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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姻缘录(二)

 哈哈狮的信箱 2022-10-15 发布于广东

抗战时期,进步青年云集延安,经历了苏区战争与长征的老革命们,也迎来了难得的安稳时光。不过,延安男多女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当时根据地的结婚条件是“二八五七团”,即二十八岁,五年干龄,七年军龄,团级以上职务。

抗大教育长许光达年方三十岁(1938年),他是文化人出身的儒将,温文尔雅,谈吐不俗,还在苏联喝过洋墨水,优质得令人发指,自然引得抗大的女学生们趋之若鹜,也有好事者为他介绍,但每次都被他婉言谢绝。眼见得老战友们纷纷抱得美人归,许光达依然是孑然一身。

许光达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他有结发之妻,尽管他和妻子离别已经整整十年,并且不知道妻子的生死下落。

许光达是湖南善化人(今属长沙县),原名许德华,自小家境贫寒,但父母仍咬牙送他读书。

1921年,13岁的许德华考入长沙师范学校,国文老师邹希鲁见他品学兼优,很喜欢他,觉得他日后必成人中龙凤,主动提出要将自己的二女儿邹靖华(原名邹经泽)许配给许光达,当时邹靖华只有10岁,这是一桩货真价实的包办婚姻,而且是乡下穷小子傍上城里的大家闺秀。

许光达后投笔从戎,考入黄埔军校,并投身革命洪流。1928年9月,刚经历南昌起义军艰难征程的许光达返回家乡,和邹靖华正式成婚。哪知新婚第十天,许光达就含泪离家:因为他得到风声,长沙警备司令部正摩拳擦掌地要将他缉拿归案。

远离家乡的许光达成长为红军的一员虎将。而邹靖华在家中痴痴地等着丈夫,她曾在报纸上看到许光达三个字,但她浑然不知这是丈夫新改的名字。家乡传言说,许光达已经客死他乡,她拒绝相信,但还是大哭一场。

1930年,彭德怀率领的红三军团打进长沙,邹靖华满怀希冀,在街上拉住每一个路过的红军战士,焦急地问道:你们认识许德华吗?回答他的只有摇头。(许光达随红二军团参加了这次作战,在侧翼打掩护)。

1931年8月,邹靖华喜从天降:她收到了丈夫的来信!正在上海养伤的许光达,难得空闲,对妻子的思念之情难以自拔,于是试探性地发出一封信。

通信持续到许光达赴苏联治病,邹靖华再次失去了丈夫的消息。

1938年春天,邹靖华在八路军长沙办事处见到了父亲当年的同事、德高望重的徐特立老人。徐特立告诉她,她的丈夫现在叫许光达,在延安。

邹靖华欣喜若狂,带上许光达的妹妹许启亮,星夜兼程地踏上了旅途——徐特立没有告诉她的是,他悄悄给延安发报,询问许光达是否已经另组家庭,当然,答案令人欣慰。

这一天,许光达正激情澎湃地给新学员讲话,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女生队中有个新学员似乎有点眼熟,他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这一次,两人四目相对,眼睛不由得泛湿了。但会议正在进行,许光达强行压抑激动的心情。

会议结束后,邹靖华一头扑进朝思暮想的丈夫怀中,泪如泉涌。这一天,距离他们结婚的日子,正好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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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5月,华北日军纠集两万多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向晋西北。贺龙沉着指挥八路军120师应对,两个月后,在兴县二十里铺,八路军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为反扫荡划上圆满的句号。

715团团长顿星云率部掩袭日伪顽军,他身先士卒,战况十分激烈。忽然,迎面射来一排子弹,顿星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胸口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

顿星云重伤的消息传回根据地,急坏了一个人:部队驻地的妇救会主任王莲芝。

顿星云于年初走马上任715团团长,并开赴晋西北,在这里他认识了性格爽朗的年轻姑娘王莲芝。

顿星云其实只有28岁,他生于湖北石首的贫苦农家,16岁就当了红小鬼,做过贺龙军团长的副官。他一直在枪林弹雨中厮杀,从长征到抗战,没顾得上解决个人问题,和王莲芝熟悉后,双方互生好感,不过顿星云并没有直接表明心迹,因为团副参谋长也在追求王莲芝,顿星云不想让战友面上难看。

顿星云昏迷不醒的时候,副参谋长趁机对王莲芝发动“攻势”,他告诉王莲芝说,顿星云不行了,已经牺牲了。

王莲芝万念俱灰,也就顺势答应了副参谋长的求婚请求。

然而,顿星云却凭着惊人的毅力,从生死关头挺了过来。他伤愈归队后,知道王莲芝已经嫁人,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却只是付之一笑,又重新投入抗日战场。

