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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拐角的地方有一条小吃街，是那种临时搭建起来的只有两三个平方大小的摊位。 下午四点多钟，小吃街没什么人，多数摊主都在休息。最东头有个卖板面的摊位，老板是两口子，生意还算过得去。 “老李，面粉到了，过来卸货。”一辆电动三轮停在了板面摊位跟前，车上坐着一个脸挺大的胖姑娘，脑后扎着一个长马尾。 卖板面的老板姓李，他媳妇姓黄，有时候大家管他俩都叫老李。 这会儿，摊上就老李一个人，他正坐在那喝酒呢，往外一看，那胖丫头也就二十来岁，怎么也该叫自己一声叔，最不济也得叫声大哥，怎么能叫老李呢。 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没卖多少钱心里不平衡，老李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站起身来往外走，指着胖丫头的鼻子就开骂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的，老李是你叫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他的大嗓门惹得无数个脑袋转过来，目光跟聚光灯一样，把胖姑娘的眼泪都吓出来了。 “平常，不都这么叫吗？”胖姑娘低眉顺眼地看着老李，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做了多大错事一样。 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日子太清苦了，也可能最近有些不顺，总之，老李算是找到了一个出气筒，不分青红皂白又把胖姑娘骂了一顿，还给她扣上一个“奸商”的帽子。 胖姑娘委屈可受大了，她呜呜哭了起来。“你这人怎么，我也没说什么呀！”她的声音哽咽着，胆怯地看着围观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正当老李叉着腰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媳妇回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说话这么难听，咱又惹不起，都是当地的。”媳妇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更是火上浇油。 “惹不起，我惹不起谁？外地的怎么了，外地人低人一等？”他又冲着媳妇吼了起来。 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劝架的，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更有甚者，掏出手机拍了起来——大概是要跟别人一起分享所谓的“快乐”。 不知道谁给胖姑娘她爸打了电话，那个穿着大皮鞋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赶来了，不光他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他一看自己闺女受了委屈，那还了得？几个人不由分说把老李围起来打了一顿，直到有人报警才算了事。 “活该，叫你嘴欠。”老李他媳妇哭着把桌上的酒瓶给砸了，“喝二两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下好了，你高兴了？” 骂归骂，老李被带走的时候，他媳妇也跟着去了，哭天抢地的。 看热闹的人散了，他们离去的步子很慢，意犹未尽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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