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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去看了一场摇滚演出，英国先锋乐队，名字叫Arena。不要被“先锋”俩字骗了，这个形容词出现在25年前。看到门口那一列排队的银发，我丝毫没有惊讶。保险起见，还是问了问队尾的大哥，是不是看表演的队伍。大哥一脸诧异加冷漠地看着我，说这是看音乐会的。我掏出票：是这个吧？他一见马上换了副面孔，兴奋又热情。我心想坏了，这一看就是铁粉，而我是在刚刚看票的时候才知道乐队的名字。幸好，他只开口讲了一句话，过来另一位大哥跟他说话，算是为我解了围。场地是专门做演出的小剧场，很简单，吧台旁摆着乐队的纪念品和专辑，有大哥们买了T恤立马套上。酒水卖很贵，是外面的1.5倍。请我看这场演出的大哥把我拉到舞台前的栏杆处，我说这也太近了吧？他很兴奋地说就要这样啊。还好我昨晚睡足了觉，不然大概真会半途捂着心脏逃走。主唱进来准备，只有我们这一圈早早站在台前等待的人逮住他跟他聊，别人自顾自喝酒。大哥说他20年前在中国城遇见过这位主唱，当时俩人拼桌子午餐，闲聊起来，对方说在附近唱歌。他回去一搜，果然是《悲惨世界》舞台剧的主演Damian Wilson，扮演冉∙阿让的角色。但这不妨碍Wilson同时也做一枚摇滚青年。那晚有几位大哥穿着Ayreon的T恤，表明他们是从20年前就粉上了Wilson的老粉丝，因为当时收录Wilson歌声的几个专辑是Ayreon系列。虽然是最引人瞩目的主唱，但他是乐队里资历最浅的成员，2020年才加入的。好了，说这些是不是头晕了？其实我也不了解，这都是回家后看的维基百科，毕竟我是在入场看票的时候才知道乐队名字的。这支乐队其实不算老，1995年成立，现在的鼓手和键盘手都是当初的创建者，吉他手是1997年加入的，根据现场粉丝的反应来看，他的热度很高。但Arena不是他唯一拥有的乐队，他还属于其他三四个乐队，且在其中两个里面担任主唱。不多啰嗦，最后只再说一点关于Arena这支乐队，必须介绍下图片里这位仙发飘飘的大爷，Arena的大部分歌曲，都是他的创作。他们的歌曲挺朗朗上口的，曾经的先锋现在听起来十分流行。我大胆猜测这是否就是他们没有大红的原因呢，不够特殊，让人很容易猜到旋律的走向。站在音响正下方的我第一时间就聋了，几首歌之后慢慢适应，但主唱的高音依然让我的耳膜压力巨大。 
你猜主唱是站在哪里呢？
台下的中年人都十分亢奋，尤其是第二排的一位大哥最是投入。我总忍不住去看他，因为他的样子和状态真是反差很大。大哥文质彬彬，戴着眼镜，一副专业人士的派头，有点儿像年轻些的蒂姆·库克。下面这段视频中录到了该大哥，就是拿着手机的那位。这是“安可”后的表演，之前他一直纯嗨，都没顾得上录像。整晚下来，我这个中年妇女最大的感受，就是看着这些大我十几岁的中年人很感动。也许十几年后，五十多岁在中国也不算老年而被归属在中年范畴了；也许那个时候，老粉丝们也会在小剧场继续为新裤子、刺猬、木马等乐队欢呼。彭磊的白胡子和赵子建的白头发在灯光中闪耀飘逸，下面一群老胳膊挥舞着，喊他们够胆子就再跳个水。请别误会，我不是希望摇滚乐队就一直处于地下。事实上如果这场面成真，就说明不再有所谓地上和地下，只有一直喜爱音乐、且能被音乐养得起的生活。像Arena这种乐队，我不知道成员们收入好不好。他们都有其他工作，肯定不是超级有钱人，没法跟明星比。但是，如果一个人喜欢音乐，以此为职业后能有体面的生活，那么还会人人都渴望成名吗？常常有年轻的女孩子跟我聊天时，会特意提一下“可能是我们年轻人喜欢的”。我知道她们的顾虑，年轻人总是不被上一代所理解，我们年轻时也经历过这些。我确实在很多地方跟年轻人的口味不一样，没有办法，这就是时代的痕迹。比我大的这些哥哥姐姐们，也有他们的时代口味，比如Arena的歌，在我听来就过时了。大家经历的年代背景不一样，生长的文化环境不一样，不可能在音乐上有相同的口味。然而，如果每个时代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天地，也没必要非取得口味认同上的一致。我想的跟这些英国人不一样，那一刻我想到一幅久远的画面。1994年，有个长发男孩穿着短裤，在香港红磡的舞台上疯狂弹着贝斯。那场演出，是所有中国摇滚乐迷的美好旧梦。那个时候我还不懂摇滚，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多年以后看到了录像，觉得很遗憾错过了那个年代，没有早出生几年。但也觉得幸运，没有更晚出生几年。避开了更严酷的高考和房价，避开了不再有摇滚乐的时代。info@asiaculturaltravel.c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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