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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过海，是在中国民间流传很广的神话传说。完整故事最早见于杂剧《争玉板八仙过海》。由八仙应白云仙长之邀渡海赴蓬莱仙岛，回程时铁拐李建议不搭船而各自施展法术的故事演化而来，于是有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典故。 这是一个脍炙人口的美丽传说，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浪漫的文学却源于千年以前血腥的现实。 我们先看看八仙故事的发生地，蓬莱仙岛。就是今天山东省蓬莱县海外的长岛，如今已成为了旅游名胜地。这个距离大陆30公里左右。但是这里在宋代，却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沙门岛。 读过《水浒传》的朋友应该有印象，沙门岛，《水浒传》里出现频率极高的刺配流放目的地，闻者无不色变。 这里恐怖到什么程度呢？“铁面孔目”裴宣被人陷害入狱的时候都并未想要上山落草，但是当他被判决刺配沙门岛的时候，立刻就去当了梁山草寇；而董超、薛霸则干脆对卢俊义说，刺配沙门岛其实只有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刺配沙门岛，本来是宋代流放刑罚中的一种，宋代流放刑罚从轻到重共分为十二种，其中最重的一种，就是刺配沙门岛。刺配流放并非死刑，怎么就搞成了一个人间地狱似的，搞得人人听说沙门岛就要谈虎色变呢？ 公元1058年，北宋京东路转运使王举元曾经向宋仁宗报告说，最近十年来，流放到沙门岛的罪犯，死亡率高达90%以上。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九死一生。宋代虽然经常不把囚犯当人看，但是其容忍的最高死亡率也只有33%，而沙门岛搞到九成以上。难怪董超、薛霸收了李固的钱，仍然抱怨李固多此一举，其实他们俩说的是对的，卢俊义去了基本也是一个死。  囚犯九死一生或者生不如死 沙门岛上设置有兵营——沙门寨，所有被送来岛上服刑的犯人，脸上都要被刺上“刺配沙门岛”的字样。沙门岛很小，大约只能容纳300人，而他们的生存物资全靠岛上80几户人家来提供，这样的保障供应是非常紧张的。 由于沙门岛监狱容量有限，而被押送来沙门岛服刑的犯人却络绎不绝，经常超出沙门岛监狱容量一倍以上，结果就是根本养不活这么多囚犯。怎么办呢？沙门岛监狱方面的对策就是，每年定期把多出来的犯人装在麻袋里扔进海里淹死。 牢城营对大多数犯人来说就是地狱。在这个阳光照不到的至暗之地，成就了基层监狱管理者的腐败，成了这些人寻租的乐园。那些牢城营里的差拨、管营、节级等吸血小吏，就是靠收受人犯钱财发家致富。人犯若是打点得好，日子还不至于太惨。否则，光是进门时那一百杀威棒下就足够要了多数人性命。要是遇到心更狠、手更辣的监狱管理员，比如孟州牢城营的管营施恩父子，还自行研发了“盆吊”、“土布袋”等酷刑专利技术，绝对是牢城营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当地一大恶霸。  施恩是牢城营里的土皇帝 还有戴宗，担任江州牢城营押牢节级时，也是个基层贪腐苍蝇，人犯身上的吸血鬼。宋江故意不给他行好处时，他便露出凶神恶煞的嘴脸，“那节级便骂道：'你这黑矮杀才，倚仗谁的势要，不送常例钱来与我？’”这是赤裸裸地索贿。而且他视人犯为自己手里的“行货”：“你说不该死，我要结果你也不难，只似打杀一个苍蝇”，完全无视人犯的生命权。  戴宗将人犯看作苍蝇一般的“行货” 封建社会在社会治理中，地方吏员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政府对这些人往往不设“编制”，不提供相应的俸禄安排。吏员的职业通道也是个难以突破的瓶颈。所以这些人在地方上大肆利用手中权力，全无职业操守，无所欲为。 江州孟州这些大城市尚且如此，沙门岛这样天高地远的海上孤岛情况就更是可想而知了。沙门岛地处海外，淡水严重短缺，而且粮食供应仅仅是那80几户人家，物资极度短缺，医疗卫生条件更是无从谈起，再加上看守的官兵人数不足，士气低落，导致残暴异常，经常虐待囚徒。 驻守这里的监狱狱卒兵丁也是一份苦差事，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囚犯身上，而且虐囚还能榨取囚犯身上最后的财产和口粮供应，因此沙门岛虐囚的动力一直很足。北宋宋真宗年间，著作郎高清和襄州文学焦邕两个人因犯罪被刺配沙门岛，随后就被沙门岛监狱官员虐杀。高清的家人愤而去首都汴梁城喊冤，结果一直告状告到皇帝那里，下令彻查。可是由于两人已死，尸骨无存，根本无法调查取证，即便是告了御状也不了了之。 网上总有人津津有味地谈论北宋时期东京汴梁城市民的安逸生活与丰富夜市，这是北宋历史的真实一面。而每年明明是活罪却被扔进海里淹死的沙门岛囚犯，同样也是历史的真实一面。《宋史》记载，马默担任登州知府，发现前任沙门岛的监狱管理者李庆最近两年一共把700名囚犯扔进海里淹死。 而沙门岛这个活地狱，历史上竟曾经有过一次越狱成功的记载，这就是公元1036年沙门岛有一批囚犯躲过兵丁监视，偷了制作木筏成功逃亡。从这以后，沙门岛又增加了300人的水兵，专门乘坐快船追击逃犯。而正是这唯一的一次沙门岛逃脱事件，根据民间野史记载，竟然成了“八仙过海”神话传说的原型。 当时逃走的囚徒约有20人，为首的似为绰号“铁桥仙”的李姓囚犯等5人。这与八仙传说的最初版本较接近。起初未成形的故事中仅有吕洞宾、铁拐李、汉钟离、曹国舅、何仙姑五人，至元代方“增补”了张果老、蓝采和、韩湘子逐渐确定为现在大家所熟知的八仙。 八仙过海的浪漫传说背后，其实隐藏了如此惨无人道的血腥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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