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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余世亮  妒忌之心，骨肉尤狠于外人。 ——摘自《菜根谭》 资源的稀缺性，这一论断从未被证伪。 正因为如此，资源稀缺性有两个特点：一是相对性。既定的资源相对于人们的欲望而言是稀缺的；二是绝对性。它存在于任何阶段、任何国家，任何人。当我们旧的愿望被满足以后，新的愿望就会被催生出来，用这些资源生产出的产品，永远也赶不上我们欲望的增长。 物质世界的资源是稀缺的，精神世界的资源也一样稀缺。本文就以人的精神满足的稀缺性为切入点，以孙权长女孙大虎为例，详细解析在原生家庭（即我们出生和成长的家庭）中因爱的缺失而导致家庭悲剧之因果。 一、悲剧因爱而起孙大虎，乍一看以为是个男人。其实不然，孙鲁班，字大虎，故被称为孙大虎。她是孙权的第一个孩子，她的母亲是孙权特别宠爱的步练师，步夫人。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孙权对孙大虎这个女儿抱有与其他人不同的期望，但是在父权社会中，他不可能也不会给女儿切实地培养以及足够的关爱。这就是孙大虎悲剧的根源。 作为父亲的孙权虽然也会关心女儿，但是这种关心与女儿的内心需要还有很大的距离。父亲永远在培养他们的儿子，甚至会将国家托付给儿子，反过来说就算父亲很痛爱女儿，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主要考量的是如何满足她们的衣食住行而已，这也是孙权对待女儿与儿子根本不同的原因所在。正由于这种父爱差异，使得天生拥有权力欲的孙大虎，对孙权册立的太子具有天然的敌视。 更为恶劣的是，后来孙权喜欢上新人王夫人（即大懿皇后），且王夫人又给孙权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和，从而使孙权的“宠爱”从步夫人和孙大虎这对母女身上转移到王夫人和孙和这对母子身上。 原本拥有的宠爱，被“剥夺”更让孙大虎难以接受！ 因爱生恨，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现象，为此孙大虎就将王夫人及其儿子孙和视为最大的敌人！与此同时，孙大虎还以自己为中心，将不支持她打击王夫人及其孙和的人，视为她的敌人；反之，只要是支持他攻击王夫人与孙和的人，就是她的盟友。  （孙权三女儿基本情况表） 二、嫉妒也许可以遗传孙大虎的母亲步夫人，表面上能伸能屈，实际上她很有心计，她采取既打又拉手段，在赶走与她争宠的徐夫人（注，徐琨之女）的同时，又假惺惺笼络正受孙权宠爱的王夫人，然而步夫人这些有失“体面”的做法，让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孙大虎心里很是受伤。 （一）能伸能屈的步夫人，赢得孙权的信任。步夫人在“年老色衰，有女无子”的不利情况下，不得不向孙权推荐引进很多女子，实际上她是想借机培养自己的势力，希望她献纳给孙权的女眷，能为孙权生下一儿半女，借此维持权势不坠。史书里没有记载步夫人引荐的女子曾为孙权生育过儿子，但是步夫人能够为孙权引荐美女，这让孙权非常感动，亦使得年老的步夫人维持旧恩不衰。 （二）对待过气的徐夫人，步夫人坚决予以打压。