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星球：从“控制城市增长范式”走向“容纳城市增长范式”

摘要：本书质疑“控制城市增长范式”(Containment Paradigm)，提出“容纳城市增长范式(Making Room Paradigm)”，呼吁为正在进行及未来的城市增长提供必要的空间。

Shlomo Angel.2012. Planet of Cities,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Lincoln Institute of Land Policy.

Source: http://www./pubs/2094_Planet-of-Ci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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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有近4000个人口10万及以上规模的城市。通过地图和其他数据，我们知道这些城市的名称、区位以及人口规模，但我们缺乏城市比较性的知识，更缺乏严谨的城市科学。《城市的星球》(Planet of Cities)及其姊妹篇《城市增长地图集》(Atlas of Urban Expansion)，致力于发展一门城市科学，不限于抽象学术研究，更呼吁为正在进行的城市增长做好准备。

图 本书数据基础：2000年世界3,646个人口10万及以上规模城市的区位分布

本书质疑目前流行的种种“控制城市增长范式(Containment Paradigm)”例如精明增长(smart growth)、城市增长管理(urbangrowth managem-ent)、紧凑城市(compact city)，这些理念都试图控制无界限的城市扩张，或曰城市蔓延。本书透过全球视角批判“控制城市增长范式”，认为这一范式不足以解决美国、欧洲国家之外城市迅猛扩张地区所面临的中心问题，实践上不可行。

本书作者Shlomo·Angel提出一个新的理论范式，“容纳城市增长范式(Making Room Paradig-m)”，顺应城市增长趋势，尤其是正处于快速城镇化进程中的亚非国家，与其徒劳控制城市增长，不如为未来的城市增长作好必要的准备。

“容纳城市增长范式”建立在如下4个命题基础之上：

1)城市增长不可避免命题(The Inevitable Expansion Proposition)： 城市人口的增长导致城市空间扩张，控制城市增长是徒劳的，相反，我们必须为城市增长提供必须的空间。

图：英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曾经禁止伦敦城门外任何新建设

2)可持续发展人口密度命题（The Sustainable Densities Proposition):城市的密度必须保持在可持续发展的范围之内。密度太低的话，需要适当提高；密度太高，则需要适当降低。

图 2000年145个国家大城市的平均密度与人均CO2排放量比较

3)居者有其屋命题（The Decent Housing Proposition):严格控制城市空间扩张，一方面拆毁穷人的住房，另一方面使大多数人无法负担新房。只有保证土地供应，才能保证居者有其屋。

4）公共设施命题（The Public Works Proposition）：随着城市的扩张，必须为将来预留一定的土地用于建设道路、公共基础设施和公共空间。

本书第一部分，从历史和地理的视角讨论星球城镇化(planetary urbanization)，建立城市研究的全球化观点。始于19世纪的全球城镇化，如今已经达到高峰——超过一半的人口居于城市，预计本世纪末，大部分的世界人口将移居城市，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尽快为城市扩张做好准备,否则就太晚了。

对于世界城市化历史的划分，有两个节点特别重要：

第一个节点是1万年前，定居农业和驯化牲畜的发展，出现最早的城市，也就是Gordon Child讲的农业革命。

第二个节点是19世纪的工业革命，城市化加速，西欧、北美率先完成城市化历程，二十世纪下半叶城市化重心转移到发展中国家。

作者提出第三个节点，即2010年，世界超过一半的人居于城市，城市人口增长速度开始降低。

图 两千多年来世界人口与城镇人口增长

图 1300-2050年8个国家城镇化发展轨迹：英格兰在19世纪之前，城市化水平一直很低，直到工业革命，城镇化水平才迅速提高，第一个完成城市转型。美国和德国紧随英国，在二十世纪初完成工业化和城市化。

这三个节点把城市化历史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大部分人生活在农村，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例很少能超过10%。城市规模不大，除了少数几个历史上特别出名的帝国都市，例如公元前300年的巴比伦，公元200年的罗马，公元700年的长安，公元900年的巴格达等，大部分城市人口住在建有防御性城墙的城市中，城市的空间尺度不大，多为步行城市。

图 世界城镇化发展第一阶段，瘟疫与饥荒限制了人口的增长，人均预期寿命只有20-30岁。

第二个阶段始于18世纪末，科技创新，人口增长迅猛，伴随着经济收入提高，摆脱了马尔萨斯陷阱。无论是城市人口规模还是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城墙逐渐被拆除，通勤距离也由于交通技术的改善大增。

图 世界城镇化第二阶段：快速城镇化与工业化齐头并进

图 1900年巴黎的公共马车，交通技术的改善使城市增长成为可能。

现在正处于城镇化发展第三阶段，目前超过一半的世界人口居住在覆盖全球的城市网络中，预计到本世纪末，世界大多数人口将居住在城市中，农村—城镇的净迁移趋向于停止，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镇化过程将会结束。

本书第二部分，通过细致的定量分析，回答有关城市扩张的维度和特点的7个问题，从而加深对城市扩张的理解，减轻对城市扩张的担忧。

1）城市地域的范围有多大？城市扩张的速度有多快？
2000年，全世界城市土地占总土地面积比例约为0.47%，发达国家这一比例为0.62%，而发展中国家为0.37%。

2 ）城市人口密度多大？随时间推移城市人口密度如何变化？

城市人口密度逐渐降低，既是一个长期的历史现象，也是一个全球现象。

城市人口密度与收入：高收入国家城市人口密度通常较小，人均收入每增加一倍，城市平均人口密度下降25 ± 2%。

3 ）城市工作和居住向心聚集程度如何？随着时间推移，工作和居住功能是否日益向城市边缘区分散？
过去两百多年，城市空间结构发生了三次转型。第一次转型从步行城市转向单中心城市，随着可靠的公共交通系统（例如公共汽车、马车、电车、通勤火车以及地铁）的发展，城市通勤距离不断增大。第三次转型从单中心城市走向多中心城市，都市区范围内分布多个就业中心。

4） 城市建成区的分散程度如何？分散程度如何随时间而变化？
5 ）城市足迹的形状有多紧凑？城市的紧凑程度如何随时间而变化？

6 ）未来城市扩张需要多少土地？
国土面积越大，城市建成区占总土地面积比例越低。假设城市人均密度年均下降1%，预测到2030年，俄罗斯城市用地占总土地面积比例为0.2%，中国1.3%，美国2.4%，加拿大0.2%，巴西1%，澳大利亚0.3%，阿根廷0.3%，印度3%。

7 ）城市扩张会占用多少耕地？
不同国家城市用地与可耕地面积比例差异巨大，根据2000年数据：
5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大于可耕地面积:新加坡、巴林、科威特、吉布提和卡塔尔。
3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大于可耕地面积一半：波多黎各、爱尔兰和比利时。
12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是可耕地面积的20-50%，例如荷兰、日本和英国。
14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是可耕地面积的10-20%，例如韩国、委内瑞拉和德国。
29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是可耕地面积的5-10%，例如埃及、美国和巴西。
45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是可耕地面积的2-5%，例如伊朗、阿根廷、中国和俄罗斯。
35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是可耕地面积的1-2%，例如印度和加拿大。
12个国家城市用地面积不足可耕地面积1%，例如坦桑尼亚和阿富汗。

通过回答上述问题，提出可能的行动建议，本书为最小化的城市扩张过程管理提供了理论框架、基础实证数据和实践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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