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3月份,停笔8年的余华带着新书《文城》卷土重来,瞬间引爆了文学市场。 不少读者看完后欢呼:“那个写《活着》的余华又回来了!” 而余华的本意,也是将这部小说视为《活着》的前传,用两本书拼凑出老百姓近代一百年的惨痛经历。 因此,《文城》的叙事年代向前推到了19世纪末,讲述了一个北方汉子南下寻妻的绝美故事。 战乱年代下,百姓命如草芥,朝不保夕。 有人挺身而出,行侠仗义;但也有人,拿感情当幌子,极尽欺骗之能事。 可遗憾的是,我们总是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念念不忘,拼命去挽回那些根本不可能复原的关系。 于烂事挣扎,同烂人纠缠,大抵是这世间最不值得的事。 “不能缩头者,且休缩头;可放手者,便须放手。” “不纠缠”,才是对人生的成全。 留不住的人,放手 关于人世间的爱恨纠缠,作家白落梅曾感慨:
人这辈子,总有遗憾,但因为纠缠,多少遗憾又酿成了悲剧。 就像《文城》中的林祥福,若不是为了一个错的人死不回头,他或许可以一直是黄河北的富家少爷,在家族的庇护下安稳度日。 他本出身于一户书香世家,父亲是乡里唯一的秀才,母亲是举人之女,就算后来家道中落,家里仍有四百亩良田、六间宅院、数百本藏书和几个忠心耿耿的义仆。 他相貌堂堂,知书识礼,待人谦和,但万宝全书缺个角,林祥福命里的“缺角”,就是他怎么也遇不见心动的姑娘,婚事一直拖到父母去世,都没有着落。 直到24岁,他才遇见了令他一见倾心的姑娘——沈小美。 说来蹊跷,一天夜里,小美和哥哥阿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林家门口,说是北上寻亲,路经此地,还望收留一晚。 心思单纯的林祥福一口应允,谁曾想第二天临别之际,小美忽然病倒,而她哥哥竟放心地把她留在林家养病。 之后,偌大的宅院里,上演了孤男寡女的老套戏码。 林祥福和小美,连婚礼都没办,就过上了小日子。 只可惜,林祥福以为的天赐良缘,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小美在一个月后不辞而别,还偷走了家里的金条。 林祥福苦等无果,打算另娶良妇时,小美又像没事人似的回来了。 她声称怀了林家的骨肉,并发誓再也不走,可结果却是,生下女儿后,又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林祥福恍惚了,他回想与小美相处的日子,尽是甜蜜与温存,他死都想不通,小美为什么离开。 他发疯一样地想弄明白,不管不顾地四处寻找。 他将百亩良田、林家祖屋交由长工代管,抱起嗷嗷待哺的女儿,牵上一头瘦驴,冲进了茫茫的风雪中。 他对小美毫不了解,只听她说过自己的家乡是个叫“文城”的江南小城。 于是,一个痴情郎文城寻妻的故事开始了,但这个故事一点儿都不美好。 它不是为爱痴狂的情感传奇,而是一个人错把劫数当缘分的人生悲剧。 生活中,很多伤害都是一次性的,可因为我们的允许,这些伤害才像一把锯子,在心里来回拉扯。 回过头来想想,紧握锯子的不是别人,恰恰是拿得起放不下的自己。 无能为力的关系要断,无缘无分的人当舍。 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饱读诗书的林祥福却不懂。 走不通的路,拐弯 天寒地冻下,跋山涉水的路很难走。 林祥福不再是体面的大东家,而是形似乞丐的落魄人。 为了养活女儿,他竖着耳朵听谁家有婴儿啼哭,厚着脸皮敲开门,央求妇人喂一下闺女; 为了坐船南下,他忍痛丢弃了陪伴自己的老驴,而之后几千里的路途,只能一步步挪; 可这年月是真不太平。 且不说到处打仗,闹匪乱,就是隔三差五的暴风雪、冰雹也磋磨地百姓不成人样。 走到溪镇这个地方的时候,林祥福实在走不动了。 况且他听这里的口音,与小美极其相似,就决定在此歇歇脚。 幸运的是,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结识了侠肝义胆的老乡陈永良,还与富商顾益民打了个照面。 陈永良热情地招待他,并邀请他在家里住下,可林祥福不想麻烦别人,固执地断然拒绝。 这天,铺天盖地的大雪落下,林祥福好不容易找到的客栈,却是一家私娼馆,吓得他连夜跑回了陈永良家。 就这样,林祥福在陈家落了脚,寻找小美的那根筋松动了,人生也开始往好的方向拐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在林祥福进门后,溪镇刮起了一阵罕见的龙卷风。 一时间,昏天暗地,恶风呼号,林祥福要是再晚一步,他和女儿就可能命丧黄泉。 是脑子里转念救了他,还在日后成全了他。 龙卷风过后,很多房屋被毁,人们四处聘请木匠,而巧的是,林祥福和陈永良都在儿时学过木工活。 