徐夫人与步夫人被孙权纳入后宫的时间接近，徐夫人虽然未能给孙权生育儿子，但她作为太子孙登的养母，而使得许多大臣要为徐夫人封皇后站台；步夫人只给孙权生了两个宝贝女儿，即长女孙大虎和三女孙小虎（大名叫孙鲁育），但是在“母因子贵”传统影响下，就算孙权想立步夫人为皇后，朝廷大臣也坚决予以反对。徐夫人与步夫人的后宫的争宠斗争中，最后是步夫人胜出，徐夫人被遣送回吴郡，彻底失去孙权的宠爱。  （三）对正受宠爱的王夫人，步夫人只得巴结笼络。徐夫人倒台之后，孙权移情别恋，宠幸起更年轻的王夫人。王夫人在黄武年间（222-229）得到孙权宠幸，从时间记载上看，至少比步夫人年轻二十岁。同时，王夫人又生育了皇子孙和，而步夫人有女无子，明显落了下风。然而，徐夫人能忍常人无法忍受之痛苦。她知道只有让孙权确信自己内心没有妒忌（性不妒忌），就能继续获得孙权的认可，她才有最终获胜的机会，为此她对正受宠爱的王夫人，百般巴结笼络。 在这种不利环境下，步夫人依然牢牢控制着孙吴后宫，乃至“宫内皆称皇后，亲戚上疏称中宫”，说明步夫人手腕非常了得。 （四）孙大虎认为，父亲孙权偏心于孙和母子，从而憎恨孙和母子。步夫人为了巩固地位，不仅不与王夫人争风吃醋，反而巴结王夫人，因此步夫人的做法得到孙权赞许，步夫人也赢得了孙权的长期宠幸。但是，孙大虎却是恨透了王夫人，认为是她夺走了孙权对步夫人的宠爱，故在背后里一直贬损王夫人。 再加上，孙权特别喜欢孙和，常常把孙和带在自己身边，衣服礼秩珍玩之类的赏赐，其他皇子不能与孙和相比。嘉禾六年（237年），十四岁时，孙权还专门安排宫廷侍卫保护皇子孙和。 孙大虎虽然是孙权的长女，但是在重男轻女的时代，孙权对三子孙和的重视与他对长女孙大虎的关心自然天差地别。孙大虎认为，父亲孙权宠爱小弟孙和，意味着剥夺了对自己的爱，因此，孙大虎十分憎恨同父异母的小弟孙和。 总之，孙大虎的生母步夫人是孙权最宠爱的女人之一。爱屋及乌，孙大虎自幼便很得孙权的宠爱，被视为掌上明珠、百般疼爱，可是自从宫中来了王夫人，特别是王夫人又为孙权生了儿子孙和，孙权从此移情别恋，倍感失落孙大虎对孙和母子怀恨在心，决心报复！ 三、不美满的婚姻可以让人性扭曲孙权贵为皇帝。 常言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话不假，但皇帝的女儿婚姻是否美满，又是另外一件事。对于孙权对于长女孙大虎的婚姻是非常用心的，但是孙大虎婚姻却谈不上幸福，使得她将过剩的精力用于权谋与整人。 （一）初婚短暂。待孙大虎到了婚嫁之年，孙权便做主把她许配给了周瑜的长子周循。说到周循，那真是深得周瑜的遗风。据说，人不仅长得帅，还有谋略。孙权喜欢周循，也很看好周循的未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他做了自己的女婿。可惜的是，周循不光继续了周瑜的帅气和才智，还继承了他的不寿。没几年，他便英年早逝，可怜孙大虎花样年纪，就早早做了寡妇。 （二）二婚将就。孙权称帝当年，孙权又把孙大虎许配给右大司马全琮，故孙大虎有了“全公主”之称。全琮是官宦世家之后，又是朝中重臣。他一向为人谦和恭顺，累有战功，却从不恃功自傲，因此得到孙权重用。自然，把长女孙大虎嫁给全琮，孙权也有笼络他的意思。由于做了孙权的女婿，谦恭擅谋略的全琮，便更得器重。而孙权给予他的赏赐，更是络绎不绝，一时显赫无比。 全琮在娶孙大虎之前，也有过妻室，并且已经有长子全绪和次子全寄。有学者认为，此时的全琮40多岁，接近五十，而孙大虎二十岁左右。孙大虎嫁给全琮后，便被称为“全公主”。俩人婚后又生下了三子全怿和四子全吴。 （三）母亲去世。赤乌元年（238年），孙大虎的生母步夫人去世。本来，步夫人生前得宠，该立为皇后。但由于她一生没有子嗣，孙权迟迟没有立她为后。