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梧州遗事：记者生涯从电视开始

 记者生涯从电视开始

文|覃炜明 

这是梧州城的“标准像”

我曾经有过梦想,能够在梧州这个城市当交警。阴错阳差,我没有当上交警，却做了职业记者。

做记者也开心。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城市，做记者也不容易。我在苍梧时候，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中，认识了一位梧州的记者，她告诉我，要进她所在的单位，要有关系。这位记者没有想到，没有任何关系的我，有一天突然来到了她的单位，她的部门，做了记者，还是她的小头目。

由于我是“上边”空降的人，所以理所当然是跑要害部门的记者。具体就是负责采访当时梧州市一号领导的活动。我们这位“一号”是不喜欢在电视中抛头露面领导，所以采访一号的新闻除了会议就不多，我也不像采访二号领导的记者那么辛苦。我记得有一次办公室的人通知我：一号要到某局检查，有重要指示。我就和我的一位同事提了摄像机赶了过去。一号发现我们出现了，脸色非常不高兴，要求我们把摄像机关了，不然他就不讲话。我们只好把摄像机关了。原来一号的这次讲话有点“内部意见”的意思，他怕我们把他的话原汁原味的录了出去（我做新闻喜欢使用一些现场音），而那时候从一个广西比较开放的地方来到梧州工作的一号，经常有一些我们听起来也感到有点振聋发匮的“妙语”（比如“先要肚皮再要面皮”），我们喜欢把他的这些话原汁原味的播出去，一号大概想好了今天要说什么，发现我们出现感到不方便。所以不同意我们开机录像。

不过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一号后来对记者已经不再拒绝了。

这是1994年6月的梧州大水，整个南环路变成河流。

那一年梧州遭遇了特大洪水，以二十四米几设防的河西区抵挡不了二十五点九一米的特大洪水，被淹了个透。正好一号那几天去了国外考察，他回来的时候水已经退了。在部署全市恢复生产的一次领导会议上，我发现一号听了汇报眼睛泪光闪闪。之后，一号去苍梧的林水、木双、旺甫……都由他的秘书通知电视记者采访。记得在林水的念村，我原来没有估计到一号要到已经倒塌了不少房子的村里看望群众，自己穿了一双皮凉鞋，结果走在村里凉鞋被泥浆埋着一下拔不出来，非常狼狈。

采访一号的次数多了，对一号的性格也有更多的了解。有时候一号下去，轻车简从，只有开车的司机（穿警服的保卫人员），一号和他的秘书，以及我这个带摄像枪的记者。有时候我还故意把采访的场面放在行驶车上，一号也很“配合”，一些采访还受到了一位朋友的捧场，曰：采访领导的场面在行进的车上，充满动感……云云。

坐领导的车多了，就使得原来没有勇气在领导面前说太多话的我，终于有勇气提出了一个关于梧州我一直想说而不知道向谁去说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很小，但是我一直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我说，我认为，苍梧县划入梧州已经十年了，现在政府很多单位行文时候还使用“全市各单位（含苍梧县）”的提法，不好！一号问我：怎么见得？我说：苍梧才划归梧州的头一两年，用这样的提法是好的，因为那时候的政策，往往还是城乡有别，要表示没有区别的政策，强调“含”苍梧，很好；十年过去了，还每次行文都“含”苍梧，苍梧人会有想法的。就好像广西区行文说；各地市（含梧州市）一样，你会有什么感觉？一号听了我的话，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不久，我发现在市机关的文件中，慢慢淡出了使用了十年的“含苍梧”这三个我以为是多余的话。后来苍梧的一些同志对我说：以前到市里开会，市里很多机关不太安排乡下的同志吃午饭，现在好了一些，梧州正式“含”苍梧啦！

和领导接近多了，就有一个写文字的朋友请我一起写一号二号的报告文学，这位朋友认为，我接近领导，知道领导说了一些什么，我又有原汁原味的录音，写出来一定生动。朋友还告诉我，作品写好了，意味着机会……其实我何尝不明白其中奥秘？但是我始终认为，超过本职的讨好领导，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而且，为政治人物写什么，要经受得起时间的检验，之中有没有变数。我不敢说，最后，我没有接招。

这个没有实现的策划过去不久,先是二号调到广西另一个城市，不久,一号也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从上边派来的女一号代替了他的位置。就这样，一号大概在机关里呆了没有任何职位的四五年，才告退休，我一直不明白其中原因。我到广东以后，曾经回去在一次早茶中见他，他送了一本最新出版的书法书给我之中的。

我和助手在洪水现场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