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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善于用谶语暗示人物的命运，戏曲其中主要的谶语方式之一。 大家熟知的戏曲谶语是第十八回元春省亲时点的四出戏，因为脂砚斋注释了每一出戏的寓意。这四出戏伏谶意义分别是： 第一出《豪宴》出自《一捧雪》，伏贾家之败。] 第二出《乞巧》；出自《长生殿》，伏元妃之死。] 第三出《仙缘》；出自《邯郸梦》，伏甄宝玉送玉。] 第四出《离魂》出自《牡丹亭》，伏黛玉死。 《红楼梦》中又常常运用草蛇灰线的方式，前后关联。第十一回贾敬生日凤姐探视完重病的秦可卿，到会芳园的天香楼上去看戏。她来了以后，尤氏让她点戏，书中写道： 尤氏叫拿戏单来，让凤姐儿点戏，凤姐儿说道：“亲家太太和太太们在这里，我如何敢点。”邢夫人王夫人说道：“我们和亲家太太都点了好几出了，你点两出好的我们听。”凤姐儿立起身来答应了一声，方接过戏单，从头一看，点了一出《还魂》，一出《弹词》，递过戏单去说：“现在唱的这《双官诰》，唱完了，再唱这两出，也就是时候了。”  这段文字出现了三出戏名，正唱的一出是《双官诰》。这出戏又叫作《三娘教子》《机房训》《忠孝节义》等，由明末清初时期李渔的《无声戏》改编。其故事梗概是： 薛广离家求取功名，家中留下一妻两妾和儿子倚哥。薛广托朋友带银回家，没想到所托非人，这位朋友私吞银钱，假造棺木，给他的妻儿送上了薛广客死异乡的死讯。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薛家埋葬了薛广之后，薛妻张氏、妾刘氏先后改嫁。三娘春娥独自抚养倚哥，春娥有孟母之贤德，断机杼教子。后来倚哥得中状元，薛广也得功名回家，一家团圆。王春娥得父子两封双诰命，是为《双官诰》。 在《双官诰》这里，蒙府本有一条脂批：[点下文。]遍览《红楼梦》整部书，能原原本本对号入座《双官诰》的人物或故事情节还真难确定。可是把《双官诰》中的关键要素提取出来，《红楼梦》中可对应的人物故事又不止一件，本文首先顺着脂砚斋提示的“点下文”来寻找线索。 《双官诰》这出戏发生在第十一回，书中后面还真上演了一出“双官诰”，那就是元春得双封。第十六回元春才选凤藻宫，“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由于那场轰轰烈烈的省亲活动，人们对于元春的认识更多注意到她的皇妃身份。其实，元春第一身份是晋封而来的凤藻宫尚书，贤德妃只是她的附加身份而已。晋封是在原来职位的基础上升职；加封则是之前没有基础，直接赐封。 元春入宫的身份是女史，冷子兴介绍元春时说她“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中作女史去了。”《周礼·天官·女史》记载：“女史掌王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女史的具体职务是负责王后礼仪、掌管有关内政之法的副本，负责监督和建议皇后管理后宫事务以及财物开支等；随时随地记录王后的命令；在王后需要行礼的时候，在其身旁拿着礼书告诉王后怎么行礼等等。 明代万历年间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宫闱女秀才》中记载：“凡诸宫女曾受内臣教习，读书通文理者，先为女秀才。递升女史，升宫官，以至六局掌印。” 这段记载基本描述了元春的晋级之路，她由女史晋升为凤藻宫尚书，纸张宫印、握有实权。 结合《双官诰》戏曲的内容，获封者是因为丈夫和儿子的功名同时得到两个诰封。元春获封是否具有这两个因素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得回到人物原型上去。青溪前期《红楼康熙后宫秘史》系列文章中揭晓：元春的历史原型是康熙皇帝的表姐大佟佳氏，即孝懿仁皇后，她在《红楼梦》中的艺术分身还有王熙凤、薛宝钗和袭人等。大佟佳氏于顺治十年跟随姑母孝康章进宫，这时她的身份相当于滕妾。也就是说她是姑母的陪嫁丫头，长大后应该是顺治皇帝的侍妾，如同皇太极娶孝端文皇后和她的侄女孝庄一样。 大佟佳氏入宫时年仅八岁，到顺治十八年是十六岁。她是否得到过顺治帝的宠幸不敢妄加揣测，但是从名义上来说，她曾经是先帝的人。 《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到秦可卿房间中午睡，见到了秦可卿房中摆设有：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 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梦中和可卿成婚，可卿身兼宝钗黛玉二人之美。