现在她去世了，孙权悲痛之余，便追封她为皇后。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孙权便立三子孙和的生母王夫人为皇后，即大懿皇后。 孙大虎恨透了王夫人，主要原因有三：一是认为是王夫人夺走了孙权对母亲步夫人的宠爱；二是母亲步夫人生前未能被册封为皇后，就是因为王夫人横刀夺爱，甚至认为母亲步夫人病逝也与王夫人被孙权宠爱有关；三是埋怨孙和。孙大虎还憎恨同父异母的小弟孙和，认为是这个小弟夺走父亲对她的宠爱，故孙大虎极力在父亲孙权面前说孙和母子的坏话。 四、设计报复孙和母子（一）导火线。太子孙登去世后，孙和便被立为太子。此时，孙权年老多病，孙大虎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多番谋划。如果孙和继任皇位，对她肯定有害无益，因为她与孙和一直矛盾重重。 赤乌五年（242年）正月，三子孙和正式被孙权立为太子；同年八月孙权同意立四子孙霸为鲁王。最初立太子和鲁王时，孙和与孙霸一样受到宠爱，仍然居于同宫殿中，并没有正式区分等第和品级。群臣诸如太常顾谭、太子太傅吾粲等表达了反对意见，认为太子和国王应该有嫡庶之分，礼制应该有所区别，甚至要求鲁王出镇地方。太子和鲁王自此分宫别僚，这却由此造成了矛盾的开端。鲁王认为自己地位下降是太子及其党羽所害。有了自己的侍御宾客后，便共同诋毁太子孙和及相关支持者，欲除之后快，取而代之。 孙权将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一视同仁，朝中大臣也估摸不出孙权的想法。孙权的这一失误，孙大虎看在眼里，为此她萌生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要借助孙和与孙霸“二宫之争”培养自己的势力。 当时东吴朝堂上形成了两派，支持太子孙和的有陆逊、顾谭和骠骑将军朱据（孙小虎丈夫）；支持孙霸的有亲贵步骘、全琮和孙峻（孙大虎的族侄），而孙大虎貌似中允，做骑墙派，谁都不公开支持。这是因为孙大虎与孙和的母亲王夫人结了仇，这是不公开的秘密，故她不可能在“二宫之争中”帮助孙和，而如果孙大虎公开给孙霸站台，就给人觉得借机报复之嫌。 孙大虎不公开为孙霸站台，不等于她没有对孙和落井下石。 另外，孙大虎不方便出面为孙和的对手孙霸站台，于是她想到同胞妹妹孙小虎（大名叫孙鲁育），她要孙小虎去攻击太子孙和，起码也要让支持孙和的孙小虎的丈夫朱据改变立场。孙大虎的要求不没有得到妹妹孙小虎的响应，为此孙大虎视自己的妹妹为敌人。在此先点出，孙大虎与妹妹孙小虎深层次矛盾的由来之一。  （二宫之争主要人物图） （二）鹬蚌相争。更为重要的是，孙大虎摸透了父亲孙权的心理活动。当时孙权对于朝内外大臣为分别拥戴孙和、孙霸形成了朋党极为感冒，他对两派重臣谁都不信任。孙大虎很懂得从不结交两位兄弟，也不参与朋党之争，如此“不偏不倚”，自然会受到父亲孙权的特别青睐，孙权才会主动向她了解相关情况，让她提供相关建议。 王夫人自步夫人死后，儿子孙和又被立为太子，母以子贵，本人又将因主持宫务立为皇后，得意之际，没有能把握住自己，有些飘飘然。孙大虎乘机常在父亲孙权聊天、征求意见时，数落王夫人的不是。 孙权有次患病，太子孙和赴家祠为孙权祈祷，孙和妃的叔父张休家就在家祠旁，于是张休乘便邀请孙和到家中坐坐。孙大虎乘隙向孙权打小报告：太子没有为他祈祷，而是私自赴张家商议什么事呢。还有，王夫人见你有病，却面露喜色，高兴得很呢！ 