝与白芍调和营卫,小柴胡汤中柴胡与黄芩和解少阳,左金丸中黄连与吴茱萸清泻肝火,交泰丸中黄连与肉桂交通心肾等。 药际关系 药物配合应用,相互之间必然发生一定的联系。《神农本草经·序例》将各种药物的配伍关系归纳为“七情”,即“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其中除单行者外,其他都涉及药物间的配伍关系。《本草纲目·序例》对此进一步解释曰:“药有七情,独行者,单方不用辅也;相须者,同类不可离也……相使者,我之佐使也;相恶者,夺我之能也;相畏者,受彼之制也;相反者,两不相合也;相杀者,致彼之毒也。” 由此说明,药物相伍而用,其间的关系甚为复杂,或可增进原有的疗效,如麻黄配桂枝,能增强发汗解表、祛风散寒之力;或可相互抵消或削弱原有的功效,如莱菔子能削弱人参的补气作用;或可降低或消除毒副作用,如生姜能制半夏毒;或可产生毒副作用,如“十八反”“十九畏”中提及的内容。概而言之,药物相伍于临证或为所宜,或为所忌,遣药组方时须谨慎待之。 此外,药以组方,各有角色,如《素问·至真要大论》言:“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即由于分工不同,药物之间还存在着主、辅、佐、使的关系。 量效关系 量效关系,是指在一定范围内药物的剂量(或浓度)增加或减少时,药物的效应随之增强或减弱。所谓量,并非单指每味药的剂量,还应包括整方剂量、药物用量配比、服用量等。这种关系是确定临床用药剂量的基础,也是方剂中最为复杂的一种关系。 对于这种关系,张仲景有着深刻的认识,并作了详细示范:一是组方相同,因药量调整而方名变更、主治变化,如桂枝汤主治太阳中风证,桂枝增加二两后更名为桂枝加桂汤,以主治奔豚气;芍药加倍后更名为桂枝加芍药汤,则主治少阴腹满时痛证。二是药量选定随病情而定,如生姜在治疗血虚寒厥的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中用至半斤,在主治虚寒里急的小建中汤中、主治外寒内热的大青龙汤中用至三两,在主治太阳轻症的麻黄桂枝各半汤则用一两。三是药量随证候环境而定,如生地黄在防己地黄汤中用二斤、炙甘草汤中用一斤、百合地黄汤中用了一升。 药量选定要受诸多因素的影响,如药材品种、产地、生长过程、采收、炮制及药物配伍、煎煮方法等,还有与患者个体相关的各种因素,如性别、年龄、体质、性情、饮食等,这些都应在选定药量时予以考虑。 更为复杂的是,同样一味药,因用量的不同而功效也有显著区别,如附子小量可温补脾肾,中量能祛寒止痛,大量则回阳救逆;再如红花,少用可养血,多用则活血,大量则能破血;又如元胡少用止痛,多用可安神等。 近些年来,对于药物的量效关系开展了大量研究,但由于中药具有多成分、多途径、多靶点的特点,加之方剂环境下药物相互间发生的反应与变化难以控制、数不胜数,因而相关研究至今未取得实质性突破。 综上所述,一方既成,即会存在上述四种关系。由于衡量一个方剂优劣的标准是临床疗效,因而学习、应用历代名方,须把其如何处理各种关系作为关注重点。临床实践证实,在做到方证相应、方药一体、诸药协同、量效相宜方面,经方为我们树立了标杆。(朱光 河南中医药大学) 从张仲景方剂配伍规律谈中医不传之秘在剂量辨证、立法、选方、用药是是中医诊治疾病具体思维过程,也是中医治疗学最大的特点。 但是,在临床工作中,不少医者只强调辨证、立法、选方,对于用药缺乏周密的思考,忽略了古方原来配伍和剂量比例的原则性,固此临床效果往往不理想。这就提醒我们,在正确辨证立法的前提下,选方用药,不仅要注意药物之间君、臣、佐、使正确配伍,以及药物之间刚柔相济,动静相伍,升降相因,气药和味药之间相须配伍原则,更要注意药物之间剂量的比例。做到处方用药,药味精专,用量精当。著名中医岳美中说:“中医治病的巧处在分量上。用量的大小要因人因病而定,以适合病人的体质和病情为宜”。在中医方剂中,如果药物之间用量比例改变过大,它的主要作用也会随之改变,治疗对象就不同,方名也不同。如厚朴三物汤、厚朴大黄汤、小承气汤均由大黄、枳实、厚朴三味组成,但用量不同;主治和治疗的目的也不同;故方名也改变。