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水（1893年---1988年）名准，字子水，以字行；人称五四时代“百科全书式学者”。1913年，毛子水21岁时 考入北京大学理学预科，4年后升入本科攻读数学；惟性喜文史，常以章太炎先生、胡适之先生为宗师，广交文科志同道合之学友。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前，毛子水发起创办《新潮》，并发表了《国故和科学的精神》论著，成为当时思想启蒙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之一。1930年春，毛子水回到国内，任教于北京大学史学系，后任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  《周易》（大畜填象词）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畜德”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修养。修养需要多识前言入选，理至明显。但一个人要多识前言往行，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读书，因为前言往行，我们只能在书籍里觉得。 后魏的道武帝尝问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最善，可以益人神智？”李先对曰：“莫若书籍。”这当然是因为书籍记载着前言往行，乃是过去人类智慧所积存的地方。 宋朝黄庭坚曾说：“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从来讲书籍和修养的关系的，没有比黄氏这几句话更为亲切了。 十九世纪下半其，英国文学家阿诺德（Matthew Arnold)亦以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应为修养所资的，差不多全在书籍里。 因为这些贤哲的启示，我自己喜欢藏书，也希望别人喜欢藏书。 当然，藏书并非即是读书，读书亦不一定要藏书。世间尽有许多藏书而不读书的人，亦有许多能读书的人乃用借来的书读好的。 但最理想的读书环境莫如自己。自己的书，读起来要好些，这里读书的人都有同感的。除此以外，架上或桌上的书籍，有时可以使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主人成为一个有出自的读书者。世上有许多收藏古董的人。从欣赏美术品或保存美术品的布点讲，他们或许是一种有意思的人。但就普通情形讲，他们行为的动机，由于货利方面的多，由于文化方面的少。藏书家便不然。世上固然有富翁以收藏宋元版本或莎士比亚作品的初版为务而并没有丝毫学问上的意义的，但究竟是少数。 况且，我要自己收藏或劝人收藏的书，是现在最好的书，现在最可读的书，现在最有用的书。这种书籍，大部分都是现在代的著作，并不是可以当古董买卖的。从我们现在的观点，即就古人所作的书籍讲，亦不一定以古本为最好。譬如，《十三经注疏》，并不是宋元自反的为最好，而是现在台北艺文印书馆影印阮该本的为最好，最有用，最便于读；莎士比亚的作品，并不是原来的四开本或两开本为最好，而是Arden Edition,或Alexander,或Sisson等人所校订的本子为最好最便用，亦最便宜。 本文所讲的藏书，大概是就已离学校的人讲的。但一个在中学或大学的学生，亦未尝不可作藏书的企图。记得我在中学的时候，曾以家中给我的钱买到前四史，古经解汇函，小学汇函（尚是广东原版）等书，到了大学，买书的兴趣当然更大，范围亦更广。我知道现在学生经济情形或不很好，但现在便宜的好书亦有很多。中文的影印本，是大家所知道的；衡阳路一带的书铺，陈列着很多廉价的版本（如牛津大学出版部所印行的World's Classics,美国出版的Modern Library等，亦很值得学子们注意。一个学生，能够省下一次或两次看电影的费用，便可以习到一杯印得很好的世界名著了，这岂不是一件极大的事！ 我现在引十九世纪中英国大史学家麦考利（Macaulay)的两段话，作我这篇短文的结束： “与其做一个国王而不知道爱好读书，我宁愿做一个穷人居于陋室而拥有极多我书籍。” “书是我的一切。如果我现在有选择生活的自由，我就愿意埋身于一所你我所曾同参观过的大学图书馆中，并且不愿意有一时没有书籍在我面前。”（这是麦考利写给他妹妹信中的话。） 毛子水认为人要培养自身的修养必须要多识前言往行。而多识前言往行，最必要的事情便是读书，因为前言往行，只能从书籍中获得。书籍里记着前言往行，积蓄着过去人类的智慧。用读书来提高自身的修养是一个长期的且循序渐进的过程。“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语言无味。”读书对人的谈吐、举止、品德具有很大的影响。在毛子水看来，藏书是非常好的养成读书习惯，制造读书氛围的手段，虽然说藏书并非是读书，读书亦不一定要藏书。也有许多藏书而不读书的人，亦有许多能读书的人用借来的书把书读好的。但是最理想的读书环境莫过于自己有书。毛子水非常醉心阅读，与做一个不爱读书的国王相比，他说自己宁愿做一个拥有极多书籍的穷人，书是他的一切。   出品：阅读推广部 编辑：林陈陈 责编：毛华兵 审核：喻汉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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