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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5)

 新用户5531YIa3 2022-09-30 发布于陕西

文/张朝金(陕西)

我爱听广播。小的时候,家家门脑上都安着一个喇叭似的小玩意,官名叫“广播”。广播瓷碗般大小,与农村过红白喜事时吹鼓手吹的喇叭口相似,故而,形象的叫“喇叭”。

那时,喇叭成了农村人听歌、听戏地娱乐工具,也成了农村人听消息、听新闻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渠道,喇叭还成了农村生活的时钟。

早上,“喇叭响了,快起床了。”一天的生活在喇叭声中开始了;晚上,“喇叭关了,太阳快落山了。”一天的日子,也在喇叭声中落下了帷幕。

“ 山阳县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啦!”,这一句开场白,成了每一天广播一成不变的台词,如同今天网络媒体人开播时第一句问候:“大家好!”

广播一响,我总喜欢蹲在门墩上,静静地听,或躺在公场麦草垛子上自由自在地听,直到“今天的广播到此结束。”才悻悻离开。

那时候,大人们被死死困在土地上,如同拉犁的牛,啥时候不倒下,啥时候都得伸长脖子往前拽。每当上工的上工了,上学的上学了,村里就成了“半大小子”们的天下(当时不上幼儿园)。

调皮捣蛋的想着法胡闹,不是比赛摔跤打架,就是偷东摸西,被欺负的娃苦于打不过人家,只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臣服”在胜者脚下,做一个乖巧的“顺民”。

被侵害的家里抓不到现行,也没有办法,只好愤愤不平地叫骂:“谁家的小杂碎,偷了我家的瓜果咧?小心把狗日的牙掰折唠!”死命地骂够了,见没有任何人回应,只好气哄哄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七岁八岁,没有一个好杂碎。”悻悻回家去了。

一老本分的娃相约去河滩,敲一片碎石,比赛着看谁能够用碎石片,把泥皮雕出模样来。我特别喜欢抢啊、刀啊、矛啊兵器类的东西,就想象着连环画中见到过的兵器样子,用不太锋利的碎石片,雕刻心中的手抢,别在腰里装模作样。听到广播响了,我们一窝蜂往回跑,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公场石碾子旁,美美听队里的大广播。

公场里有一个看场子的小楼,就像戏楼一样,每人抱一抱麦草坐着听、躺着听,非常享受。听到激动处,我们还人模狗样地轮流登台,学着广播里的内容或唱腔,要么朗诵,要么演唱。

记得有一段时间,广播里天天播放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和“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我们百听不厌,放一遍听一遍,听一遍就跟着学唱一遍,时间长了,我们都能一板一眼地唱了。

唱得好的,大家起哄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五音不全的,大家不怀好意,故意出他的洋相,喝倒彩怪叫着:“喔喔喔,呕呕呕”。因为,我的嗓音最高,几个坏小子日弄我,撺掇我一遍又一遍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还给我戴“高帽子”,说我唱的比广播高。直到把嗓子唱得充血了、沙哑了,一点儿声都出不来了,才哄笑着喊叫:“叫你唱你就唱,破锣嗓子像啥样?”而后“嘻嘻哈哈”地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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