这样一晃就是三年,顿星云已经31岁,但仍是孑然一身。

一天,顿星云接到老上级、抗大副校长彭绍辉的电话,彭绍辉语气焦急,让他速速赶往绥德,似乎有火烧眉毛的急事,顿星云不敢怠慢,立即放下军务前去,到了才知道彭绍辉为他安排了相亲。

顿星云有些抗拒,但不忍拂逆领导的面子,硬着头皮和相亲对象、抗大女教员魏逸玲见了一面,没想到两人看对了眼,于一年后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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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深秋,陕北绥德一孔简陋的窑洞里,一对初次见面的青年男女拘谨地搓着手,用微笑掩饰尴尬的气氛。

这是绥德县委组织部长杨鹤亭安排的一场相亲,男方是八路军359旅的副政委王恩茂,“芳龄”26岁,年轻有为。

三五九旅从炮火连天的山西前线回师陕北,编入边区留守兵团,驻军绥德。常年征战的老革命们获得难得的休整机会,王震旅长便想趁热打铁,集中帮队伍里某些大龄青年解决个人问题。

杨鹤亭为王恩茂物色的姑娘是年仅19岁的骆岚,陕西长安县人,在绥德县妇女会当指导员。骆岚和王恩茂见面聊了几句,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原来王恩茂性格木讷,见了漂亮姑娘更是手足无措,半天竟憋不出一句话来。

骆岚深感无聊,敷衍了几句,便逃也似地告辞了。

不过王恩茂对她的第一印象颇佳,主动通过杨鹤亭又找了骆岚几次,骆岚每次都冷冰冰的,王恩茂犯了军人的倔强脾气,大有不拿下誓不罢休的劲头。骆岚十分苦恼,想出了一个暗度陈仓的妙计。

她将一位女性朋友介绍给王恩茂,开玩笑地说:你如果不和这位同志结成伴侣,恐怕就要做和尚了。

谁知一向沉稳的王恩茂出离愤怒了,他写了一封措辞激烈的信,并且逮着机会,当面和骆岚理论,这一次他说话出奇地流利,骆岚老老实实低着头,接受他的批评。

两人话不投机,一赌气不再往来,也就断了联系。

转眼一年多时间过去了,王恩茂也调到了延安。

1941年8月的一天,王恩茂忽然收到一封信,一看写信人,深感诧异:骆岚?

骆岚来到了延安的医科大学,她想见见王恩茂,是因为发现自己对王恩茂有误解:王恩茂虽然话不多,但并非老粗,他酷爱学习,还天天写日记,而且王恩茂是员虎将,优质得很。

两人重逢半年多时间后,正式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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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1月,5万多如狼似虎的日本兵向沂蒙山区扑来,这是日军对山东八路军的一次大“扫荡”。

八路军抗大一分校在费县大青山陷入日军重兵的合围,一场惨烈的突围战打响。

一队女兵正紧张地行走在山路上,这是八路军的文艺团体“姐妹剧团”。剧团团长、23岁的辛锐焦急地看着向另一个方向急行军的战士们——这是负责阻击的部队。人群中,一个人向他招了招手,只匆匆一瞥,便消失在队伍中。

打招呼的人是他的丈夫陈明,两人于8个月前结为伴侣。辛锐的身体很虚弱,她结婚时正赶上“姐妹剧团”成立,工作繁忙,加上鬼子扫荡,部队到处转移,辛锐为不拖累他人,竟吞下18片奎宁,导致流产。

仓促一别几个小时后,陈明在阻击战中战死,为国捐躯。

辛锐和二十多名女兵在莽莽大山中和鬼子兜圈子,这一天,她们和一股敌军不期而遇,只得边打边撤。激战中,辛锐身中数枪,一头栽倒,昏死在地。

当她悠悠醒转时,已经身处山东纵队第二卫生所所在的火红峪村,她的肚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右腿膝盖骨被打掉,左腿膝盖被打掉一半,无力地躺在担架上。

才过了几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辛锐被抬在担架上,在崎岖的山岭里颠簸着,枪声不绝于耳:鬼子进村了。

她的耳边传来敌军的呼喊声,一伙鬼子兵发现了担架队,气势汹汹地追来。辛锐知道战友们抬着她是无法脱身的,心急如焚,不由得直起上半身,大叫道:快放下我。

战友们充耳不闻,但敌人越来越近,甚至放了一排枪过来。辛锐不由得提高了分贝:这是命令!你们快走,我用手榴弹掩护你们!

战友们无奈,只得将她放置在一片隐蔽的石碓间,含泪而去。

鬼子发现了她,辛锐扔出一枚手榴弹,可惜未能造成杀伤

鬼子军官见是女八路,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喊着“抓活的!”,辛锐朝着军官的方向扔出最后一枚手榴弹,鬼子军官的腰部被弹片击中,血流如注,不由得恼羞成怒,咆哮道“死啦死啦的”。

鬼子兵开枪了,辛锐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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