同时,治疗时间有今昔,地理有南北;人体体质有阴阳强弱,药有刚柔升降浮沉;邪气有盛衰;岁运有初终。总之,医者必须在中医整体观,天人合一观,恒动观的理论指导下,配伍用药,决定剂量。“用药如用兵”,只要周密地考虑药物之间配伍以及剂量比例,那么制方遣药,进退有法,转灵多变,用量独出心裁,方剂就成为有制之师。 怎样才能正确掌握方剂的剂量,微到量依证定,这就涉及到古方的学习、继承和运用的问题。古方是前人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它的配伍和剂量都有其严密性和科学性。 张元素说:“仲景之药为万世法”。张仲景《伤寒论》乃中医学的“方书之祖”。《伤寒论》方剂,无论以配方理论,临床实践方面,都具有相当高的成就,既体现了中医基本理论在方剂中具体应用,也蕴存着许多科学内涵。著名的中医专家岳美中教授,就十分强调古方的学习和运用,并认为运用古方在辨证正确的前提下,应按照仲景《伤寒论》方剂原来剂量配伍应用。他说:“有人研究五苓散的利尿作用,发现按仲景原方剂量,利尿效果最佳;若各药等量投入,利尿效果反而明显地减低,所以他在《岳美中医话集》中说:“我们在学习古方时,不但要牢记方内的药物,而且应当牢记药物的剂量,各药之间的比例关系,以及煎服法等,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学到方剂的妙处,再加上临床认证准确,投之取效方捷。 《伤寒论》方剂配伍规律告诉我们,在遣药配伍时,方剂中各药之剂量,依证当重则重,当轻则轻。组成方剂的药物相同,剂量不同;那么功效和主治也就不同。桂枝汤是“群方之冠”,在《伤寒论》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张仲景以桂枝汤为基础,通过剂量的变化以及加减药物,而衍变成桂枝汤类方。不仅可以运用于治疗外感热病,也可以运用于治疗内伤杂病。在外感病中,几乎六经每一经的经表之证,都有用到桂枝汤的机会。在内伤杂病中如腹痛、虚劳里急、奔豚、喘等病,通过桂枝的剂量之改变,或加芍药、饴糖、龙骨、牡蛎、厚朴、杏子等,其法中之法,精妙无比。为什么桂枝汤有如此神通广大呢?其奥妙在哪里? 1 张仲景通过剂量的改变而派生他方 桂枝汤乃滋阴和阳,调和营卫,解肌发汗之总方。桂枝辛温发散通阳,芍药酸寒收敛和营,两者均用三两,收散之力相当,于发汗中有敛汗之旨,于和营中有解卫之功,主治伤寒表虚及卫不和诸证。如原方中桂枝增至五两,即成桂枝加桂汤,治疗汗多损伤心阳,阳虚阴乘。寒气上冲之奔豚,加桂以温通心阳,平冲降逆。 桂枝汤中,桂枝和白芍的用量相等,就有和营解肌的作用;桂枝加芍药汤中,白芍用量比桂枝的用量多一倍,就成为治太阳病误下,转属太阴,因而腹满时痛的方子;小建中汤,白芍比桂枝的用量多一倍,又配用饴糖,就由桂枝汤调和营卫,解肌发汗作用变成小建中汤补虚温中,益阴和阳作用。 四逆汤和通脉四逆汤均由附子、干姜、炙甘草组成,两方姜附用量大小不同,所主病证轻重有别。四逆汤由生附子一枚,干姜一两半,炙甘草二两组成;强人可用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主治阳虚阴盛之四肢厥逆,恶寒倦卧,下利清谷,呕吐腹痛,脉沉迟或微细之症。通脉四逆汤由生附子大者一枚,干姜三两(强人可四两),炙甘草二两组成,主治里寒极盛、逼阳于外之手足厥逆,下利清谷,身反不恶寒,面赤,脉微细欲绝之症;阴盛阳衰程度比四逆汤证更为严重;故加大干姜、附子用量,以破阴回阳,通阳复脉,故名通脉四逆汤。 2 张仲景依证定量,通过改变剂量而扩大方剂不同效应 证是立法组方的依据,也是用药剂量的依据,通过调节剂量,可增强对个体治疗的针对性,使之更切合病情。甘草干姜汤与芍药甘摹汤中独重甘草用量,以显其复中焦阳气的功能。麻黄在麻黄汤中为君药,用量达三两,比桂枝多一两,二者相配共奏开腠发汗,祛风散寒之效,治疗卫阳被遏,营阴郁滞之伤寒表证。若表证更为严重,卫阳郊甚而助里热,则麻黄用量比麻黄汤加倍,配桂枝开泄腠理散表寒,配石膏以发越在里之郁热,组成大青龙汤。