孙大虎说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真不愧是个冷血杀手。孙权听了，信以为真，为此狠狠地痛骂了王夫人，王夫人有口难辩，因而忧郁死去，孙权对孙和的宠爱也慢慢淡化了。 赤乌十二年（249年），全琮病死。孙大虎二度寡居，更时时出入内庭在父亲孙权处吹耳边风，终于于翌年七月，孙权下定决心，正式废除孙和太子为庶民，赶出建业；又因孙霸心术不正，也将他赐死。孙大虎“鹬蚌相争”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为什么说孙大虎的目的达到了？答案就是，在赤乌十三年（250年）十一月，孙权正式立孙亮为太子 。 （三）巧做渔翁。其实，孙和为“鹬”，孙霸为“蚌”，孙大虎是“渔翁”。 随着东吴朝廷内外大臣分为两派，孙权认为再以孙和或孙霸为储君，会造成国家大乱，遂有改嗣之意。而当时孙权的妃子潘淑和他所生的孙亮有宠，孙大虎揣摩了孙权的心思，主动跟妃子潘淑搞好关系。 全琮的族孙女（全琮的侄儿全尚的女儿）美丽善解人意，孙大虎非常喜欢，以前觐见父亲孙权时就常带着她一起进宫。于是全公主多次在孙权面前提起全尚的女儿，劝父皇为孙亮纳妃，孙权同意了。 赤乌十三年（250年）十一月，老年孙权乱了章法，竟学汉武帝立七岁小儿子孙亮为太子②，并以全尚的女儿为太子妃。 孙权去世后，孙亮继承了皇位，全氏也被封为皇后。孙大虎由于拥立有功，全氏家族因此多人获加官晋爵者。全尚也因为是国丈，封都亭侯，代滕胤为太常、卫将军，进封永平侯，录尚书事，总理朝廷政务。 如此一来，全氏家族成为东吴历史上外戚最为显赫的一支，而全家能如此显赫，主要是孙大虎的作用，自此成了全氏家族的大家长。所以，不论在宫廷还是全氏家族，孙大虎的地位都稳如磐石。 五、恶人自有报应（一）孙大虎借刀杀害孙小虎。孙鲁育，字小虎，通常称为“孙小虎”，吴大帝孙权之女，吴景帝孙休的姐姐兼岳母。 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称帝，迁都建业，征召朱据进京，将十三四岁的公主孙鲁育嫁给他，并任命朱据为左将军，封爵云阳侯。鲁育公主因此也常被称为朱公主，即嫁给朱家的公主。朱公主与朱据育有一女，赤乌末年成为琅琊王孙休妃，是为景帝皇后。 赤乌五年（242）年孙和为太子时，孙小虎的胞姐孙大虎与孙和母王夫人不和，经常诋毁她，欲废太子孙和，立鲁王孙霸。孙小虎没有同意她的计划，于是姐妹从此有了嫌隙。 赤乌十三年（250年）朱据因劝谏废太子的事而获罪，杖刑后贬为新都郡丞，随后遭到中书令孙弘进言诬害被赐死。 朱据去世后，孙鲁育再嫁给车骑将军刘纂。 刘纂早年娶了孙权之次女，后来公主早亡。孙休、孙皓时期，刘纂依然担任车骑将军一职。 孙权去世后，孙亮幼年即位，由诸葛恪主持，后来孙峻将诸葛恪暗杀，自己把持朝政。 五凤二年（255年），将军孙仪等密谋打算趁蜀汉使者到来之际杀死权臣孙峻，因事情泄露而自杀。受牵连被杀害的人达到几十人。孙大虎深恨孙小虎（朱公主孙鲁育）当年不肯帮自己，就污蔑孙小虎也是同谋。 最终，孙小虎被孙峻所杀。死后，埋在吴国的乱葬坟石子岗（今南京雨花台），年仅三十多岁。 （二）孙大虎乘机陷害朱公子。孙小虎之死成为后来朝堂上各方政治博弈的焦点，不久孙峻去世，孙綝开始专权。 五凤年间，逐渐长大的孙亮开始厌恶孙綝专权，便追究其姐朱公主（即孙小虎）被害之事。孙亮知道朱公主之死与孙大虎有关，便向孙大虎询问孙小虎死亡的缘由，孙大虎大为害怕说：“我确实不知道，是朱据的两个儿子朱熊、朱损说的。”朱损是孙綝的妹夫，孙亮便借口降诏怒责虎林督朱熊与外部督朱损当年没有匡正孙峻诛杀孙小虎的错误。