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杜甫五律《舟中夜雪有怀卢十四侍御弟》读记

杜甫五律《舟中夜雪有怀卢十四侍御弟》读记

（小河西）

舟中夜雪有怀卢十四侍御弟

朔风吹桂水，大雪夜纷纷。暗度南楼月，寒深北渚云。

烛斜初近见，舟重竟无闻。不识山阴道，听鸡更忆君。

此诗作于大历四年（769）冬，时杜甫居潭州。卢十四弟侍御：庐岳。详见《杜甫五排<送卢十四弟侍御护韦尚书灵榇…>读记》。卢岳护韦之晋灵柩归京后，长沙下雪。杜甫对雪有怀而作。

桂水：指湘水。《水经注-钟水》卷39：“桂水出桂阳县北界山，山壁高耸，三面特峻，石泉悬注瀑布而下。北径南平县，而东北流届钟亭，右会钟水，通为桂水也。故应劭曰：桂水出桂阳，东北入湘。” 《咏怀》（杜甫）：“飘飖桂水游，怅望苍梧暮。”《千秋节有感》（杜甫）：“桂江流向北，满眼送波涛。”

南楼：潭州某楼。柳宗元有《长沙驿前南楼感旧》。北渚：潭州某渚。

山阴道：《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仿偟，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大意：北风吹着湘水，夜里大雪纷纷。朦胧的月亮度过南楼，北渚上笼罩着深深的寒云。船倾烛斜时俺刚刚看见，虽然舟重竟也无声无闻。不知“山阴道”无法前往拜访，听到鸡鸣俺更加思念卢君。

这首诗首联写背景。湘江之夜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次联写远景。暗淡的月从南楼上移过。（月暗，何以寄托思念？）北渚笼罩着深深的寒云。（向北遥望，寒云深深。）三联船上所见。风吹舟倾烛斜，俺才发现下雪。雪厚舟重，竟然无声无闻。末联写“有怀”。俺不识“山阴道”，无法像王子猷乘兴雪夜拜访。听到鸡鸣俺更加思君。（用典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