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虾片 编辑：YCZ 我们要从过去的角度研究现在，以便更好地应对未来。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传记文集》 气候异常、资源枯竭、物种灭绝、环境破坏、垃圾成山……当今世界，环境问题越来越严重，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是人口爆炸式增长、经济规模持续扩大？还是人类活动空间的一再扩张、社会无限进步……这种发展模式还能持续多久，人类的未来又在哪里？ 进入“人类世”以后，我们控制了太多的自然功能，大规模地改造环境、消耗资源、排放废弃物，以及导致物种灭绝。与此同时，我们也基本上放弃了关注环境的责任——评估行动的结果，为制订计划搜集信息，尽我们所能地集体合作，管理并指导前所未有的创造和毁灭性力量。这些都导致环境问题越发严重，各地山火频发，两极冰川融化，生物灭绝速度加快，塑料垃圾遍及地球每一个角落……我们对此无奈且痛心，全球都在为保护环境而努力，但是，效果却并不理想。 在经济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若是找到了根源，我们是否就能彻底解决环境问题？ 
加拿大农民联盟气候危机政策主任达林·夸尔曼是一位目光长远的思考者、文明批判者和数据分析家，他从人类文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困境中抽取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模因，提炼出“E文明”的概念。所谓的E文明也可以叫作石油工业化文明，是指20世纪之后，以化石燃料为动力的、全球互联的超能量级大工业社会。 “E文明”包括了能源集中（Energyintensive）、电气化（Electrified）、电子化（Electronic）、指数级的（Exponential）、消耗的（Extractive）或者极端的（Extreme）。在夸尔曼看来，E文明主导下的“人类世”的发展，被五大类谎言所裹挟，正在迅速掏空我们的地球。那么，这五大谎言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认清真相又是否能引领人类走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未来？ 
图源：pixabay 谎言一：现代社会的发展基础是循环与回收 真相： 现代社会是线性流动的发展模式，E文明无法循环，而回收是自然界中不可忽视的规律，如果无视这个规律，我们的文明就会变成“终极文明”——物料流向某个终点，比如垃圾场、海洋或者其他废弃物集中的场所。 线性化、高科技、高投入的系统必然要求生产生活范围扩大。虽然生物循环倾向于本地运行，但科技工业系统倾向于全球化。所以，线性化与空间扩张密不可分，线性化促进了全球化，全球化也促进了线性化的进一步发展。 对自然系统和自然规律的忽视并不能改变现实——在封闭的系统中，物资必然是流动的，因为地球是一个封闭的系统。只有打破“产品—废品”式线性系统，回归“产品—再利用—产品”式循环系统，才能将人类社会重新拉回繁荣的新发展格局。 谎言二：新型能源一定是前所未有的 真相 想了解一个国家的社会和经济状况，必须首先了解它怎样获取能量。我们需要了解能源的规模和来源，尤其是一个国家为获得更多能源而付出的努力。这些努力也许包括发展传统农业、水利工程和梯田农业，进行对外战争和贸易，实行奴隶制度，修建水车和风车，或者开采化石燃料。以上这些方式，都是用来捕获、控制和调配太阳能、碳水化合物和碳氢化合物能源的策略。 但其实只有两种能源为我们的文明提供了99％的能量——太阳能和核能，剩下的1%是由潮汐能（由月球引力变化引起）和地球内部的余热产生的地热能组成的。 能够可持续发展的未来能源体系可能看起来像过去的能源体系——人类逐渐摆脱对化石能源的依赖，回归当代能源。但是，它们有本质的不同。太阳能电池板等改革性创新意味着21世纪与11世纪是完全不一样的。 谎言三：效率越高越环保节能 真相 许多概念都有社会目的，它们试图解释、证明或合理化集体行为的某些方面——这些概念构成了事物的一部分，让我们有信心继续以某种方式行事。效率就是这样一种概念。效率的不断提高使我们相信一些显然不可能的事。 但现实世界并非如此。效率的提高是有限制的。一块煤只能包含一定数量的卡路里，所以只能产生一定的热量。我们再怎么提高炉子的效率，也不能超过热力学的最大值100%效率。效率是至关重要的，但是我们生活中往往追求的是虚假的效率，即从系统中过分提取资源，而不对其进行维持、不给系统提供足够的补充以及恢复空间，这时的效率就是虚假的，是会欺骗我们的。 社会不应一味追求高效率，因为其中会出现杰文斯悖论，即“高效地使用燃料等于减少消耗，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想法。事实恰恰相反。”比如我们的汽车非常省油并且运营成本很低，那汽车的数量就会增加，城市可能会变得更加分散，导致我们必须开更远的路去上班和购物。如果一升汽油能行驶更多里程，那我们就会使用更多汽油，跑更远的路。 
