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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少将胡继成回忆黄克诚师长介绍对象

 兰州家长 2022-09-30 发布于甘肃

黄克诚送亲 滨海区歼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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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集战斗后,部队很是闹热了一阵子。战后,地方政府给我们部队送来100多头猪慰问,军民关系进一步得到加强,根据地内形势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日军再也未派部队来陈集修据点,苏北盐阜区内除阜宁外,均恢复了各级政权。为了纪念陈集战斗中牺牲的抗日烈士,我们还在陈集建立了一个四五丈高的纪念塔,我们部队在当地群众中树立了很高的威信。

部队威信高了,就有不少姑娘嫁给我新四军干部,不少团以上领导干部都在这时候成了亲,唯我没娶妻。

我16岁参军,17当连长,20岁出头当营长,25岁当团长,此时不过二十六七岁,已是旅参谋长兼团长,在同龄人中,应该算是优秀干部了。那年月,老百姓子弟再穷之家,到了这个年龄,父亲当牛作马,也要给儿子娶媳妇了。那时候人的寿命似乎要短得多,一般人家,老人活到五六十岁就病死的不少,二十五六岁就算活了一半了,还有好大一堆生儿育女的事要做呢?还不该娶妻生子?该。

可我那时却不想,不是因为我觉悟如何如何高,不是因为我眼光高看不起人,不是因为我长相有什么缺陷,姑娘们找我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都不是,而是我怕麻烦。你觉得好笑吧?可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我觉得那时候整天行军打仗,有了老婆就是麻烦。我看见不少团以上领导干部,有了家室就有了麻烦,真是不如我们当单身汉的团长、政委们执行任务痛快。我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来去自由,毫无羁绊。他们就不行,总有些拖累,婆婆妈妈的事儿不少。

总之,我那时是不愿意结婚后被婆婆妈妈的事缠着。有人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革命故,二者兼可抛。这是小知识分子革命家的感受,这当然是对的。但我是农民出身,是放牛娃出身,是低文化程度出身,没有这种感受。在我看来,生命、爱情、革命是3个问题,根本不能摆在一起比较,爱情算什么啊,真要在中间加一项重要内容,恐怕应是“吃饭”,如果说,生命诚可贵,吃饭最重要,若为革命故,二者皆不要。那时候,如果有人这样说,我可能会接受,会觉得这话实在。一个饿昏的快要断气的男人面前站个女人,放块烤红薯,二者只准得其一,你说他会要女人,还是会要烤红薯?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事好像有点扯不清,对女同志也有些不恭敬。

我讲这么多闲话,无非是想给你打些比方,说明我当时的确比较憨,也许是被不断行军打仗的残酷现实搅昏了,真的不想娶妻成家。

我有这种言行,错过了许多成家的机会。

可这又毕竟是人生中的大事,我傻乎乎地不想,领导和年长的同志们要为我想,那年月,我革命军营内同在枪炮下生活的同志,亲如父兄。陈集之战不久,我奉命率二十三团北上山东滨海军区作战,师长黄克诚同志竟派人给我送妻。

1942年年底,我奉命率新四军三师八旅二十三团,去山东归滨海军区指挥,打击叛徒王宏明所率日军特务大队。

王宏明原系我八路军某团团长,因其受托派思想影响,错杀了不少优秀共产党员,后被组织清查,觉得自己前途暗淡,便在山东叛变投敌了。

我带部队由苏北阜宁出发,行至苏北边界快要过敌大运河封锁线时,师长黄克诚同志派两个通信员全副武装,把苏北根据地随部队行走的一位地方财务部的女税务科长送来了。通信员跳下马向我报告说,首长,黄克诚师长让我们把税务科张科长送来交给您,请您签收。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客人从马上接下来,奇怪地问,张鸣燕同志,你来干什么?我去师部办事。多次见过她,认识,但不熟,不知道她跟来干什么。

张鸣燕同志递给我一封黄克诚同志给我的亲笔信,红着脸说,你看了师长的信就知道了。

我拆开信一看,原来是介绍张鸣燕同志情况的信。从这封信上,我知道了张鸣燕同志是上海市人,姐姐是上海我党地下工作者,为了她的前途和安全,把她送到苏北抗大读书。毕业后,她被分配在苏区财务部税务科工作,先当税务员,表现很好,不久就当了税务科长。黄师长说,这是个好女孩,我已和她谈过话,就让她给你当妻子吧。

我看完信,十分吃惊,根本没有又惊又喜的感觉,就是吃惊。当场就埋怨黄师长说,哎,这个老头子真烦人呢,我又没求过他找对象,他怎么就给我送了一个来呢?现在马上要过封锁线了,谁有心思成什么亲嘛?你回去好了。

张鸣燕同志一听我这么说,又羞又急,噙着眼泪说,又不是我自己跑来的,是首长硬逼我来的,还说是组织决定,你不要我我咋办?以后我咋见人?

