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世时,有人嫉妒精进勤学昼夜不废的比丘,怕超过自己,遂往语言,“汝是下贱种姓工师小人,汝曾作诸大恶,无仁善行……” 因为这样的毁訾,精勤修学的比丘便心生忧恼,废退学业。往昔有城,名得叉尸罗,彼城中婆罗门有一头牛,行疾多力,有位居士,也有一牛,两头牛看起来相差无几。婆罗门和居士便合计,共捔二牛力,若不如者,赌金钱五十。结果婆罗门牛得胜,居士耻失金钱。婆罗门对牛说:“彼居士更得一牛,其力非凡,欲倍赌之,汝能为否?”时婆罗门恐牛不如,便毁訾催督道:“曲角痛挽,薄领痛与,如今行步何以不正?”牛答言:“我实堪能,闻毁訾故,力便都尽,可更断赌,复使倍上。要牵百车上于峻坂。当捔力时,美言见诱,可言,汝行步周正,形体殊好,闲挽百车上于峻坂。”有的语言,旁观者看来对方只是一句话而已,但对于当事人而言,可能正是戳中对方内心在意点的言语攻击。甚至有的流言蜚语起始也仅仅是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最终都可能杀人于无形。大地跨入深秋,仿佛除了热烈温暖黄澄澄的银杏叶,一切都有了初冬的影子,通透的空气中开始有寒凉的味道,傍晚是要盖上棉被的,一夜呼呼的北风吹紧窗门。这时候的阳光,显得弥足珍贵,一夜低温的寒凉,经秋日八九点的阳光一照,万物统统着色温暖,是不热又不冷的温暖。阳光透过房间玻璃照进屋子,照进精心布置的椅子,被擦拭干净的木质地板亮堂堂的,书架上整齐的书籍,一切都显得像个温馨的小窝。在阳光照射的椅子上稍作休息,放下一切杂想,享受这片刻的安宁。秋日的阳光是让人稀罕的。诃五欲,所以诃者,夫禅定虚凝,湛犹渟海,高攀圣境,尚曰妄情,驰想五尘,岂当为道?此五欲者,得之无厌,如火益薪,亡国败家,世世为害,过于怨贼,故不应着,况菩萨体此即如,复何所着?通知所谓身体癌症检查的时候,对面的小师父问我,要不要检查,我说,不去。这次这么明确的拒绝,我都想好了被反复强调甚至找我谈话批评的现场,我如何拒绝反驳的理由,没想到,如此回答后,后竟无人再过问,让我长舒一口气。我想好的拒绝台词是,如果检查,果真检查出什么癌之类的大病,在医疗治病昂贵的年代,你给我付钱治疗吗?寺院给我付钱吗?还是国家给我付钱?还是有人伺候我?这些没机会说出口的话,更象是自问,不知世人过得如何,我自身的现实就是小心翼翼的连病也不敢害的人,体检,好坏与否,就变得毫无意义。从大殿到房间短短的路途,中间竟遇到阿姨,正从厨房出来的阿姨超乎寻常的热情,问我,师父你吃饭吗,刚好下晚殿的我,说阿姨,我过午。阿姨哦了一声。阿姨们是热情的,我笑笑,若是出家师父问我师父吃饭吗,在晚上我会说不吃,若直接说过午,怕对方心里不舒服,或者说自己有显摆所谓持戒的嫌疑。看阿姨兴致好,正好乘此机会,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阿姨您炒菜可不可以不要放那种花椒颗粒啊?吞不下去,挑出来太浪费时间,师父们都结斋了,我还在手忙脚乱的挑花椒粒。每天靠斋堂两顿饭养活的我,每次挑的心烦意乱,一顿饭吃的也烦烦恼恼。后面这些话是内心的吐槽。阿姨竟大方说道,有法师说呢,花椒吃下去麻的不行,挑出来吧,又不像话。阿姨又接着说,关键是出家人吃饭碗里挑挑拣拣,不威严啊。我愣住,阿姨竟然说出“出家人吃饭碗里挑挑拣拣,不威严”如此有道理的话。我欣慰的和阿姨告别,上楼,虽忘了被这小插曲打断,刚刚念佛念到了多少遍,但脚步是轻快的,仿佛从明天开始,没有花椒粒,端着一碗饭可以狼吞虎咽了。第二日吃饭,确实没有了花椒粒,但每样菜都洒入了辣椒皮,不大又不太小的辣椒片和着辣椒籽,没有放过每一样菜。又一次吃饭到最后的我,哭笑不得,阿姨当初说,不用花椒粒爆香它不出味啊,在酒店做过饭的阿姨这是多希望出味啊。不喜欢炒菜里的辣椒皮辣椒籽,花椒粒,豆瓣酱,不喜欢像蚯蚓一样的那种菌菇,素肉能果断能让我恶心。有时候端着一钵饭,挑挑拣拣,每每纸巾上都落满了我认为不能入口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挑出来,用纸巾包住。曾经邻座的师父吃饭,看到剩菜,定是要的,有时候大家都不喜欢的,他就帮忙解决了,看到盘子里的馒头,花卷饼,哪个最不好,最没人要的,小师父挑哪个。看似小师父要了满满一钵一碗的饭菜,而僧值中间问讯时,小师父照样早早吃完,端坐等结斋,而挑挑拣拣,手忙脚乱的我压根没空注意,小师父都是怎么吃进去的。而越是我这样挑挑拣拣的人,除了出家人不能吃的那些东西,肠胃越发不好,吃犁拉肚子,吃海产品拉肚子,喝牛奶拉肚子,甚至茄子马齿苋,核桃,苦瓜等等,但凡吃进去有了一次不舒服的经历,这些食物统统上了我饮食的黑名单。忽然想起经中,佛吃马麦,其他人虽饥饿但仍旧觉得马麦粗恶,有点食不下咽,而佛食呪愿,阿难心结,佛欲解之:“余饭施与,百味香美,非世所有。”阿难意解曰:“如来妙德,不可思议。”如此想来,食物的美好与否,不在食物,而在于吃的一方。这也就理解了业力的说法,你认为的琼浆玉露,别人看来可能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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