他们俩一商量,索性开了家木器社,一开张,买卖就好得不得了。 而林、陈两家也似一家人,尤其是林祥福的女儿,在陈永良媳妇的照料下,过上了好日子。 几年后,林祥福盖了新屋,还在万亩荡买下了几千亩肥沃的田地。 错付的人生,就这样转回了正轨;走不下去的路,转个弯就是康庄大道。 原来,事与愿违和得偿所愿,只在一念之间。 正所谓境随心转,心思一变,时过境迁;念头一转,柳暗花明。 人生路上,谁都有走进死胡同的时候。 别撞了南墙再回头,及时拐弯,另择新路,才是明智之举。 求不得的事,释怀 光阴飞逝,林祥福在溪镇一待就是十几年。 他把女儿抚养成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与陈永良亲似兄弟,还做了晚辈们的教书先生。 有时候他想,即使找不到小美,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只可惜,战乱年代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林祥福本事再大,也扛不起时代落下的一粒沙。 当时的溪镇,一会儿闹土匪,一会儿来军阀,无论是官是匪,结果都一样,都是老百姓遭殃。 军阀来的时候,横征暴敛,强抢民女,林祥福为了保护女儿,匆匆让女儿与富家子弟订了亲;可躲过了军阀,却逃不过匪患。 土匪看准了林福祥,绑架了他女儿,张口就要500大洋。 危难时刻,陈永良一家挺身而出,让大儿子陈耀武换回了林家女儿。 只可惜一番营救下来,耀武是回家了,却被土匪砍去了一只耳朵,精神恍惚地仿佛变了个人。 林祥福恨啊,可他面对强悍的兵匪又有什么办法? 去拼命,无异于以卵击石;去妥协,却又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能做的,无非是兵来将挡,顾好眼下。 很多时候,办不成的事,就得放弃;求不得的命,只能释怀。 不久后,溪镇又来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人称张一斧,能一斧头砍去活人的半颗脑袋。 溪镇百姓为了自保,在富商顾益民的率领下,组建了一只自卫队,而林祥福也参与其中。 与土匪的混战极其惨烈,损兵折将的张一斧怒不可遏,趁乱绑走了顾益民,让自卫队群龙无首。 顾益民被绑后,林祥福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他决定用枪支弹药换人,并亲自去与张一斧谈判。 至此,全书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林祥福见张一斧的前一晚,陈永良救出了顾益民,但却来不及通知林。最终,被激怒的张一斧活活砍死了林祥福。 风雨半生的林祥福,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死了,但他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林祥福似乎早有预料,事先将万贯家财散尽,将千顷良田送人。 他将女儿安排去了上海读书,把陈永良一家安置到了更安全的乡下,给几个故交写了信。 他还偷偷找过小美,结果八个叫小美的姑娘,都不他要找的人。 此刻的林祥福,或许明白了: 左右不了时代,改变不了缘分,就让一切遗憾与愤怒随风而逝,做自己该做的吧。 一个人和他一生的追寻,一座城和那汹涌的时代,都伴随着林祥福的顿悟,风流云散。 唯有放下,才能做回自己;唯有做自己,才是真正地活。 什么是释怀? 丰子恺先生说:“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罗翔老师说:“对可控的事情,保持谨慎;对不可控的事情,保持乐观。” 人,需将生离死别、爱恨纠缠、酸甜苦辣尝个遍,才算在这世上走过一遭。 始于生,止于死,生死之间,上下求索,有的是爱而不得,求而不满? 命中注定的躲不掉,命中无缘的求不来,与其穷追不舍,耿耿于怀,不如就此放下,另辟蹊径。 别纠缠,抽身而退好过全军覆没;看开些,及时止损胜过倾尽所有。 说到底,《文城》讲的并非是两个人的错过,而是一个人的和解。 愿你看完这个故事,也能咂摸出几分人生况味,随缘自适,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与朋友们共勉。 作者 | 瑾山月,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主播 | 闻悦,爱唱歌的主持者,公众号:闻悦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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