随后赶来的另外几位团领导见状,赶紧打圆场说,哎,团长,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把新娘子吓跑了,小心师长找你算帐。

我猛省过来,觉得自己是有些失言,好歹也是师长送来的人,怎么能当场退回去呢。再说,人家一个大姑娘,服从命令来,就很不容易了,你让人家回去,人家今后怎么见人?就让她跟着部队先走走看吧。于是,我赶紧派兵保护,给她单独安排了个住处。

此时,团里几个领导就我没结婚,副团长和后勤部长都带着妻儿跟随部队走,我再带着妻子走,那不更麻烦了吗?说实在话,我当时就是怕麻烦,怕有了拖累执行任务行军打仗受影响。

几天以后,部队深夜暗渡运河,我带着张鸣燕同志通过封锁线,在运河上拉条绳子,让她坐在木桶里拉了过去。

通过封锁线后,我忙着指挥部队准备打仗,一直顾不上和张鸣燕同志成亲,就让她一个人单住了半个多月。后来,形势有些紧张,副团长和后勤部长对我说,团长,你老这样让张鸣燕同志这么单住着算什么啊?既不安全又没人情味儿,再忙也不在乎那么一两天,抽个空,我们帮你们把亲事办了吧。我看张鸣燕同志也挺委屈的,思想好,人也长得还可以,就同意了。就这样,我和张鸣燕同志在行军途中成了亲,直到今天白头到老。那年月,我们成亲很简单,我们成亲哪能讲什么排场啊,让司务长多买几斤猪肉,加几个菜,就算宴席;在我住的破房子里贴了一个大红纸剪的双喜字,就算新房。

张鸣燕同志和我成亲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啊!哎,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率二十三团通过大运河封锁线后,在陇海路南接防原王宏明团防区,准备打击王宏明所率日军特务大队。

我先到山东滨海军区西部和滨海军区四团接头,然后带二十团东进至赣榆县,打探王部情况。我在赣榆县城头镇查明王部兵力情况后,不太放心,马上北移板里村驻,再派兵侦察王部活动情况,仍然未查出具体情况。我再东移,进至胡庄集、王集,终于查明王部特务大队具体位置了。原来,王投靠日军后所组建的特务大队据点设在海头镇。这儿离海已经很近了。

我在王集驻了一周,发现海头镇西北龙王庙,有王部特务大队一个小据点,离镇中大概有八九华里,便一夜之间给他摧毁了。

打掉龙王庙小据点后,我们让地方政府派群众放哨,围住海头镇,说,只准进,不准出,出来一个抓一个。地方干部说,抓错了咋办?我说,我作主。抓错的,赔礼道歉放了;抓对的,先关起来。

我们打掉王部龙王庙据点后,王宏明又在赣榆县城外修了个小据点,我们又一夜之间又给他打掉了。之后,他再没敢修小据点。我打掉王部赣榆县小据点后,怕日军增援,连夜北撤,王部速派兵追击。我与其追兵交战,佯败撤走,敌退守海头镇外马头镇,我杀他个回马枪,歼其马头镇之敌150余人。敌惧战南撤,修一个围子坚守不出。

随后,我带部队转到赣榆城西,打掉他一个小围子,俘敌—个班长。我审问这个班长后,觉得此人基本条件尚可,叛变纯属裹协,便给他做工作,让他做内应,协助我部攻打赣榆县城,与他约定,有把握就用烟头画圆圈,没把握就上下晃动烟头。

赣榆城护城河水极深,河里扔满了带刺的野柚子树枝,硬冲很难突进去,只能巧取。

我按约定时间,将部队带到东门外埋伏,等待那班长发信号。这里有敌300多人守卫,没把握我们是不能冒然硬攻的。

约定的时间到了,那班长上城楼站哨,点燃香烟,在城墙上走了一圈,既没画圈,也没上下晃动,弄得我们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那班长转完一圈,走到东门城墙上,立刻用烟头画了3次大圆圈,紧接着,便迅速放下了吊桥。

我带部队迅速冲进城,势如破竹,很快将守城之敌全俘虏了。我们把俘虏全关了起来,把那个班长也绑了推进去,和其他俘虏关在一起,押往后方。

经过一个多月教育后,我们将这批俘虏全放了,把那作内应的班长也放了,临走时,奖赏了他5万伪币,以后,没听说他出什么事。

打下赣榆后,王部就只剩下大官庄炮楼和海头镇据点两处部队了。大官庄修有一个三四十米高的炮楼,在赣榆和海头镇之间,硬攻亦很难打。我们一个团不敢去碰,只好撤走了。我们走后,敌军又乘虚重新占领了赣榆县城。最后全歼这三地之敌,是滨海军区组织赣榆战役打的。

1943年春,滨海军区经过充分准备之后,发起赣榆战役,我率二十三团参战。此时,我是滨海军区参谋处长兼二十三团团长。

战役首先攻打赣榆。滨海军区部队直攻东门,我带二十三团攻南门。我攻进南关,用炸药炸开南城门,配合滨海军区部队东、南两个方向夹击,一夜之间,便打下了赣榆县城。

打下赣榆后,我们把根据地方向的东西北三面城墙全拆了,只留南城墙阻敌增援部队。赶来增援的日军攻不下城,只好退了。我们俘敌旅长以下俘虏1500余人、毙敌200余人,大获全胜。原以为敌首王宏明在内,结果未在。

我们打下赣榆后,利用俘虏旅长的关系,连夜攻打敌大官庄炮楼。我带二十三团和滨海军区六团,利用降我的旅长喊话,一口气打掉了炮楼。

赣榆、大官庄被破后,海头镇成了海边孤城。叛徒王宏明见大势已去,弃城乘船从海上逃走,我军速破海头镇。

扫清叛徒王宏明所率日军特务大队后,我主力撤走,我二十三团转移大吴山与敌周旋,后住王集,到海边修盐田100余亩,自己造盐,为我新四军和根据地供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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