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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幅达·芬奇吗?”4.5亿美元的油画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陶鹿在读书 2022-10-03 发布于上海

一、十九分钟神秘的拍卖

2017年11月15日纽约洛克菲勒中心佳士得拍卖行总部拍卖场座无虚席,一面墙的电话由工作人员操纵,供那些无法到达的或隐藏身份的人士参与竞拍。这些老板、大亨、画商、收藏家等各类人等都翘首以盼一份藏品——曾经被英国查理一世、查理二世和詹姆斯二世三位国王收藏的,达·芬奇描绘基督的杰作《救世主》。拍卖之前已经举办了无数次的预售炒作,这次拍卖突破了许多拍卖规则,日常拍品不超过5分钟,而《救世主》经历了跌宕起伏的19分钟,最终成交价4亿美元,加上佳士得收取买家的5000万美元佣金。这次惊人的交易引来无数争议,被称为“最后的达·芬奇”的画作是否是达·芬奇的作品?英国艺术评论家本·刘易斯在采访寻访与这幅画作有关的当事人,查询了相关艺术收藏资料,书写出这部《最后的达·芬奇》揭露出这幅神秘画作背后的秘密。

达芬奇是一个传奇,这位天才留给人类的财富和未解之谜太多,以至于现代社会的人依旧孜孜不倦研究他享受他在各方面的研究成果。在绘画上,达芬奇的作品并不多,幸存下来的作品只有19幅。还有那些隐藏在民间、藏在神秘洞窟或者隐在一堆仿画中让无数鉴赏专家和收藏家头痛不已又心之神往,毕生能够发现一幅达芬奇的真迹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就。这其中《救世主》的挖掘品鉴过程可谓曲折离奇,《最后的达·芬奇》书中既有现代鉴赏收藏行业的行业规则,又能深入了解达芬奇当年也就是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特点与创作特点。

书中一开始是2008年坐飞机奔赴伦敦的艺术品经销行业大师罗伯特西蒙随身携带着一个尺寸超规的盒子,这就是救世主的画作。由此故事开始展开,在如同摄像头丝滑的描述中,《救世主》这幅画作的神秘面纱被逐渐揭开来。从2008年西蒙和画商帕里什发现《救世主》出现在新奥尔良一家不知名拍卖行的目录上,帕里什这位浸淫在拍卖行多年,有过底层工作经历的独立经销商寻找到了艺术品供销产业链中的缺口。他和西蒙用了1175美元买下了《救世主》,之后8000万美元售出。谁能知道未来画作的价值达到了4.5亿美元。

二、我是一幅达·芬奇吗?

这幅画作损坏严重,没有文献、旁人描述与任何证明是达·芬奇绘制的证据,只有一幅草稿,在拍卖会上被称之为残骸。画板被佛罗伦萨的技术专家小组认为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差劲的一块木头。这幅画被鉴定为真迹的过程可谓细致漫长,比如需要了解达·芬奇绘画的过程。书中在描写画作被发现鉴定的过程中并行描述达·芬奇的神奇人生。

达·芬奇作画喜欢规划三个阶段的图稿。从身份部位等、画出人物组合的草图,最后做原尺寸的底图,摹绘在画板上,完成最终作品。《救世主》就留下来两页草图。草图中的服饰的褶皱与手臂似乎暗合达·芬奇的绘画风格和技法的演变,按照材料和技巧可以判定是达·芬奇所处的时代.经历过《美丽公主》鉴定失败的坎普教授等研究专家据风格技术判定《救世主》是达·芬奇职业生涯后半期作品,一个草图是红色粉笔,《救世主》本身有“晕涂法”色差。

画中的基督升级成为文艺复兴时期的模样,眼睛深邃灵动,以达·芬奇的方式游离在不同的情绪之中。长长的卷发有着双螺旋,描摹繁杂精确的头发也是达·芬奇绘画方法之一。衣服上的几何图案的结,是达·芬奇一直执着的“芬奇绳结”,而祈福的手说完美的“前缩透视法”,水晶球体现了达·芬奇敏锐的观察力和对细节的痴迷。

虽然有些显著细节,比如构图相对平淡、面部特征与水晶球没有光学变化,这让这幅作品不那么达·芬奇,但专家坎普教授认定这就是达芬奇的作品。

作者在书中也结合达·芬奇画作特点与研究藏家史提出一些疑问。比如画中基督的服装是蓝色,这不是文艺复兴的经典服装方案。这幅画作画板材料极差,为何达·芬奇会选择一个有树结的画板呢,这也是一个未解之谜。还有达·芬奇的画作都有背后可寻的线索就是合同。达·芬奇是个完美主义者,因为很多作品与雇主之间还发生过诉讼。所以除了早期两幅作品没有记录在册,其他都能够查询到文献。达·芬奇的画作都是一个长期创作的工程,有些甚至耗费十多年,所以他的画作都没有时间标注。

此外通过研究画作的藏家史与长期的修复工作,这幅画作也存在很大疑点。

藏家史可以追踪画作的收藏源头,提供作者的线索。艺术品交易在17世纪的欧洲掀起了热潮,英国王宫、白金汉公爵拥有大量收藏品。《救世主》就有可能出现在查理一世的藏品中。《英联邦库存资产清单》的49号藏品有可能就是《救世主》,过去500年间,这幅作品被损坏和重绘,品相很差。可见17世纪的修复工作可谓弊大于利,再加上宗教原因,描绘圣徒的画作被破坏者不计其数。查理二世藏品名单里正式确认达芬奇的《救世主》的具体描述,而且有三幅。

在拍卖行机构和西蒙等在没有任何正式详细的藏家史的基础上,为这幅《救世主》编织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绚丽夺目的法国英国皇室藏家史,这些结论并没有得到证实。书中作者特意强调了一点:西蒙帕里什的《救世主》并没有查理一世的藏品印章。

支离破碎的画板从17世纪落入收藏家之手就开始进行修复,300多年的画上再创作让《救世主》成为了一个混合的绘画。这中间是艺术品保护和发明的模糊地带。

三、艺术品的未来

市场上《救世主》的大量版本,如何证明查理的版本就是达芬奇的作品,这方面目前市场上是有争议的,也许是达芬奇工作室的作品。目前达芬奇的作品归属问题受到私人关系、职业人脉、竞争对手、学术抱负和经济利益的驱使。

表面上世界正进入一个艺术的黄金时代,有更多的艺术场所和艺术家及其展览出现在大众身边,但艺术生态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坏,有人抱怨艺术品已经成为一种沽名钓誉洗钱的工具。如同《救世主》的故事,彷佛在说明:艺术世界一直发生的事情也是全球经济一直经历的,全球经济被亿万富翁和银行组成的离岸社会所夺取,在公明社会框架之外运行。

作者的态度是真诚而带有冷静的思考,这些客观性的观察和对与《救世主》画作有关人士的走访,包括探索达·芬奇风格《救世主》家族历史的细致工作,都令人钦佩。正因为有这些艺术上不断追求理性质疑的人存在,才让普罗大众去真正了解一件艺术品背后的真正价值。

达·芬奇去世后的500年里,他的画作、手稿和图稿遍布全世界各地,这些支离破碎的作品被无数次临摹分割成无数碎片,艺术品生态系统不仅需要政府监管,也需要自我监督。所以《救世主》应该挂在博物馆的墙上,让大众来参与监管和讨论,这不仅是对艺术的感恩,更是通过画作去叩问当代人的灵魂。人们应该一起跟随达·芬奇闯进黑漆漆的山洞,在恐惧和渴望中寻找到一些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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