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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艳华  三年后，石榴树就结果了。现约有五、六尺高，碗口那么粗。深咖啡色的主干上长着茂密的枝条，树冠遮天蔽日，如撑开的大伞，煞是壮观。 父亲走后，老娘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就跟着我们姐弟几个在城里生活，只有节假日，才回老家看看院子里的石榴树。而石榴树无惧烈日，不畏严寒，默默地守护着小院。 阳春三月，几场毛毛细雨过后，石榴树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树枝上吐出了嫩绿的幼芽。渐渐的芽儿开始变大，呈椭圆形，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绿得如玉，亮得像光，连树枝上叶子的脉都看得清清楚楚。一阵风吹过，满树的绿叶飒飒作响，翩翩起舞。可谓是“石榴植前庭，绿叶摇缥青。” 俗话说，五月榴花红胜火。石榴花开始萌动，在绿叶衬托下，大的，小的，星星点点。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像半开半合奥运火炬；有的含蕊恕放，单瓣的，重瓣的，毛绒绒的，娇艳欲滴。有的如一支支鲜红的小喇叭，吹奏着夏日之歌。淡淡的花香时常招来五彩斑斓的蝴蝶和勤劳的小蜜蜂，给静静的小院增添了生机。 记的小时候，也是炎炎夏日，我和小伙伴在石榴树的绿荫下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我一不留神，倒在地上，撞得鼻子鲜血直流，吓得我哇哇大哭。 小伙伴春英急忙伸出小手捂着我的鼻子。可是，鲜血顺着她指缝往下流，她大声喊着:奶奶快来呀！琴的鼻子撞冒血了。奶奶闻声跑来，不慌不忙地从树上摘取一把鲜石榴花，将其搓成小包团，塞到我鼻孔里，鲜血被止住。我有惊无险，从此，对石榴花充满了敬畏之心。 待到九月金风送爽，石榴的外皮由橙青，变成半红半黄，还有的变成深红。沉甸甸的石榴，鼓着圆圆的肚子，头顶皇冠，缀弯了枝头。有的在微微晃动的枝叶间时隐时现，像待嫁的姑娘，闪烁着羞涩的红晕；有的在秋阳的照射下，鎏金溢彩，闪烁着诱人的光亮；有的笑炸了肚皮，裸露出红宝石般的鲜嫩榴籽，向人们报告成熟的喜讯。 今年国庆节那天，老娘给我说:“咱们老家的石榴该成熟了，我想回去看看！”“可以，你就是住两天也能陪您。”我回答老娘。 我喊来四妹，开车拉着老娘向老家展庄驶去。 一路上，娘自言自语:今天是假日，邻居们的娃儿应该都在家。春天，我答应过他们，等石榴成熟了，我就回来摘给他们吃…… 十五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老家门口。笛笛一一，邻居们闻声而来，娃儿们高兴地喊着，老奶回来了！老奶回来了！娃儿们一定在想:老奶回来了，我们就有石榴吃了。所以娃儿们见娘格外亲切，又是提包，又是拉手。 我打开大门，小院里清香四溢，扑鼻而来，整个身心都被那芬芳的馥郁的香气沁润了。满树石榴压弯了枝头，三一伙，两一串，像一盏盏红灯笼，晶莹剔透。还有的在绿叶下“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呢。 老娘看着石榴树，深情地说，“又离家半年了，没想到今年石榴树结那么多，现在成熟了，快分给娃儿们尝尝吧。” 母命难违。我跳进菜园，来到石榴树前，石榴枝因果实沉甸被触到地面，伸手可及。娃儿们得到石榴，喜不自禁，兜的兜，抱的抱，撒欢而跑。其一男童又返回来对着老娘说:谢谢老奶！老娘听了脸上像绽开的花。 老娘又瞅瞅树上石榴对我说:“那几个好点的给我的两个孙子留着，剩下的恁姐妹几个分吃罢，不然，掉到地上，摔烂怪可惜的。” 我笑着说:“不着急，您先品尝品尝吧！” 我选一个最大的石榴摘下来，切开，放到老娘手里，老娘把鲜红的石榴籽轻轻地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慢慢地品味着，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商店里的石榴不管是有籽的，无籽的，都比不上咱家的石榴好吃。” 老娘又指着剥开的石榴说:“这个石榴包就像一个母亲，这些籽粒就像它的孩子，不管大小、美丑，她都紧紧抱在怀里。如果把石榴包扯开了，孩子们就会七零八落，再也没有人包容它。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你们姐弟六人要像石榴籽粒一样，亲密，包容，团结，不能……”老娘的话还没说完，我泪奔了。望着老娘的目光，我点点头，既有保证，又感到老娘的话包蕴着意味深长的哲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回响着老娘朴实的话语。石榴“千房同膜，千子如一”，它集团结、包容、和谐之美于一身。它不仅象征一家人的亲密无间，更象征中华儿女生活在祖国母亲的怀抱里，同心共筑中国梦的炽热情怀及红红火火的美好生活。  郭艳华，汉族，大专学历，鹿邑县真源中心校退休教师。河南省首批骨干教师。周囗市作协会员，热爱阅读，偶尔写作。曾在《河南日报》《大河报》《今日作家》《周囗日报》《周口晚报》《新鹿邑报》《老子文学》及网络平台发表论文、散文、诗歌多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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