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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王发虎  1989年12月21日，早饭后9时30分，我与李志恒政委、肖旺堆副政委、后勤部靳树绩部长同车离叶城留守处上山。此次上山，我们单车行驶，由于时值隆冬，经历了“一氧化碳中毒”“座车无油抛锚12小时冰冻”两次劫难，差点被“毒死”“冻死”， 可谓“两死一生”！致使自幼就生长在阿里高原的肖旺堆副政委身患心肌梗死，从此告别了阿里。如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令人后怕。 这是我历史上的第13次上阿里山。 俗话说的是“夜路走得多了，必然遇鬼”！此话虽然迷信，但它确实揭示了一个普遍真理。至少可以说，山路走的多了，必然遇险！ 开局就令人惊心动魄！ 座车离开叶城留守处，迎着凛冽地西南风上山，我们乘坐的是崭新的分区1号丰田越野车，尽管车子密封很好，但徐徐之声仍然不绝于耳。当车子即将翻越第一个达坂---库地达坂时，在一个急拐弯处差一点被一辆23-wj1612东风牵引车撞跌万丈深谷！所幸对方向左打了方向，双方刹车比较及时，只撞坏了我们座车的右前灯。双方人员大惊失色，好在有惊无险，以手加额，连声“万幸！”，唏嘘良久，互道“珍重”而别。 当晚，我们在三十里营房边防13团前指宿营，团长李志明为我们设宴压惊。 12月22日凌晨3时许，我们便离开了三十里营房，本来是想能在当天赶到狮泉河，所以要尽可能多的争取时间。 所谓“欲速则不达”，此话当真不假。座车连续行驶了10多个小时，我们都感到头痛欲裂，胸闷难忍，不知道是何原因。 反应最大的是肖旺堆副政委，其实他当时已经大小便失禁，拉了一裤裆。 （他后来说，当时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当时，我与肖副政委、靳部长坐后排，在我右侧的肖副政委要求停车下去方便，在我左侧的靳部长亦同时下车小便，一下车便栽倒在雪地里。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心情非常烦躁，一句话都不想说，任凭他们随便折腾。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政委似乎比较清醒一点（他的右侧车门前窗玻璃合不拢，尚有一丝新鲜空气进入），自言自语地说：“这里好像有什么瘴气？……”（实践最后证明：由于丰田越野车密封较严密，连续行驶10多个小时，车内充满了一氧化碳气体，是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 我亦无心答理，只是闭目养神（我后来才觉悟，将死之人，就是这种状态）。过了一会儿，靳部长懒散上车，闷头便睡。旋即，肖副政委又跌跌闯闯地到了车子右侧，索要手纸，李政委顺手摸出了手绢递给了事（后来听肖副政委说，他当时已经在车子上拉了一裤裆，下车后只好脱掉棉裤，用裤衩裹雪简单擦拭了一下，最后用手绢裹雪清理了脏手）。 大概是因为停车开门的缘故，无意中使车内的一氧化碳得到了淡化，才使我们幸免于难！ 要命的是肖副政委上车之后，我们刚刚接近界山达坂，车子突然减速，随之停车，只听得李政委大呼小叫：“小赵！小赵！……怎么了……怎么了！”只见司机小赵（已经昏迷）爬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几经折腾，小赵才显苏醒。 “老虎、老虎，快！快！快！还是你来开车吧，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李政委气急败坏地向我吆喝着。 “还是你开吧，你是老司机嘛！”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行！不行！我只是心里明白，但身子已经动弹不得。还是你来吧，我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李政委气喘吁吁地说（当时，谁也没想到是一氧化碳中毒！）。 我至今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替换司机小赵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钟情于汽车驾驶的。虽然大雪纷飞，天地一片迷茫，好在阿克赛钦地区的南端，地形开阔，又是慢上坡，我开足马力，勇往直前。 约摸跑了半个小时，李政委惊呼，说是跑错了方向。要我离开公路，贴近公路右侧的电线杆看个究竟，这对我不善于开慢车的驾驶技术实在是个考验。顺着电线杆作s状浏览其杆号，由于地面大雪覆盖，其下坑坑洼洼，颠簸不堪。其间又有固定电线杆的斜拉铁丝档道，还要注意规避，让我顾了掐诀忘了念咒，几出险情。最后终于判明原来行驶方向是对的，才返回公路继续前进。 这样的折腾，倒是让大家清醒了许多。不一会儿，我们便顺利翻越了界山达坂。进入了西藏地界，又是下坡，座车像离弦之箭，急转直下。 22日下午4时许，我们顺利通过了“死人沟”。 正当我们兴奋之时，突然觉得座车很不给力，即使将油门踩到底，也不来油，只好任其自然停止。几经重新发动，不见点火，下车检查，才知道是汽油殆尽！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是一个非常低级的大错误！我们之前是想到过在途中兵站加油，但按司机小赵算计，不加油到达多玛兵站是不成问题的，而这里距离多玛兵站尚还有50余公里的路程。此时此刻，大家也不好再怨天尤人，只有碰碰运气，期望有过往车辆给予支援。 等人等车是一件十分考验人耐心的事情，尤其是在浩瀚雪原，冰天雪地，严寒无比的情况下，更是令人揪心！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我们默默等待的10多个小时里，竟然没有见到1辆车子过往！ 先前，车内还有点余热，可以将就奈何。但到了夜间，风雪肆虐，冷不堪言。尤其是我，上山只穿了双单皮鞋，冰冷刺骨。李政委见我忍无可忍，即将我的双脚放在他的肚皮之上温暖，保存了我的双脚。我们坚持说话，不致冻伤。一直到后来，话也不想说了，以保存体内不多的热量……。 23日凌晨4时许，朦胧之中，听到有人拍车呼唤，原来是分区后勤部袁光明、王瑞北、乌江、司机焦建成随后上山。经过施救，除司机小赵右手食指、无名指冻伤外，其余人等尚完好无损。 只是车子冻了个结实，加油之后仍然发动不着。无奈，我们只有换乘他们的车子赶往多玛兵站，尔后由多玛兵站派牵引车前往救援。据说，我们的座车被拖了5公里后才点火发动。 真可谓祸不单行！劫后余生！ 两次死亡之神的擦肩而过，使我认识到人之生命的极其脆弱。其实，人之将死，在弥留之际的感觉只是许多的无奈，身不由己罢了。相比之下，一氧化碳中毒是不知不觉；而冰冻致死的前期是比较刻骨铭心的。 我们在多玛兵站一直睡到当日下午1时半才陆续起床。活动身体，伸展四肢，觉得并无大碍。饭后即驱车南下，于下午6时半，顺利返回狮泉河分区驻地。 我们的脱离险境，让分区机关、部队如释重负。如果不是他们接到多玛兵站的平安电话，是要组织力量前出抢救的。 李志恒政委还没有进他的宿舍，便瘫倒在地……。 肖旺堆副政委直接被送往卫生所留观，我与靳部长尚能自理。 晚饭后，我感到头痛欲裂，即打开氧气瓶，昏昏入睡。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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