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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纪元 编辑：暖妈  01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1975年。 这时我们已经成为厂里的中坚力量，基本上各个基层部门的领导全是我们这批北京学生。 我在汽车队任大修班的班长，百分之三的涨工资都有我们这批小骨干，这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一些老同志的嫉妒。 他们会故意找茬儿，比如把一些专用机床的专用量具给藏起来，这根本拿不住我，我根据原理自己又做了一套。 每天的工休时间，我们会打一会儿兵乓球，要是时间过了还没有去工作，就有人去汇报。 郭书记来了，想训斥我们，我一边打球一边气喘吁吁的说：“您站在高处从来也不下来看看，有人打小报告您才下来呀，别看我们多打了一会儿球，我们每月的工作计划耽误了吗?” 我之所以理直气壮，是因为我的工作业绩摆着呢。我们计划每月一台大修车，可是每年我们都能完成13台，为此我还被评为厂劳模。 书记听了很无语，临走时说：“明天我就来你这里参加劳动。” 第二天他真的来了，还穿了一身粗布工作服，脸上堆满了笑容：“李班长，你看我干点儿什么？” 郭书记是朝鲜战场上下来的老汽车驾驶兵，身体也不太好，他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刁难他，按辈份，他比我父亲也小不了多少，我就叫我徒弟给他搬了一个小板凳：“您就洗洗零件吧”，于是他就非常认真的洗起来。 从此我们的关系还挺好，有时候他还叫我去他家喝酒。 02 有一天，郭书记对我说：“你工作也不错，父亲也是个老党员（可能看了我的档案了）你怎么也不要求个进步呢？” 我本来就是一个散漫的人，就像京剧《空城计》里诸葛亮的一段戏文：“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不太愿意受约束，便找个托词。 我说：“我距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差的很远”，他说：“可以努力嘛，回去写一个入党申请，明天交给我”。 回去我对朋友一说，他们说：“你是真傻，书记叫你写入党申请，你的党票手拿把攥了（ 北京地方俗语,比喻对某事的处理很有把握），写吧！别人想入还入不了呢”，于是我就写了一份，就一张信纸，字又大，就交上去了。 书记拿过来一看说：“字儿是少了点，还行，谈话，你汇报一下思想。” 时间到了“四人帮”所谓的“反击二月逆流”，我恰巧刚从北京回来。 又聊了几句就散了。 03 又过了不到两个月，我正在球场比赛，我可是我们车队的足球守门员。 保卫科的杨同志走到球门后面说：“纪元，你来一下，有事找你”，身边还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我说：“你没看见我这里正比赛呢嘛，一会儿再说”。 等球赛结束了，我问：“什么事？”他说：“到保卫科再说吧”，于是我们就一起从福利区向厂区走，一路上还聊球赛的事。 保卫科就在厂大门口，进屋落座，杨同志开口说：这两位是省公安厅的，***和***，另一位是县公安局的邓**”。 省公安厅的其中一位说：“某年某月你是不是和你们的支部郭书记有过一次谈话？” 我想了一下：“好像有”。 他：“都谈了什么？” 我：“好像是关于递交入党申请书后的思想汇报。无非就是对党的认识，还有就是自己的工作表现，等等。” 他：“还有别的吗？” 我：“别的？好像没有什么了。”由于时间太长，再加上平时说话很随便，我真的没有想起来。幸亏当时没想起来，要不然就麻烦了！ 他：“那好吧，你先回去想一想，明天告诉我。” 这时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很久了，我刚走到食堂，就看见我的师兄弟在那里等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传的这么快。 他大概问了一下情况，说：“走，回去再说”，到家后另外一个朋友已经等在那里，我一看，好家伙，事态还整的挺大！ 他们就开始盘问我。我顺着思路慢慢回忆，突然，我想起来了，我把说江青的话大概讲了一遍，他俩异口同声的说：“说死也不能承认！” 接下来就分析是谁告发的。 他们问：”当时都有谁在场？” 我说：“除了郭书记，还有一个组织委员。首先说郭书记，不可能，他想拉我入党怎么会告我呢，况且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还有那个可是组织委员，也不会吧！他家刚从农村来，没有户口，我们还组织给他捐粮票，他爸爸去世也是我们去厂里偷包装箱板子给他订的棺材，帮忙入殓守灵，又在山上挖坑把他爸爸给埋了，不会呀！” “反正不管是谁，咬紧牙关不承认！” 04 第二天，保卫科。 又是那个人问：“想起来了吗？” 我就又说了一大堆不相干的话。 他：“不是，还有，你不要避重就轻”。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要不你说我说了什么话？” 他：“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 我不耐烦的说：“要不然是阶级敌人故意造谣”。 他：“你说是谁？” 我：“很可能是郑队长。” 他：“为什么？” 我：“他地主出身又和郭书记有矛盾。”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是郑队长，他地主出身自保还来不及呢，我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转移视线的障眼法而已。 他：“你再好好想”，我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看着办吧！“ 这时保卫科的杨同志说：“什么态度！好好想你自己的事！” 我火了指着他说：“你算什么东西，咱俩出去。” 顺势又瞪了另外那人一眼，他刚想发作，省里的人说：“算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还来这里。” 第二天我又到了保卫科，一看郭书记坐在里面。 省公安厅的那个人说：正好你两个都在，你们碰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信就问郭书记吧！” 郭书记态度强硬的说：“小李，你怎么这个态度呢！有啥你就实事求是的说，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嘛。” 我故意放大了嗓门：“那你说我说了什么，你们合起来陷害人那还不容易嘛！” 郭：“怎么可能陷害人呢，我心里有数！” 我心中明白了，他冲我发火也是表演，其实我也在表演。郭书记根本没说任何不利于我的事情。这时我也应该让他放心。 我：“我这个人直来直去，绝对不会把不属于我的问题安到自己头上，更不会陷害他人。”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能厂里也出面做保，省里的两个人和县公安局的老邓准备回去了，临行前特意到我家登门拜访，他们分别说了对我肯定的话，我说：“现在阶级敌人非常狡猾，你们千万不要上了人家的当”，作为临别赠言。 （未完待续） 喜欢我就关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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