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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夜奔

 珠海老杨品谈 2022-10-17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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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奇艺热播一个古装悬案剧叫《唐朝诡事录》,看了两眼,感觉有点像“唐传奇”里的故事,查了一下不是。

传奇这种说法就来自唐朝,传奇就是小说的意思。唐朝在继承了六朝神怪小说基础上发展出的虚构性的文言文短篇小说,这样的小说叫传奇。

六朝指魏晋南北朝,魏就是三国,晋就是东西两晋,南北朝一般以南朝的“宋齐梁陈”记是四朝,一共六朝。

《世说新语》就是六朝时代表的小说集,内容大多记载东汉至东晋间的高士名流的言行风貌和轶闻趣事,由南朝宋刘义庆召集门下食客编辑成集。这个刘义庆就是南朝宋武帝刘裕的侄子。初中文言文《周处》就出自《世说新语》。

唐传奇与《世说新语》不同的是,唐传奇基本都是虚构,所以感觉就更传奇。

说到唐传奇,不禁让我想起唐传奇里的一个故事叫红拂夜奔。

说隋朝统一天下之后,江南地区的很多美女带到了长安。其实长安和北京一样,都是天子守国门,隋唐时长安不但面临西域各国威胁,粮食供应也是问题。到了隋炀帝杨广时期开通了大运河,但运河只通到洛阳,无法到长安,杨广就长期住在洛阳,而把长安交给了大司空(相当于总理)杨素。

杨素早年曾协助北周武帝击灭北齐,后与北周丞相兼外戚杨坚配合,迫使北周静帝禅位给杨坚,建立隋朝。24年后又帮助太子杨广弑父弑兄夺得皇位,因其功高,权倾朝野。

说杨素手下有个美女,手里拿一把红拂尘,人们都叫她红拂女。

红拂夜奔就是讲这位红拂女夜里跟人跑的故事。

跟谁跑了呢?

这个叫李靖。

陕西咸阳三原县有个大才子,文武双全,人称三原才子,这个人就是李靖。三原县因境内有孟侯原、丰原、白鹿原而得名,陈忠实的《白鹿原》写的就是这儿。

李靖,字药师,隋末唐初名将,是唐朝文武兼备的军事家。后封卫国公,世称李卫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到了成本于明朝的《封神演义》里就变成了神话人物哪吒他爸、陈塘关总兵、托塔李天王,至于怎么变的,我们以后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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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统一之后,李靖心怀大志,一心想报效祖国,就去长安自荐,到了杨素府上求见。

好不容易进入司空府拜见了杨素,杨素却半躺在椅中,眯缝着眼睛,一副根本不把来客放在心上的样子。

李靖心想,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待客之道,岂不令天下英雄寒心,怎能收贤纳士,振兴国家!于是他非常不客气地言道:“当今天下大乱,英雄竟起。明公为朝廷之重臣,而不收罗豪杰,扶济艰危,而专以踞傲示天下士,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说完要走,杨素一听这话大感吃惊。心想,何等无名之辈,竟敢口出狂言,真是放肆!

他想发火,但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份,若与眼前这位初生牛犊发飙,实在是有失风度。于是,装出转怒为喜的样子,起身夸赞李靖年轻、有胆识,并请他落座,宾主畅谈天下大事。

李靖侃侃而谈,从天下时势谈到治国安邦之道,见解精辟,头头是道。杨素听了也频频点头称是,可最后他却说:“老夫来日不多,多承指教,然时不我予,奈何?”

意思是年轻人,你说得挺好,可惜我老了,干不了那么多了,无能为力。

等于没说。

二人谈论之时,红拂女就立在旁边。她见李靖气宇非常,乃英雄侠义之士,心中暗暗倾慕,待李靖告辞出门时,她不露声色地暗中嘱托侍立廊下的小童跟踪李靖,得知他的住处。

夜晚,李靖独坐灯前,想着白天的事,觉得前途渺茫,正在发闷,忽听敲门之声,开门一看,竟然是白天在司空府见到的侍女。红拂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愿意投奔李靖,以身相许,伴随其闯荡天下。

李靖对红拂女的来意仍有些不解,红拂女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待他询问,便道:“妾侍杨司空多年,看到的人物不计其数,但从来不曾见过像李公子这样英伟绝伦的人;妾似丝箩不能独生,一心依托于参天大树,以了平生之愿,因而前来投奔,请公子不要推辞!”

李靖既惊又喜,但转念又忧虑道:“杨素权重京师,你私自逃去,他必定追寻,那怎么逃得他的手心?”

红拂女胸有成竹地说:“杨司空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行将就木,不足畏也!他府中姬妾时常有人溜走,他也无心过于追究,何况司空府中侍女多如牛毛,少妾一人不会在意,所以大胆前来,请公子不要担心!”

李靖心中甚喜,但又想到自己孑然一身,飘泊不定,哪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深觉愧对红颜,委屈她的一片真情。

红拂女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明白了他的犹疑,于是坦然陈述自己的心意:“既然来投公子,就已深思熟虑,今后天涯海角,妾愿患难相随,一片诚心,苍天可证!”

话已说得十分明白,李靖也不必再有什么顾虑了。

这夜,一对患难之交同入罗帐,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但有的是相知相慕,便由他们自作主张,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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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府中不见了红拂女,也曾派人出来追寻,但数日之后就不了了之,这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待风声过后,李靖打算前往太原,投奔招揽四方豪杰、待成大业的李渊父子。红拂女理解夫君的志向,她不声不响地从绣花布囊中拿出一些金银,委托店家买来了两匹骏马和一些衣物干粮。一切准备停当,两人装扮成行商模样,趁着天色微明之际,悄悄离开了隋都长安前往太原。

二人一路跋涉,在灵石镇的一处客站歇脚时遇见了一个满脸虬髯的人,此人自称虬髯客。

红拂正在梳头,长发垂在地上,这个大胡子就盯着看,李靖刚要发作,红拂就问他贵姓,虬髯客说姓张。红拂见他貌似粗鄙,却有一种不凡的气质,于是与他拜为兄妹,后人合称三人为“风尘三侠”。

三人一行来到太原,见了李世民。交谈一番后李靖与李世民顿觉相见恨晚,而虬髯客却说:“既有真主在此,我当另谋他途。”便一人去了长安。

几天后长安传来杨素老死的消息,李世民请他三人一同到府中商议,李靖与红拂前往李府,虬髯客独不往,说要在长安等他二人。

后来李靖与红拂到长安找到虬髯客时,发现他竟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更不可思议的是,虬髯客非要把全部家产送给他们,自己仅带一个行囊远走他方。

二人目送虬髯客远去,回去以后,清点他家中之物,竟发现还有兵书数册,李靖日夜研究,兵法韬略大大增长。李渊父子起兵后,李靖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帮李渊父子平定江南,建立了大唐。并攻打突厥,活捉颉利可汗,被封为卫国公,红拂自然成了一品夫人。

虬髯客据说组织了一只兵马杀入了扶余国,扶余国就是现在的朝鲜。后来随着这个故事的流传,又改成了扶桑国,扶桑国就是现在的日本,在日本灭其政权而自立为帝。

这就是唐传奇的红拂夜奔。一是能看出唐朝男女关系的开放,二是像杨素那样的权臣看似势力庞大,其实是朽木一堆。

后来王小波改编了红拂夜奔,写了一个四万字的中篇和一部十八万字的长篇。王小波怎么演绎了这个故事,明天和大家聊。红拂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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