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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雪》 毕四海 毕亚飞著 作家出版社2022年出版 2000年年末，我编剧的二十集电视剧《民国大劫案》热播，好几家出版社力邀我把电视剧写成长篇小说，我却反应冷漠，一个字的小说也没有写。因为，古有《水浒》，今有《李自成》，一代一代的宋江，他们的命运，他们的历史定位、结局，业已被经典写绝。我只有为最后一代宋江——孙美瑶们编个电视剧的眼光、逻辑、思想，这功力是经典文学给予我的。我虽然也在苦苦思索孙美瑶的人性裂变、文化蜕变，妄图在孙美瑶的人生长河中发现一种崭新的人生逻辑，从而为最后一代宋江们设计出一抹涅槃中重生的淡青色命运曙光，可是，我的思绪在历史的隧道里，只能像瞎眼蝙蝠一般乱飞而找不到一缕破茧的光亮。 所以，改换一种叙事方式，仍然只是在重复一个同质的故事，于我何益？ 孙美瑶被我关在叙事材料的幽冥角落，处于休眠状态。 去年夏天，我漫不经心地读着一些杂书。 一个酷热的日子，我翻到了杨绛先生的《走到人生边上》，她的一束犹如摇曳烛光的文字，神差鬼使一般照亮了我思绪的幽冥角落里那个尘埃斑驳的，被鲁迅、冰心、瞿秋白称赞的“梁山好汉”孙美瑶。 当然，这个孙美瑶已经被打上了毕四海的印记，他已经被冠以“最后的”农民造反领头大哥的头衔。 杨绛先生说： 算命靠“八字”。“八字”称“命造”，由“命造”推算出“运途”。“命造”相当于西方人所谓“性格”（character），“运途”相当于西方人所谓“命运”(destiny)。一般星命家把“命造”譬喻“船”，“运途”譬喻“河”。“船”只在“河”里走。十年一运，分两步走。命有好坏，运亦有好坏。命造不好而运途通畅的，就是笨蛋、浑蛋安享富贵尊荣，不学无术可以欺世盗名。命好而运不好，就是有才能、有品德的人受排挤、受嫉妒，一生困顿不遇。命劣运劣，那就一生贫贱。但“运途”总是曲曲弯弯的，经常转向。一步运，一拐弯。 孙美瑶又活了，且活成了一个脱胎换骨的宋江。 因为我看到百年前的抱犊崮上的孙美瑶，他的“命造”或许与前辈宋江们并无二致，他也有着替天行道的儒家文化心理，他的血脉中也流淌着前辈宋江们悲天悯人、普济苍生的仁义基因，他当然也具有前辈宋江们与古老却依旧强大的封建统治者进行殊死斗争的智慧，但是，杨绛先生的中西合璧的思想武装了我的人类命运逻辑，我清晰地看到，孙美瑶有可能走出前辈宋江们的死亡循环，因为，孙美瑶的“运途”——他的“命造”之舟航行的河流，到了1920年代，注入了新的历史纪元的涣涣绿水、川川河床，为孙美瑶的“命造”和人性，提供了发挥张力、穷尽智能，更具展示性的时空舞台。 我彻头彻尾彻里彻外，改造了、扩展了电视剧《民国大劫案》的故事框架。 不。我应该是把一个庞大的历史传奇故事变成了一段段、一节节、一片片1920年代的农民、官吏、军阀们的人生元。 我把跌宕起伏、环环相扣的情节发展碎化成了一个个人的生活原态细末。 我把长篇小说的独特魅力尽其所能发挥到极致。 当然，上边说的还只是叙事方式的小说对故事的革命。 长篇小说中的孙美瑶应该是一个崭新的文学人物，在《水浒》《李自成》经典中绝无仅有的。 而长篇小说中的此孙美瑶与电视剧中的彼孙美瑶更具有本质的不同。 君若不信，请看我的电视剧《民国大劫案》，请读毕四海、毕亚飞著的长篇小说《乱世之雪》。并且，我已经着力根据《乱世之雪》改编40集电视连续剧《雪克卿云》。 当然，孙美瑶的命运应该具备了更加诡丽的表现。 于是，今年的春天，我开始耕种长篇小说《乱世之雪》。 秋天来了。 我应该获得不菲的收成。 《乱世之雪》：书写乱世中一曲缠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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