又如石膏之用量,在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中用至一斤,且加知母六两,非此则不能息燎原之火,治疗阳明病大热、大渴、大汗、脉洪大之症。在麻杏石甘汤中,石膏用量为半斤;且无凉药相助因其仅是肺热壅盛,热势较上症为轻,故用量亦减。桂枝二越婢一汤石膏用二十两,麻黄升麻汤中仅用六铢,为白虎汤石膏用量的六十分之一。足见张仲景掌握剂量是量依证定,精细严格。 3 张仲景依据病证轻重及体质强弱,掌握猛剂用量 药证虽相应,还应当根据病人禀赋之强弱,阴阳之偏盛,年龄之长幼,性别之男女以斟酌剂量,如四逆汤,体质强耐药者,附子用大者,干姜用量加倍。又如十枣汤中的大戟、芫花、甘遂用量极小。且在服法上,仲景叮咛,强人服一钱匕,羸人服半钱。又如桂枝附子汤等风湿方,方后注“附子三枚,恐多也。虚弱家及产妇宜减之。”(《伤寒论》174条)而某些方剂中麻黄、细辛、附子的用量特重,这些都体现了证不同而量有异。 历代医家师法张仲景的配伍规律,创出千古不朽的名方。 阳和汤乃王洪绪《外科证治全生集》中治疗阴疽名方,世有阴疽活命丹之称,方由在大熟地一两,鹿角胶三钱,白芥子三钱,肉桂一钱,甘草一钱,麻黄五分,炮姜炭五分组成。大熟地为君药以滋补血液,故用量最重,鹿角胶为臣以填补精血,以肉桂清除寒凝之气,取甘草通经脉利血气之义为佐药,用麻黄表散之性以开腠理为反佐药,更使白芥子消除皮里膜外之痰,吸收炎牲渗出物,全方君、臣、佐、使,调剂得宜,故取效甚大。本方配伍周密,用量精当,熟地为滋腻静药,用量一两;麻黄为发散动药,用量五分;大量熟地得小量麻黄,则补血而不腻,小量麻黄得大量熟地,则通络而不发表,一守一走,相反适以相成。方中白芥子、肉桂、炮姜之量,均比熟地、鹿角胶少,体用之间斟酌得当,可谓有制之师。 近代名医张锡纯,制方可谓园机活泼,匠心独运。他所制方中,动药和静药比例得当,升降相因,气药和味药相须配伍,如治心病的定心汤,方由龙眼肉一两、枣仁五钱、萸肉五钱、柏子仁四钱、龙骨四钱、牡蛎四钱、乳香一钱、没药一钱,治心虚怔忡。方中龙跟肉一两以补心血,枣仁、柏子仁补心气用量五钱,更用龙骨入肝以安魂,牡蛎入肺以定魄。且二药与萸肉并用,大能收敛心气之耗散,并三焦之气化亦因之团聚。若用药一味补敛,实恐于舒缩启闭运动有所妨碍;故又少加乳香、没药之流通气血者以调和之。张锡纯所制之方,用之效捷,为临床医者所喜用,实为后学之师法。 从上论证,药物的用量对临床疗效有很大的关系。历代医家都十分重视方剂中的药物剂量比例,重视配伍药物之间剂量比例,不仅在理论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同时在实践中也证明,对于提高临床疗效具有举足轻重妁作用,这从历代医家医案中不难得出结论。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涌其源泉。要想揭开中医方剂剂量之秘,就必须认真学习古医书。古代名医处方用药,都是以药味精专,用量精当为度。关于学习古医书的方法,王琦先生在《经方研究五论》一文中总结说:“重基础,融会贯通;求背诵,了然胸中;明法度,变化有宗;相比较,分析异同;审病机,触类旁通;善综合,方证参用;重实践,不断研究。”只有精通古医书,从中获得处方用药的规律,那么,我们在临证实践中选方用药就会左右逢源,也就会达到海阔天空,“凭鱼跃,……任鸟飞”的境地;也只有精通古医书,我们在临床工作中,就不会盲目开方,开大方;也只有精通古医书,我们处方用药,就会药味精专,用量精当。临床效果就会“药中肯綮,如鼓应桴” 。 中药配伍,中药方剂的变化规律中药方剂的变化规律 组织药方既有一定的原则性,又要有随证加减变化的灵活性,所谓“病有千变,方亦有千变”,但方剂的组成,又是极为严密的。同一方剂,如果有一味药的加减或者剂量有所变更,整个方剂的作用也就不同。01▶药味增减的变化 指增减方中次要的药物,使该方作用更切合病情。至于主药,只可增不可减,否则属另组新方了。例如:桂枝汤主治发热、头痛、汗出、恶风、脉浮等,若兼喘咳,则加厚朴、杏仁(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以降逆平喘。 02▶药量轻重的变化 方剂中的药量与治疗有着密切关系。