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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屈军生:卓文君当垆的“垆”是什么?

 W行走在人世间 2022-10-14 发布于陕西
【前言】能于寻常处,发现不寻常,并且能够不惜代价,多方查证,找寻事情真相,这就是屈兄军生的乐趣。只不过这样的乐趣并不为世人所看重,但军生兄却乐此不疲。“乐其乐”,且不因外界环境而改变,这就是军生兄的可爱之所在。祝愿军生兄继续坚持走自己的道路,多出小品,多出精品。
卓文君当垆的“垆”是什么?
文/屈军生

在中国古典诗词和文言小说中常出现“当垆”这个词儿。这个词的出现与汉代卓文君有关系。

“当垆”又作“当卢”。《辞源》和《古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第2版)、《汉语大词典》中均收录有“当卢”辞条。“当垆”义项①是指卖酒。意谓坐在罏前卖酒。以之用作卖酒的代称。卢,放酒罈/坛的土墩或土台。《汉书》七五《司马相如传上》:“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车骑,买酒舍,乃令文君当卢。”颜师古注:“卖酒之处累土为卢以居酒甕,四边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锻卢,故名卢耳。”王先谦补注:“字当作'垆’,通作'鑪’,'卢’则文者也。”卢,《史记》作“鑪”。另,“当垆”亦指煮酒,饮酒。南朝陈徐陵《春情》:“薄夜迎新节,当垆却晚寒。”卢”,也作“垆”,或作“罏”。义项②是对着酒垆;在酒垆前。《乐府诗集》六三汉辛延年《羽林郎》:“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

《史记》卷一一七《司马相如列传》载:“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其车骑,买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当鑪。相如身自著犊鼻裈,与保庸杂作,滌器于市中。”(见中华书局修订本版,3639页)宋裴骃《集解》:“韦昭曰:'鑪,酒肆也。以土为堕,边高似鑪。’”

在李毓芙选注《成语典故文选》中有“文君当垆”条。略云:文君当垆沽酒,后用为典故,借喻酒肆。(见620一622页的说明和注释)

下面来具体看一看这几个汉字的含义。

(一)壚(简化字作垆),lu,阳平。有两个义项:①黑刚土。②酒店安放酒瓮的土台子,又指酒店。《世说新语·伤逝》:“经黄公酒垆下过。”字亦作“鑪”。引《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例句见上。

(二)鑪lu,阳平。字亦作“爐”(简体字作炉)。有两个义项:①火鑪,用于冶煉、炊爨、取暧、烧香等,形制因事而异,大小不等。②酒鑪。《后汉书·孔融传》:“不念宋人待四海之客,大鑪不欲令酒酸也。”李贤注:“鑪,累土为之,以居酒瓮,四边隆起,一面高如鍛鑪,故名鑪。字或作'壚’。”字亦作“罏”。《晋书·阮籍传》:“邻家少妇有美色,当罏沽酒。”又引申为酒店。《后汉书·方术列传》左慈:“(曹)操怪之,使寻其故,行视诸罏,悉亡其酒脯矣。”

(三)盧(简化字作卢),lu,阳平。其一义项:酒家安置酒瓮的土壇。

(四)爐(简化字作炉),lu,阳平。火炉。《墨子·备蛾传》:“五步一灶,灶门有炉炭。”唐杜甫《对雪》诗:“瓢弃罇无绿,炉存火似红。”按,《说文》炉作鑪,在金部。

(五)罏lu,阳平。同“壚”。酒店放置酒瓮的土台子,借指酒店。《汉书·食货志下》“率开一卢以卖”颜师古引三国魏如淳曰:“酒家开肆待客,设酒罏,故以罏名肆。”(以上五字见《王力古汉语字典》《汉语大字典》字条)

通过以上文字的抄录,知晓“当垆”中的“垆”是个像锻铁炉样的安置酒瓮的土台子,与“火炉”无关,而是卖酒和酒店必备的设备。

另,清代高继衍(一作“珩”)著笔记小记集《正续蝶阶外史》有则《属对四则》:“……西湖茶肆,当垆人甚丽,或集句云:'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可谓面面到矣!”(见《上海文艺出版社出品《清人稗录》)由这则文字可知:在茶肆中卖茶的老板娘也可称“当垆”人。

综上所述,“当垆”中的“垆”,本是酒铺中陈列酒坛子的台子,土垒砖砌或木制柜台都是。“当垆”就是站在垆前招呼人。今酒店、饭店、茶铺中收银台之类都可称为“垆〞。以“炉”为“垆”,假借而已。

【编后语】卓文君做为四川临卭巨商卓王孙之女,姿色娇美,精通音律,善弹琴,有文名。因为一曲《凤求凰》而心神飘荡,不惜乘夜逃出家门,私奔相如。当垆卖酒,也不言苦,演出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谁知好景不长久,风光之后的司马相如忘记了当初的约定,移情别恋,虽然一首《白首吟》,感动了夫君司马相如,挽回了婚姻,但是这样的结果,不免让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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