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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依稀——无可无不可（三）  五 往事已成尘 沉思有顷，竟又天地茫茫，哪有什么罗刹鬼，蒙古鞑子。咦，黎嘉——或者是蓉儿呢?也不见了…… 刹那醒转，原来是南柯一梦啊。一看手机，要到5点了，睡得还可以呢。 一些往事的片段在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还有一些人…… 卅年前，初见伊时，伊真如春花初绽，我似沐浴在一片霞色中。我是遇到了紫霞仙子?或许她比朱茵还好看，后读金庸小说，每每看到“明艳不可方物”，总是会停下来想一想…… 一眼万年，一念误终生。  刚上大学，晚上一熄灯，同寝室的几位老兄就开始谈女生，谈美女。其中，潘哥最是声情并茂，眉飞色舞（想见），我戏言潘哥是“当兵三年，老母猪当貂蝉”，后来煜兄为之所起的外号“老兵”也就不胫而走。晁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金瓶梅》在寝室偷看，大家开门时，多次见他涎水流出，鼾声如雷，书掉地上了（晁哥睡上铺）。潘、晁二位追求美女那真是持之以恒，不达目的绝不罢休。2017年，我到省城阅卷，遇见晁哥，他说他小孩两岁了，但绝对是一婚。2021年，潘哥来找我，说是他少爷该读初一了。晁夫人我没见过，潘哥是和他夫人一起到我家的，夫人确实比他小十多岁，潘哥私下告诉我，他的确是头婚，老婆对儿子的教育看得很重。看起来，我的小孩还是比较大的，呵呵。 大一迎新晚会，一位学姐，也是老乡，教我跳舞，听别人说她是学生会部长，但长得有点魁梧，我婉谢了部长姐姐的诲人不倦。这位部长姐姐后来事业发展很不错，但就是喜欢抽烟、酗酒，打麻将，可惜刚过四十即魂归天国，真是“天妒女强人”呐。 大二时，我也成了学长。一次老乡会，我还是只和安哥谈些旧事，安哥是专诚从绵州赶来的，会计系（专科）的薇薇是他心目中的女神。高中时，安哥是我的粉丝，可能是看我成绩还勉强，又可以陪他玩耍。世事难料，安哥说他表白被拒，后来薇薇居然嫁给了富贵哥，一个无比木讷、平常多半时间泡录像馆的同乡人，可能仅仅是两人是同一个乡的。 彼时，两个女孩子过来了，其中一位说是外语系的，要向我借一本《现代汉语》看看，女孩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身材略微有些消瘦。我自然答应，叫她有空即可到寝室来取，安哥他们和我颇有些疑惑，借什么不好，《现代汉语》连中文系的都觉得枯燥无比，又或者?我也隐隐想到什么。 外语系学妹取走了《现代汉语》，我其实该问一下她的芳名，但我没问，当时我真是“无可无不可”啊，又或者我还可以做点什么，但她住哪栋我都不知，我当然可以去问，但我没有，还是“无可无不可”。高一我就开看《天龙八部》，萧远山教训儿子的那段话始终萦绕在我的脑际:“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天下哪有你这等大傻瓜！”关键她不是阿朱呢。  几天之后，中午小学妹来还书了——估计她根本没看，扔给我就走。走吧，我还是“无可无不可”。“还有这么呆的人”，不知道那几天她会不会作如是想。 匆匆一眼，于今刚好三十年，不过雪泥鸿爪，什么样子一点也记不得了。 终于工作了，高中同学姚星恰好与我的单位有些业务往来，某次，姚总竟叫了一女子和我们一起玩牌。姚总言，女子叫小钰，她母亲特想见一下我，问我可否去她家做客。我挺有些踌躇的，与小钰的眼缘不算差，见面聊天没问题，但她母亲指名见我，总是有缘故的吧。但姚总极力撺掇我去，说是了解一下不吃亏。去就去吧，我还是“无可无不可”，她家就在单位，准确点说就在姚总厂房对面。饭桌上，小钰妈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自是如实相告，那时我才知小钰爸是一退伍军人，后作了我们单位的总务主任，那时已快退休了。小钰妈说我每天骑车上班，要花二十多分钟，早晨很冷，也不安全，她们家有多余的房间，问我上班时可否在她家暂住，早饭也可在她家吃。小钰是幺女，父母的期待自是可以想见。这一点我确实很为难，我虽不晓世务，事情的轻重还是知道的。 回家随便一说，母亲倒是满高兴，说还准备买点礼物去拜望，我阻止了她，说事情还早着呢，但我有时到底就住在了小钰家。一天早上，吃早饭时看到了罗姐——我办公室同事，小钰说罗姐是她好闺蜜。小钰可能是故意的，我亦无所谓，顺其自然吧，我还是“无可无不可”。  与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兵确实没办法交流，我旋即从小钰家搬出，并给小钰留了一封信，表示我不会再去，我也知道这对她不公平，但好在我们交往并不长，且始终以礼相待。  小钰很伤心，她知道我喜欢听歌唱歌，买了一盒当时最流行的张信哲《过火》送给我，我很伤感，但我心中没有涟漪荡漾。小钰说她们家会有一笔可观的嫁妆，我对此言却极反感。 一年之后，小钰就结婚了，先前她说一年之内要把自己嫁出去，果然。几年之后，小钰离婚了。妻说她曾到我家来借小孩玩具，其时，我不在家，妻礼貌地接待了她，并把我姑娘的玩具借给她儿子玩。后来，小钰的姐姐丽丽逢人就损我，说我又穷又丑，是她妹妹甩了我，妻听见了，问我怎么回事，那还能怎么回事，丽丽说的都是真的吧，不因为又穷又丑被甩了，还轮得到你?