图源：pixabay 谎言四：环保等问题的解决方案是实时更新的 真相 E文明建立在五个相互联系的重大变革之上——工业革命、材料革命、发动机革命、能源革命和运输革命。一般来说，随着人类社会复杂化程度的加深，我们也减少了自然系统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我们简化了自然系统，以便完成人类社会的复杂化。但出于同样的原因，我们也简化了社会中的某些部分。我们为了获得更有效的生产力，让一部分系统复杂化，同时也简化了社会、职场和经济。 复杂化与能量消耗之间的联系很重要，因为它显示了社会复杂化的加深（通常表现为提高生活水平、扩大消费者选择、改善公共服务、技术创新、发展或进步）需要更多的能量输入。复杂化不仅需要能量，而且随着复杂化程度的加深，最终我们投入的能量，边际收益会递减。 回望过去，我们会发现今天的许多社会问题都是昨天的解决方案造成的，而我们今天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能又为明天埋下了隐患。化石燃料解决了能源问题，但是产生了气候问题。复杂化以及随之而来的巨额能量需求不断产生社会问题，而我们解决问题的方案又不断带来更严重的新问题。 谎言五：人类社会的发展带动自然进化 真相 我们已经深深陷入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即用人为干预的方法控制这颗星球，并且用它取代了亿万生物相互作用和反馈的无形之手。公共和私营部门的管理者控制了地球的氮通量、二氧化碳水平、河流流量、植物和动物分布、含水层和森林覆盖率，以及这些初级干预措施带来的无数二级和三级变化。人类行为导致了物种灭绝，并且让一些生态系统在地球上消失。 人类发展脱离了自然系统，所以需要消耗大量资源并且过度排放废弃物。当我们的资源入口和废弃物出口在空间上与自然循环断开时，它们在时间上也被隔开了。然而现在，我们要求地球回收深埋地底的碳，每一年都要吸收并循环数百万年的积累。E文明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我们已经远远超出了自然生 产和循环的正常速度。 在很大程度上，负反馈机制是以前的人类文明和自然生态系统的保障。但是E文明是异常的。它的独特之处，以及它的优点和缺点，在于它是正反馈的产物——它似乎没有限制，发展越来越快。人类文明和经济模式必须与生物模式协调一致。人类经济是更大的生态系统的附属系统，因此生态规律、运转过程和模式胜过经济学和国家财政部门的次要规则、模型和希望。 
E文明的发展模式威胁着人类的未来，这是最本质的一个问题，是一系列正在加剧的全球性环境问题的根源，它让可持续性发展变成一纸空文。要想改变它，唯有重归循环，大力发展清洁能源。 近几年，应对全球气候和环境恶化问题成为全球共同议题，多个国家提出相应的政策和行动规划，其中，我国对于碳循环设定的“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也预示着进行绿色技术创新的决心。“双碳”战略倡导绿色、环保、低碳的生活方式。加快降低碳排放步伐，有利于引导绿色技术创新，提高产业和经济的全球竞争力，努力兼顾经济发展和绿色转型同步进行，这其中较为突出的就是碳捕捉（carbon dioxide catcher）技术。 碳捕捉，顾名思义就是捕捉释放到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压缩之后，压回到枯竭的油田和天然气领域或者其他安全的地下场所。这个技术的核心在于能够减少燃烧化石燃料产生的有害气体——温室气体。作为天然气精炼以及氨、氢工厂工业过程的一部分，在能源生产中分离出了二氧化碳已经基本成功，所以碳捕捉已经完成，下一个目标就是寻找合适的埋藏地点了。2019年，二氧化碳捕捉技术入选《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全球十大突破性技术”，之后在2022年，除碳工厂（Carbon removal factory）作为绿色科学技术也被评为十大突破性技术之一。 
在发展可持续绿色经济的同时，要摒弃GDP崇拜思想。我们期望GDP快速增长，这是人类社会从循环系统向线性系统转变的主要动力。但我们的全球文明和经济体都专注于增长，所以对于经济未能增长时期的描述往往是负面的——比如“经济衰退”（两个季度以上的零增长或负增长）和“经济萧条”（实际GDP下降超过10个百分点，或者衰退持续两年或更长时间），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作为国际技术评估组织ETC集团的董事会成员的达林·夸尔曼利用他擅长的宏观思考，历时6年潜心创作出了这本剖析人类文明发展与气候环境的协调关系的《文明审判：能源、粮食、自然与人类未来》。 
夸尔曼在这本书中不仅提到了上述谎言与真相，更明智地指出了我们和与我们共享地球的物种想要实现一个真正可持续的世界需要满足的参数，他选择为实现这一目标带来希望和指向。然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文化、社会和经济要重塑自己，尊重生物圈的自然边界。 夸尔曼同时从文明的形态和运作模式，文明发展的能量来源，社会复杂化、地域时空和文明系统的反馈环以及人类对文明和自然界的管理等方面，深入探讨了前工业社会文明和E文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模式。在作者看来，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必须改变E文明的发展模式，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唯有如此，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让文明绵延，并且让人类文明继续辉煌闪耀。如此，对于希望参与解决我们文明可持续性危机的社会和技术领导者来说，这本书也就具有了非常大的参考价值。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