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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十，该是什么样的状态？ 我想起了莫泊桑在《一生》里的一句话： “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大概，人间徒步四十载，因为见过风霜，都该是这样的坚强，因为见过冷暖，也该是有这样的脆弱。 每个人，穿过四十，便得有不惑。而不惑，不过是看清了人生最底层的东西。 十里繁花，捻指留香，衣袂飘飘，那是最好的时光。  01人间四十，懂得自渡。 只有明白，世间皆苦，才能与世间和解，与自己和解。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在努力寻找与这个世界，与自己的和解之道。 只有和解，才能心内坦然，不再执着，不再强求，不再卑微。 世间繁花，有争奇斗艳，就有零落成泥。你自绽放，妩媚了人间，却也触动了伤心人的伤心事，却道“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伤春悲秋，皆因心有挂碍。有挂碍，便看不清人间纷乱，一切皆可扰心神，有怨嗔。一切悲喜，唯有自渡的人，才能卸下挂碍强求。 鲁迅在《而已集·小杂感》里，写过一段话，以前读来是烟火人间的俗常，现在读来，竟然有了一种虚晃的无奈和孤独。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你看，人间不过如此。各有各的悲欢，你的悲欢，无人能懂。他们的悲欢，也与你无干。大家只不过都是在努力过自己的日子。 人间四十，看多了这些悲欢隔膜，就该懂得了生命的孤独，才是本相。 于是，不妨走走、停停、看看，该喜则喜，当悲则悲。  02人间四十，多的是目送。 时光是很快的。 我们长大的四十年，便是他们慢慢老去的四十年。这种交错，就像漏下树荫的光影，随着日光的移动，层层叠叠，你已记不清他们原来的样子。 而生命，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我们从未见过父辈、祖父辈们的青春年少，只道他们原来的样子，就该是初见时的模样。只是，他们也曾年少，也曾天真烂漫。 而当你四十，他们都已垂垂老矣。 这两年，我仿佛一直在送别，外祖父、外祖母、祖父、姨娘……，感觉告别得很匆忙，还有一些麻木。在热闹喧嚣的送别仪式中，我始终在告诉自己，这些都是人生的必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祖父辈都是高寿，在民间，这是喜丧，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只是，当你看到两鬓斑白的父亲在送别自己的父亲的时候，眼圈红润，一个坚强一辈子的铮铮汉子，在那边迅速地擦拭眼泪的时候，你突然就明白了一种宿命一样的东西。心突然就紧了。 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 所有的推杯换盏，所有的觥筹交错，所有的爱恨情仇，最终，都抵不过目送他们离开那一刻的惆怅。 或许，四十不惑，所有的不惑，都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目送”。 每个人，或许能够活在自己的悲欢里，并把一路的悲欢，变成那一句话就能泪流满面的脆弱，大概就有了往后余生的坚强底气。  03有人说，人间四十，就该学老子，也该有天命观了。 就像老子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得把人间祸福看透，看淡，才能真得逍遥。 陈忠实在《白鹿原》说：“世事就是俩字：福祸。” 生活永远不可能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好，但也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这个话应该也是莫泊桑说的。他写的《项链》，看懂的人，大概明白了，世间的一切，不过随缘罢了。 你看，无论中西，无论古今，其实，生活的底层色彩是一样的。 只是，我们要能够活得通透，活得畅快，却需要深入过生活的肌理，深入过生命的存亡，深入过得失背后的荣辱，有了一点洞悉生命的智慧，洞达人情的坦然，或许，才能以局外人的姿态，看得岁月枯荣，经得人间沧桑吧！ 那么，你且看，人间繁花仍在，捻指清香，如今，也不过四十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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