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又过了一年，小夏来了，我大学的师妹，老乡会也是见过的，只不过所学专业并不相同。小夏的父亲当过校长，家离单位也近，但总务处还是给小夏找了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她看我那个基本没法住的“黑风洞”——狭小，光线极暗，我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住，她布置好房间，却非要把钥匙给我，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接吧，真还显得不坦荡，我还是“无可无不可”，就接了吧。我们在一起还是说说笑笑，她不问寝室的事，我也不说，但钥匙我也从来没用过。 不久，就听说洪武君和小夏谈起了恋爱，我自然是祝福小夏的，洪武三十多了，特别想早一点成家，我也很理解。但洪武开始对我不满意了，他又是一个小领导，处处看我不顺眼。一天早上，大家一起在单位食堂早餐，洪武终于发飙了，他将碗在桌上重重一顿，“你有什么资格霸着别人房间的钥匙?”其他的人不明就里，怀疑的眼光射向我。“冲我发什么火?”，“没有打虎艺，就别作武松。”小夏属虎，我也不甘示弱，立马回怼。洪武气的不行，但终于恨恨走了。 我立马将钥匙还给小夏，小夏笑着一把接过。但洪武与小夏最终没走到一起，小夏不久就结婚了，洪武对我的敌意也慢慢消解了。 小夏与我的友谊始终没受影响。我结婚之后，小夏还陪师弟任善斌到我家吃过饭，桌上小夏说小钰也是她的闺蜜，她说小钰曾对她讲，小钰睡在那个人的床上，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我当然知她所指，但也颇有些不信，丽丽说我“又穷又丑”自是为了泄愤，但我真认为自己就是穷而丑呢。又或许“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既然“美人如花隔云端”，也就得过且过了，还是“无可无不可”吧。 没过两年，小夏也离婚了，不久她妹妹去世，她又出了车祸，她老父亲气得卧病在床，小夏住院，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真是命途多舛啊。还好，任善斌到医院照顾小夏了，善斌的妻子红杏出墙，善斌也离婚了——善斌是真丑，他妻子实在漂亮，善斌又只会在工作上积极钻营。 小夏后来说她最恨的就是善斌了，还给取了一个绰号“人善变”。小夏讲，善斌当时说两人正好互相温暖，他要照顾小夏一生一世。但后来善斌娶了一个富婆，并且官越做越大。善斌二婚时，还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我也去了。看善斌后来的发展，很有点像西门大官人娶了李瓶儿，家业越做越大呢。 小夏说，她最不忿的是善斌来照顾她时，早就和富婆在交往，他是脚踩两只船啊。既如此，又何必整得情意绵绵、信誓旦旦呢?可能善斌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小夏后来沉溺于麻将，经常熬夜，还学会了抽烟，人也暴肥，这皆是拜善斌所赐吧? 大学时，善斌低我一届，我俩是最要好的学友，善斌家比我还穷，读大学皆靠他舅舅支助，谁知……人真是善变啊！ 善斌现已是一方诸侯了，平常玩的早就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了，我也懒得去看他那个打着官腔的丑脸。 …… 世事如此，岂可强求！无可无不可，有时也挺好。有时间，读读书，看看山水，挺好！ 六 此梦究为何? 前几天真还想过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和卡夫卡的《变形记》，自己做了那么一个奇怪的梦，真是像宫主任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办公室的宫主任这几天老是调侃我这个梦梦得好，梦得准，一梦就梦到美女。他又私下说，下次一定会梦得更准，一定会梦到真正的美女；“怎么不是真正的美女?”“我梦的是黄蓉呢，金庸老爷子都说是'明艳不可方物’呢，再说，二十多年前的黎嘉肯定也是美女啊”，宫主任有名的工作狂，梦中怕也是在加班吧。 但是，为什么梦中出现的是黎嘉呢?或许是“飞鱼”，是“飞鱼”作了这个梦的桥梁。 “飞鱼”是甲级赛道组的总教练，他莫名其妙就加了我微信，我通过之后，下文却什么都没有，至今未交流一个字，我始终是无可无不可，但我想，“飞鱼”与我素无往来，他加我微信总有其因，我是以为“飞鱼”会请我去作教练的，谁知没有，是不是请了黎嘉去作了教练呢，我心中有时会有这么一个疑问，但我又不想去问，无可无不可嘛 。 这个梦还真有一点意思。其实，可能我所想的就是无稽之谈，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想去求证，也挺好。 我老是想“无可无不可”，但潜意识又或许稍有抗争，此梦的逻辑也就基本通了，至于梦中的怪异之景，的确和自己近段时间所看所想有关。 一个梦，不必当真。 此梦之后，失眠基本改善，甚好。 无可无不可，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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