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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处女作——山泉

 新用户20563a3r 2022-10-12 发布于广东
   这是我的散文处女作,写于1982年,首发广西南宁市文联的《红豆》杂志,后收入我的散文集《碎光》。因为近日有读者接二连三索读我的前期散文,故在此将陆续推送《碎光》部分作品。文学创作,也是有年龄的,我早年的散文,虽然有些幼稚,但是比后来的作品,显然多了一份轻灵,一份纯粹。但是,有些风格也是一以贯之就像人的基因一样永远不会改变的。文章出来,褒贬任人,作者已经没有办法辩护。附录李健明先生为我写的评论,希望读者喜欢。
                                   ——覃炜明

   这是1982年的我。

   

  |覃炜明

   


      小时候,我经常踯躅在山涧里,让脚泡在山泉中,那种奇妙的快感,使我从小对山泉就有着一种深沉的爱恋和神秘的向往。
 
      我爱山泉,不仅因为它夏天的清爽和冬天的温暖;而且,它那清高而又温柔的品性,也是我童年的生活效法的楷模。
 
      在一块凹凸不平的山石上,山泉吟着欢愉的曲子,流下了石隙,淌过一片绿苔,缓缓地注入沟中,与那溪流汇合。它的歌声是悦耳而悠扬的,它的姿容也是娴静而美丽的。
 
      然而,有时候,我变幻的童心,并不能以这种悠扬的声音和美丽的姿容所满足。甚至有时奇怪地感到,它的歌声、它的姿色是单调的。于是,我找来了一条三尺来长的竹管,让泉水通过竹管,从崖头悬空而泻,发出一阵阵非同凡响的哗哗的响声,汇成了一支激越、亢奋的进行曲,猛烈地扣动了我那松弛的心弦,我的童心终于得到了共鸣。再看那竹管泻出的白链,虽不能拟作飞珠溅玉,但实在可以说是小龙吐宝。我那时是为这种激越、这种奇观兴奋过的。
 
      现在,二十多岁的我,自然不会,也不可能重操旧日的游戏了。然而,当我偶然看到一本关于山石的文字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的年,同时想起了经我设计的“白链”,连同“白链”冲下的那块石头。我为自己那时为什么没有这种感受而惋惜。我记得,“白链”下的那块石头,几天后,上面的石垢已经荡然无存,而渐渐地落出了娇嫩的质地来,那不正是水滴石穿的开始么?如果我到现在——假如可能的话,不把那竹管移去,那块大石该被冲出一个坑了吧。
 
      “排山穿石,力撼巨灵,莫刚于水……”我真诚地佩服画论家的结论竟是如此中肯。我想,世界之所以是今天,桂林之所以有“仙洞",云南之所以有石林,重要的一点,不都是来自水的威力吗?而哪一泓水不是由一滴滴,一涓涓的山泉所汇集起来的呢?我那时只知道山泉的温柔与驯良,却不知它同样蕴含着雄健与刚烈;只欣赏它静尔雅的外貌,却没有领略它凌空飞驰的气质;只看见它默地流淌在山涧野谷中的微,却看不见它汇成翻江倒海的浪潮给世间带来伟大的变迁的惊人之处,我是何等的单纯与幼稚啊!
啊,山泉!石之骨。排山穿石,力撼巨灵。你的姿,你的气质,使我醒悟,使我振奋,我要用我生命的毅力的一点一滴,持之以恒,将求知路上的顽石滴穿。
 
                    (首发《红豆》杂志,选自散文集《碎光》)

附录

评论|奔涌的山泉

——读覃炜明散文集《碎光》

  文|李健明

      一

   这是一道深浅不一、弯曲坎坷的人生轨迹。这是一段让人感喟的灵魂抗争历程。一个在广西乡村蹒跚学步的小娃,一个在深山老林诵读唐诗的少年,一个在校园十载舌耕的青年,一个妙笔摇曳名扬梧州的汉子。一步步,从乡村走向城市,从迷惘走向坚定。靠的,是不灭的信念,手中的笔杆。偶尔,蓦然回首,他会神奇地发现,故乡深处那弯弯的小道,正是自己多年的心路历程。
    与他同龄的人,都有大同小异的经历:与他不同龄的人,也曾有过似曾相识的感慨。如他般在充满磨难的人生中仍然能用有力的双手将记忆深处的碑文灵巧地剥落下来,并用真实的笔触去不断剖析追问碑文背后的人生真谛,则所见不多。
   虽然现在回首,那激扬的文字多少留下少年时代稚嫩的痕迹,但那却是自己奋力叩击灵魂那口大钟时发出的最真实和最直接的回音。因此,我们细读其文时,不时被他笔底汨汨的真情所吸引,虽然,那只是一位少年静坐溪边的冥思。
       
