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20 @ 狗兔 壹 他总是炽热而明朗的。 爱打篮球,爱玩手游。笑容恣意,挥汗如雨,身上仿佛总蕴含着熠耀的阳光。将他点燃,他就会迸溅出爆裂般的活力与热情。 而我一贯擅长缄默不语,被敏感和自卑紧紧包裹着,性子慢热,很难接受他完完全全的善意和热烈。 他会在我生病拒绝他的好意之时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帮我敷毛巾、喂我吃药,也会在我腹痛难忍时给我送红糖水,总是大大方方地表现出对我的深情。 刚开始必然是困难的,性格相反的两人做起事来免不了走不同的道路。 我们争吵过,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已记不清,只记得当时他赤红的脸和摔东西时青筋暴露的手。 他问:“你怎么就那么敏感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他很喜欢出门吃夜宵。在一起一段日子后,他越发恣肆,凌晨想去夜市吃些烧烤,拉起熟睡的我就走。左逛右逛,快到一点多才回家。 他九点上班,而我六点多就得起床赶工作。 我有偏头痛的毛病,睡晚了或着凉了就会疼,每每是我第二天疼得眉头紧蹙,他方才如梦初醒般一拍脑袋道:“昨天兴起我给忘了!哎呀你怎么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啊,熬个夜也头疼啦。” 我无言以对,起身要去找止痛片。他却一下子把我按在椅子上,吩咐我不要乱动,他去拿药。 看着他匆忙找药的模样,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个人像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星球中。 甚至有时候我会犯迷糊,在我身边吃着薯片玩乐的大男孩,眼里存在的真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他喜欢的某一部分的我么? 我不敢确定,慢热的性格让我不能轻易喜欢上一个人,但喜欢上一个人又不可自控地被缚进以情感为名的蛛网里,燔燃自我,挣扎不得。 贰 两个性格相反的人,要做爱人是否太过扯淡。 性格成了我们俩最大的屏障,我们免不了争吵。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在小憩的树荫下,不管周围环境如何,他脾气上来了就竖眉梗脖子地同我争吵。 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让我极度不适,我去拉他,说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下来慢慢解决。 他却甩开我的手,喊着就在这里说明白。 我妥协了。站在人流中听着他的责问和意见,突然想起了那个晚霞遍天的夏日傍晚。 呼喊不断的篮球场,青涩梅子味道的汽水咕嘟冒泡。热风轻轻绕着眉梢,篮球撞着地面,谱出奇特的韵律。 那时候便觉得山河廖廖,星海潦潦,世间姹紫嫣红,比不过他眸里闪烁的喜悦和一句我喜欢你。 我总以为再熬一熬,熬过满满争吵,剩下的就是漫漫温柔,就是磨合之后抹去棱角、凹凸的一对爱人。 他却嫌弃我的慢热,将它定义为冷漠与无聊,转头去牵另一个女孩的手。 他以为我不知道女孩的存在,但我不会忘记那天日暮。 再往下翻,都是许多关于女孩的微博。 那一瞬,我像是一脚跌进了深海,拼命想游出水面呼吸,却被捆住腕踝,密密的痛扎在胸腹,耳里也嗡吼不断。 本以为有足够的运气可以和他去看葳蕤林木,听细细涓流,却不料他的热情早就转移给了另一人。 我主动向他提了分手,没谈起半点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云村里有这样一则评论—— 叹月色太凉薄,没让你发现我羞赧的耳垂与难说出口的深情; 叁 分手后,他偶然得知我很早就发觉他在和女孩暧昧的事情。 他找到我,脸上满是歉意,对我解释他没有跟女孩在一起。又局促地问我对他还有感觉吗。 我笑,心里想着怎么可能没感觉啊,差点以为这次就是你了,面上却摇了摇头。 他嗫嚅着,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思绪却越飘越远。重新开始容易,如初却很难很难。 如今他告白时那双清亮的瞳仍会模模糊糊地在我梦中浮现,只不过当时人已变,我揣着这一份无处安放的深情也显得滑稽不堪。 我依旧在好好地生活,也听闻你最近准备去陌生的城市发展。我们都在飞絮漫天的日子里各奔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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