同一方剂,药量不同,效果迥异。如病证急重,如不相应重用方药,则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证情较缓,剂量倘不减少,则又药过病所反而为害。 03▶剂型更换的变化 药味药量相同,剂型不同,功效各异。中医常用的剂型,有汤剂、丸剂、散剂、酒剂等。一般说,急性病、重病,以汤剂为宜,取其吸收迅速,药力峻利,见效快;丸剂较汤剂缓慢,作用缓和。 04▶药物配伍的变化 指方中主要药物配伍的改变而改变其作用。例如:麻黄配桂枝、杏仁、甘草,功能辛温发汗,散寒平喘,治外感风寒无汗表实证;若配石膏、杏仁、甘草,方名改为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则有辛凉解表,清宣肺热之功,宜于风热壅肺之喘咳证。药物配伍的变化,还包括气味化合的变化。辛药与甘药合用,则辛甘化阳。寒凉药中,味苦者则清热泻火,味甘者则滋阴降火。 综上所述,方剂的运用,既有严格性,又有灵活性,但加减贵在变通,古人所谓“病无常形,医无常方,药无常品,顺逆进退,存乎其时,神圣工巧,存乎其人,君臣佐使,存乎其用”,医生只有知常达变,才能适应盘根错节的病情。 学习经方的三大关键----转载第一 ,抓药证。 要学好经方,还应澄清一些模糊认识。 一是认为中医先理法后方药,看病必先理论。实际上,中医临床思路试药—方—法—理。没有药,那有方,没有方,那有理法? 二是遇见病人先考虑那里虚?不知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虚处受邪,其病则实! 三是中医本不求每证必有脉舌相应。黄芪证就不看脉,附子就可以不看舌,但必看脉;细辛关键是恶寒不渴,口不渴舌滑是鉴别要点; 四是不可被那些所谓的“理论”障目,见便血,便认为是脾不统血;见小便不利,就认为是中气不足;见胃下垂,就认为是中气下陷;见久病,便谓虚;见高血压,便谓肝阳亢;见冠心病,便谓瘀。临床实际,岂有此理? 五是不可先议药,后议病。即见大黄黄连,即畏其苦寒伤中;用地黄阿胶,就畏其滋腻碍胃,见桃仁红花,又畏其破血动血,见柴胡葛根,又畏其劫肝阴,伤胃汁。见人参黄芪,又畏固表碍邪。见麻黄桂枝,畏其辛温动血。有如此毛病的人,那能开什麽方?无非是竹茹丝瓜络百合代代花白扁豆罢了。 六是古方不能治新病。此说貌似革新,但其中有一隙未明。疾病谱是不断变化的,但人在疾病中的反应方式是不变的,各种症状是不变的,经方中有许多根据“病的人”的效方,可以说是几千年不变的。用曹颖甫先生的话来说,是“仲师之法,今古咸宜”。 七是经方难学。使用经方并不难,清代医学家柯韵伯说过“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伤寒来苏集》)。《伤寒论》《金匮要略》的方证,论述简洁实在,无空泛之谈,只要认真研读,反复对比,多向老中医学习讨教,多与同行交流,并在临床上反复运用,自然可以达到左右逢源的地步。曹颖甫先生是自学的,他对经方的推崇,就来自临床的大胆实践。他用大承气汤治疗邻居老妪便秘腹胀而拒按而脉实者,用大剂附子理中汤治疗先母洞泻,用大黄牡丹汤治疗潘氏肠痈,他还亲自尝试了白虎桂枝汤治愈寒热的疗效。他在临床上反复验证,使他运用经方十分娴熟,屡起沉疴。在上海期间,“用经方取效者,十之八九”(《经方实验录·自序》),从而在名医云集的上海独树一帜。 八是经方有副作用,害怕。使用经方也不必害怕。“药不瞑眩,厥疾勿瘳”,凡是药物就有一定的副作用,只要方证相应,剂量适当,调剂科学,是不会有副作用或很少有副作用的。长期以来,中医界流行先议药后议病的风气,脱离具体的病人和病情来谈药物的优劣,这是需要批判的。 总之,提倡经方,不仅仅是单纯的临床技术问题,而且涉及到科学思想、医疗道德、人才培养、科研方法等关系中医发展的诸多方面。只有这样认识经方,才能充分认识经方派的历史功绩,充分认识提倡经方的现实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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