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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头一回，我们遇到了如此热爱纪录片的种草官——鲁般  撰 文丨鲁 般 编 辑丨稻来君  作为一个忠实的纪录片爱好者，我时常会思考，我们能从一部纪录片里获得什么。 感官的刺激，或许比不上动辄千万美元铸就的特效；精彩的故事，或许也比不上编剧们苦思冥想出的跌宕起伏…… 如果我们并非在追求这些，那我们在追求的什么，或者说，它又究竟在记录什么？ 同样的镜头，电影镜头对准的是演员、道具、布景和宏大的绿幕，而纪录片对准的是人，物，它们所处的环境和它们所发生的事。 当所有这些被一帧一帧变成屏幕前的样子，《狮子王》里每一丝毛发细节都被精准还原的辛巴，和《大猫》里满地打滚的北非狮有什么不同？
在电影工业极度成熟的今天，我们不得不承认，它们在屏幕前没有区别，若说有，区别只在于，我们深刻地认识并了解，辛巴是虚构的，而那只北非狮是真实存在的。 是的，纪录片里的那些，是真实的，而真实，也正是我们从纪录片里索取的，最重要的存在。 我们得以观众的身份，观看真实的人，真实发生的事，真实世界的样子，真实的感受。 而《仁者爱山》，为我们揭露了人类最原始、最深根蒂固的恐惧。
这部纪录片于2017年上映，台本只有一篇抒情散文，由英国作家罗伯特·麦克法兰撰写，著名演员威廉·达福配音，伴随70分钟的室内交响乐团配乐，所有这些，只为展现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的高山，和不停叨扰它们的人类。  说叨扰，是对人类的抬举，正如纪录片中所说，山活在更久远的时序中，它们对于时间有着和人类完全不同的见解。 在人类出现之前，甚至比人类更久远的物种出现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了，它们经历过比「人类叨扰」更糟糕的情况，它们经历过瓦解、重塑和天崩地裂的生生世世。
但对于人类来说，自打他们存在于这颗星球，山，高山，就一直是恐惧之源。 高山仰止，高不可攀，高处有神明，在人类劳动力和生存能力低下的年代，高山，或是不毛之地，或是神的居所，是凡夫不可及、避之不及的地方。 那时候，我们对那些无法抵达的巅峰只有无止尽的猜想和仰望，并为它们杜撰和编造了无数美丽或残酷的传说。 我们对于自然的敬畏，有很大一部分被山承载，它深深根植于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中，并逐渐滋养出了一种绝世独立的美——不可得的美。
但人类，却也一直是个好胜的动物，在物质文明和技术稍稍有了起色后，便开始将目光对准了那些云中的神明。 有太多关于山的诗和故事，感叹登山的艰难，享受顶峰的绝景，甚至为一座山赋予一种武功，一种门派，一种修行的法门，一种出世间的意义，和山产生联系，甚至占为己有。征服，成为了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 以致，在现代科技和文明如此发达的今天，当我们不再膜拜山的崇高伟大，不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我们依旧惯性地，保有着那份恐惧，并且一如既往地，企图征服它。
而如今，我们已经不再满足于用攀登来展现「征服」的欲望，我们发明了蹦极、高空跳伞，徒手攀岩，高山滑雪，山地自行车…… 有太多和山有关的极限运动，我们做毫无意义的尝试，只为了收获一份迟到了数万年的快感——我征服了它，那座山。 《仁者爱山》将镜头扫过了这颗星球的每一座巅峰，闻名遐迩的珠穆朗玛，金光映雪的马纳斯鲁，滑雪天堂阿尔卑斯，在这样令人赞叹的绝景之外……
人们在用所能想到的每一种方式，征服所能去到的每一个它们，美国登山爱好者亚历克斯·霍诺德是其中的佼佼者。 2017年6月3日，他在无任何辅助的情况下，徒手攀缘美国约塞米蒂国家公园3000英尺高的酋长岩，纪录片中，他贴着平整光滑的绝岭峭壁，甚至松开了双手，他的脸，贴着山的肌肤，那一刻他的神情是那样淡然，仿佛，他在和这座山一同呼吸。 点击👆🏻重温亚历克斯·霍诺德徒手攀岩之旅  正如片中所说，恐惧会带来快感，但这种快感就像贪食的老鼠，它需要你不停用更多的恐惧来喂食更多更大的挑战，才能得到更多的快感作为奖赏，而这样的挑战不是总能成功的。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亚历克斯·霍诺德，纪录片同样展现了各式各样发生在征服之旅上的厄运，高处跌落，重伤甚至死亡…… 这不禁让我们感叹，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一部分人执着于做这样毫无意义，甚至是疯狂的事，只为了驯服一座山？ 其实不仅仅是那些疯狂的人，即使普通如你我，也依旧能从登上山顶、越过山峰中获得这样的快感。 纪录片给了我们答案。
因为人类自诩为世界之王，那征服这些高高在上的山，深不见底的海，遥不可及的星辰，便注定是人类永远无法停止的旅程，正如一往无前率军前行的凯撒大帝，他来到，他看见，他征服。 山，是人类在地球上的宿敌，但它并非自愿如此，人类千百年来的攀登、挖掘、探勘和奋斗，于它而言不过是吹来的一阵疾风，融化的一方冰雪，是多么不起眼的一瞬。 人类于群山，或许就如蝼蚁于人类，因为渺小到忽略不计，人类妄图征服山，征服自然，本身就是一种过于人类中心的想法，幼稚而愚蠢。 可当我透过镜头看着那些山，看着对山的恐惧，借由诗意的文字，磁性的男嗓，和变幻的音乐逐一展开又落幕，看着那些和山作对，拿山取乐的渺小的人类，我忽然又觉得山是仁慈与悲悯的—— 人类啊，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恐惧，你的乐园，你的壁障，你的假象之敌。
通过本片，去感受和接纳那份恐惧，或许来日得空，去找一座山将它征服，山不会介意，因为征服恐惧，从来是人类乐此不疲的游戏，是人类从未终止的旅程。 作者：鲁般 排版：风味君 头图：《仁者爱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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