孙綝劝谏，孙亮没有同意，派遣左将军丁奉诛杀了朱熊与朱损。 自此，孙綝和孙亮的矛盾完全激化，永安元年（258年），孙綝废孙亮，拥立孙休即位，史称吴景帝。 不久后吴景帝孙休除孙綝，夷灭孙綝三族，又耻于与孙峻、孙綝同族，将二人族籍从族谱中削除，称之为“故峻、故綝”。且发掘出孙峻棺木，取出其陪葬印绶，将棺木削薄后重新埋葬，以此报复他当年杀害孙小虎的罪行。 元兴元年（264年）十月，孙小虎被吴末帝孙皓以礼改葬。 （三）罪有应得，孙大虎被流放豫章。自从全琮去世后，孙大虎便再也没想过改嫁一事。不过，孙大虎也并不打算做什么贞洁烈女。不到三年，她又有绯闻传出来。这次的绯闻男友是她的政治盟友孙峻。 孙峻是孙静的曾孙，散骑侍郎孙恭的儿子。从辈分上来说，孙大虎是他没有出五服的堂姑妈。 孙峻早在孙权晚年时，得到重用，与诸葛恪等人共受遗诏，成为辅佐孙亮的托孤大臣。孙亮继位后，诸葛恪专权。孙峻发动政变，杀死诸葛恪，开始他的专权之路。 为了巩固势力，孙峻巴结孙大虎。还为了取悦她，孙峻赐死了废太子孙和。这样一来，朝廷上有孙峻把持，宫廷内有孙大虎把持，二人为利益结为同盟。 孙峻病逝后，孙大虎为了保住荣华富贵，只能再找一个盟友。然而此时，把持朝政的虽然是孙峻的堂弟孙綝，但他却对孙大虎半点也不感兴趣。 此时，身为皇帝的孙亮已经年满15岁，他对孙綝的专横跋扈非常厌恶。孙亮决定先下手为强，干掉孙綝。由于孙大虎对孙亮有拥立之功，所以孙亮便和她商量这件事。 孙大虎认为，如果真的扳倒孙綝，让孙亮亲政，她将再次获得巨大的政治资本。于是找来全尚等人，一起密谋诛杀孙綝的事情。 谁知全尚回家后，却将此事告诉了妻子孙氏。而他的妻子孙氏，又是孙綝的堂姐。为了保护孙綝，全尚妻子孙氏将此事悄悄告诉了孙綝。 孙綝听闻后，连夜发动政变，率军包围了皇宫。在夺取玉玺后，把孙亮废为会稽王，同时所有参与阴谋的人，也都被缉拿入狱。很快，孙大虎和全尚都惨遭流放，孙大虎被流放至豫章。 自此，显赫一时的全氏外戚就此败落，而孙大虎也自此在历史上失去了踪迹。 六、剖析人性孙权长女孙大虎，为了满足个人私欲，在孙权面前搬弄是非，陷害孙和母子，使得孙和母亲忧郁而死，孙和太子被废；甚至对不愿意配合自己打击太子孙和的同胞妹妹孙小虎，陷害孙小虎系参与谋杀孙峻同谋而被杀害。另外，还陷害孙小虎的继子朱熊和朱损。当然她在参与杀害权臣孙綝时，阴谋败露而被流放。 在此，有必要探索为什么孙大虎会如此没有人性？我认为大致原因有三： 第一，原生家庭的不良影响。卡尔·古斯塔夫·荣格认为，“原生家庭对家里子女的影响越深刻，子女长大之后就越倾向于按照幼年时小小的世界来观察和感受成年人的大世界。”②孙大虎的原生家庭是孙权大帝家。皇帝之家，虽然尊贵无比，但是皇帝子女们却是最没有自由、最没有保障的，他们命运完全掌握在皇帝老子的手心里。因此，孙大虎最缺失的就是“爱”，比如，父母之爱；配偶之爱，兄弟姐妹之爱，这些爱谁能享受多少？全靠皇帝一人的施舍。 正因为如此，孙大虎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和母子享受着父亲的宠爱，再加上母亲步夫人与孙和母亲皇后位之争，孙大虎与孙和母子水火不容。因为爱这种资源的稀缺性，孙权给了孙和母子，就不能再给孙大虎母女。原生家庭从小的伤害，导致长大后的孙大虎对孙和母子的残酷打压。 第二，污水效应与浑水摸鱼。污水污染了孙吴政治环境，孙大虎乘机浑水摸鱼。污水效应，是指当你把一汤勺的酒倒进一桶污水，你得到的是一桶污水；当你将一汤勺的污水倒入一桶酒里，你得到的还是一桶污水。由此衍生出，无论一个集体的其他人有多好，只要出现一个坏人，这个集体就容易被带坏。 