    或许是一直在母亲的呵护下成长之故,母亲,已成为覃炜明笔下歌颂的主体。无论是旧居中的小窗,月光泻进房里的碎影,还是险峻的乡间小路,无不渗透着母亲的温馨气息,即使是后来的零星回忆,也多徘徊在母亲关怀的影子之中。所以,母亲,是覃炜明在人生的历程中不断奋进的原动力,同时,也是他前进方向的明灯。从他的生命历程中,我们也可感悟到母性在人类生命历程中所散发出来的那圣洁之光是如此的恒久与深远。
    不仅如此,或许因为母亲的影响,覃炜明的文章还渗透着一种难得的感性,如柔美春风,无处不在,更如山间清泉,奔腾不息,让人有种疏瀹心胸,开张耳目的阅读畅快感,同时更使他的文章有一种从清丽中散逸出来的、对小情节细腻而敏锐捕获与阐发的特色,从而折射出作者大处落墨,小处工笔,互为映带,循环阐述的才能。
        
    或许曾在山村生活之故,覃炜明的书页中总夹杂着爽快自然的山野清风,笔下的人物也多来自乡间。因此,无论是挥毫一生的老人,指点美术的老师,还是活力澎湃的车排女,甚至是江边的大树,屋中的仙人掌,都成为他讴歌感悟或借以自励的对象。
   可以想见,他(它)们那恬淡坚韧的生活准则正是覃炜明灵感奔涌的源泉。更是他得以渡过生命最艰难岁月的精神支撑点。这种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精神境界出奇澹定神奇契合所生发出来的感悟,是现代浮华都市生活中所难以寻觅和领略到瑰宝,因为,它如深潭映月,清风微拂,就难见月影。可见,苦难也是一所学校,关键,是感悟到内容。所以,有的人登岸弃筏,顿悟成佛。有的人见指忽月,死在句下。因而,读其文,总有一股顺着笔者却不断发现人生妙趣所萌发出来的悲欢交集、欲说还休之感。
        
    覃炜明后期的散文,如深秋红叶,散发着成熟气息,但又没有时下大多数人那惯有的故弄玄虚,更没有獭祭式奥典僻文,有的,仍是树下纳凉,闲话家常的清闲畅顺。所以,无论是探讨潇洒问题,还是讨论下海得失,甚至是对自己一说话就脸红的习惯,他都显得更心平气和,偶尔,也来点自嘲,轻松地消解现实与理想之间的紧张感。随着阅历的深广,他的随笔,更关注友情内涵,亲情外延,生活细节,春秋更迭,他将冷静的笔触悄然伸向人性深处,去拨弄那最为隐蔽而深邃的心弦,显示出他更为博深成熟的思想内涵,当然,在他看似轻松,娓娓道来的文字背后,我们仍看到一道长长的身影,就是他对生活目标孜孜以求的背景。
    从书的封面,可以解读覃炜明的心态。那就是一脚坚实地踏在现实中,一脚却凌空飞跃在理想中。白天,他心静如水地穿行于红尘万丈,细观人世百态。晚上,在宁静的书斋里他挥毫不辍,将所见所思倾注笔底。所以,他虽穿梭于现代时空中,但心,仍不时停留在过去,这不仅成就了他作品中的浪漫情调,更成就了他浪漫主义的现实色彩。
   李健明,顺德知名文化学者,顺德历史研究会会长。本文是作者为本人散文集《碎光》写的书评。原载《顺德报》)

有些人,漫不经心向我诠释着人性的复杂;

有些事,悄无声息向我传递出生活的温暖……

                        ——覃炜明

          

                        ——覃炜明

      

 

作者简介:覃炜明,笔名微明、微鸣、丹顶鹤、何求,一九五七年生于广西苍梧县,现居广东顺德。已公开发表散文、小说、杂文、评论180万字。著有散文集《碎光》(2002 广西民族出版社)《活在吾乡》(2017  广西师大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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