返回头看秦可卿卧房中的摆设，自然是影射钗黛二人的。飞燕即赵飞燕，是汉成帝的皇后；太真，即杨贵妃，唐玄宗的宠妃。这两个人物在《红楼梦》中用来类比林黛玉和薛宝钗，在第二十七回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标题中明确点出。武则天的身份影射谁在书中没有明确揭示，想这是为了隐讳。 从大佟佳氏的经历看来，以武则天来影射她倒也合适。大佟佳氏作为先帝剩女，转而成为当今皇帝的妃子，临死得封皇后，和武则天大体经历也算相似。  《红楼梦》中元春虽然是宝玉的姐姐，可是自幼对宝玉亲自教养，二人情同母子。贾宝玉的原型是康熙皇帝，元春晋封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也是上演了一场《双官诰》。 这些后宫八卦，听起来极其荒唐。这种解释和清史记载大相径庭，所以许多人会不屑一顾。但是《红楼梦》作为稗官野史，其中隐写的东西自然是正史中没有的或者是不一样的。如果和正史都情节相符，那《红楼梦》非但不具备野史的性质，也就大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青溪这些解读，毕竟无实证可考，所以仅作文学推理，供喜欢的朋友解闷赏玩，如果有人不喜欢不认同，那就去寻找其它解读方式。每一个红迷心中，可能都有一部独特的《红楼梦》。 闲言少叙，再接着说大佟佳氏的八卦。她在史料中没有生年记载，所以不知道年龄大小。许多历史真相是隐藏在当时的文学作品中的，下面来扒一扒《红楼梦》中两次引用的《长生殿》。 大佟佳氏丧礼期间，洪升因为在家中观演自己创作的《长生殿》而获罪，罪名是在国丧期间看戏。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江宁织造曹寅在南京排演全本《长生殿》，洪昇应邀前去观赏，事后在返回杭州途中，于乌镇酒醉后失足落水而死。  《红楼梦》中两次引用《长生殿》中的曲目来作谶语，元春点的《乞巧》和王熙凤点的《弹词》都出自《长生殿》。《长生殿》这部戏曲实际是以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影射康熙帝和大佟佳氏，其中一个细节可见一斑。 第四出《春睡》，描绘杨贵妃承宠后娇躯难胜，第二日中午仍要睡眠解乏。这时唐玄宗来看望，邀请她去赏景解闷。唱词如下： ［旦］万岁！［生］春昼晴和，正好及时游赏，为何当午睡眠？［旦低介］夜来承宠，雨露恩浓，不觉花枝力弱。强起梳头，却又朦胧睡去。因此失迎圣驾。 ［生笑介］这等说，倒是寡人唐突了。［旦娇羞不语介］［生］妃子，看你神思困倦，且同到前殿去，消遣片时。［旦］领旨。［生、旦同行，老、贴随行介］ ［生］落日留王母，［旦］微风倚少儿。［老、贴］宫中行乐秘，少有外人知。 【生］落日留王母，［旦］微风倚少儿。 这段唱词中唐玄宗和杨贵妃重复唱了两遍“落日留王母”“微风倚少儿”。大家知道，唐玄宗杨玉环两人是老夫少妻。唐玄宗61岁娶杨贵妃，他比杨贵妃大34岁。 《长生殿》中唐玄宗唱词是“落日留王母”，以“王母”比杨玉环；杨玉环唱“微风倚少儿”，“少儿”则指的是唐玄宗。“王母”是王母娘娘的简称，固然可以理解为称颂贵妃娘娘，可是作为“少儿”的对仗，“王母”则含有年老之意。无论如何，以“少儿”形容六十多岁的唐玄宗是极其不合适的。 清史记载，大佟佳氏封贵妃是在康熙十六年，这一年玄烨二十四岁。青溪推算大佟佳氏比玄烨大八岁，时年三十二岁。（详见拙作《揭秘袭人原型大佟佳氏的早期宫中生活，她是玄烨的保姆姐姐？》）这一对老妻少夫用“王母”“少儿”来作比，还是非常合适的。  《长生殿》中还有其它细节影射康熙朝事件，日后有联系之处再加分析。 结论 《红楼梦》中引用《双官诰》这出戏，引出后文元春晋封凤藻宫、加封贤德妃的环节。再一次暗中表述了大佟佳氏的宫中经历：幼年跟随姑母入宫，实为顺治帝的滕妾。后来成为康熙帝的妃子，临终晋为皇后。秦可卿卧房中摆设武则天的宝镜，影射大佟佳氏的身份。她在《红楼梦》中的艺术分身有：王熙凤、贾元春、薛宝钗、花袭人等。（详见拙作《红楼康熙后宫秘史》） 思考 《双官诰》为什么安排在第十一回贾敬生日演出？王熙凤点的两出戏《还魂》《弹词》又有什么寓意？ 正是 双官诰中隐情多， 长生殿里来琢磨。 玄宗杨妃当逊色， 王母少儿对钗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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