污水效应通俗地说，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在一个群体中，往往因为个别几个人影响整个群体，导致群体利益受损、群体成员遭殃。这种现象存在很多群体中，除了“老鼠屎”本身的问题群体亦难辞其咎。在群体出现个别成员或个别事件损害群体利益时，最糟糕的处理方式就是“一人生病，全体吃药”，这是倒掉“整锅粥”的做法。只有反思群体问题之所在，才可能釜底抽薪，正本清源。 孙和与孙霸的“二宫之争”的产生与发展，原因是复杂的，但是孙大虎这粒“老鼠屎”起到了推涛作浪的作用，而孙权的处理方式就是倒掉“整锅粥”，废太子孙和，杀鲁王孙霸，使得孙大虎借“鹬蚌相争”谋利“渔翁”之利，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影响东吴政治十六年之久（赤乌五年，即242正月孙和正式被立为太子，到太平三年即258年孙大虎被流放豫章）。 当然孙吴的政治环境被污染，主要责任人应该是孙权，可是孙大虎凭着孙权长女的身份，确实起到了污染水源作用，且乘机浑水摸鱼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第三，嫉妒心理导致人性扭曲。孙大虎嫉妒孙和母子，是因为爱的缺失而产生的报复心理。孙大虎对同胞妹妹孙小虎的迫害心理，虽然存在孙小虎没有协助她打压太子孙和，另外就是孙大虎的嫉妒心理。 孙大虎虽然贵为孙权的长女，但是她的首次婚姻是一场悲剧，周循早逝，孙大虎不仅没有享受到婚姻的幸福，带给她的是一场悲剧。而孙权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称帝那年，孙权将孙小虎嫁给了朱据，孙小虎初嫁，风光无限，令孙大虎心生羡慕。有意思的是，孙权就在同一年将孙大虎再嫁给大二十多岁的全琮。这让孙大虎对自己妹妹孙小虎心生嫉妒。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比较。而且这比较，往往是在关系亲近的人当中，更为热烈。通过比较，如果超过了对方，就会有一种优越感；如果是半斤八两，就会心平气和；如果比不上对方，就会心中不甘，甚至会嫉妒对方。正因为如此，希望你好，但不能超过我。有这样一条定律，叫嫉妒定律：人们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的飞黄腾达，而是身边人的飞黄腾达。见不得身边人过得好心理就非常普通，更有人还把自己的不幸都赖在别人身上，仿佛错都在别人，全世界都欠他的。孙大虎就是这样的人。 综上，孙大虎之所以骨肉相残且毫无底线，从更高层次来归纳不外乎以下三方面的原因：家庭影响、社会环境和性格缺陷。 最后，仍以《菜根谭》里的一句作为本文结尾： 此处若不当以冷肠，御以平气，鲜不日坐烦恼障中矣。③ （二〇二二年十月二日星期日于丽水） 注： ①汉武帝之所以要把皇位传给一个七岁的孩子，主要是因为他之前册立的太子刘据因为卷入到巫蛊之祸被杀，太子之位出现了空玄。而汉武帝本身又特别的宠爱自己的小儿子刘弗陵，所以他才会把这个孩子立为皇太子。他在临终之前指定了好几位托孤大臣。汉武帝相信这些托孤大臣能够在自己死了以后好好的辅佐刘弗陵，所以他才放心地将大汉王朝交给一个年幼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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