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游记｜狮子山楚王陵探秘

清风更俗 2022-10-20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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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驾到徐州的第二天，天空晴朗。早上仰览淮海战役纪念馆之行虽是疲惫，但在朋友迟表弟的餐厅快食中餐后，略作休整我们便马不停蹄地驱车向狮子山楚王墓进发，14：20时到达汉文化景区楚王陵大门。

狮子山楚王墓门前宽阔的广场上矗立着楚王跃马挥剑、驰骋沙场的雕像，我与同学们在雕像及大门门楼前留下了两汉文化探秘的身影。

汉朝封王死葬封地是汉时权贵的封俗封制。千年后封俗封制所展现的文涵制史便成为了两汉文化的重要组成内容。

据称西汉十二代楚王的陵墓，都在徐州附近。多年来经考古人员的辛勤努力，在徐州总共发掘了八代楚王墓，其中仅汉文化景区的楚王陵和鼓楼区龟山西麓的龟山汉墓两处对外开放，而狮子山楚王陵则是八代楚王墓或对外开放的两座汉墓中最为著名的一个。

狮子山楚王陵位于徐州东郊狮子山南麓，坐北朝南，“依山为陵，凿山为葬”；开凿于山体之中，建置于山腹之内，在深达百余米的山体腹中“凿石为室，穿山为藏”，整座山挖空后的墓陵规模宏大，布局严谨，墓室完备，气势宏伟，是徐州地区规模最大、出土文物最多、历史及文物考古价值最高的一处西汉楚王陵墓，是中国20世纪100项大发现之一，被评为1995年中国十大考古之首。

一直以来，狮子山楚王陵墓主的身份颇有争议，主流观点认为是第三代楚王刘戊，还有的专家认为是第二代楚王刘郢客。

近年来经徐州考古专家反复考证，初步调整推断其墓主为第二代楚王刘郢客。原因有二：一是狮子山汉墓为汉代早期竖穴墓向横穴墓演变的时期，时间较早；而随葬物品中，薛郡的文阳之印和东海郡的兰陵之印，符合第二代楚王刘郢客的身份；出土的钱币中，出土最多的榆荚钱大量使用时期为汉文帝五年以前，与刘郢客的生活时间较吻合。二是更为力证的金缕玉衣和豪华的玉棺：在汉代，只有皇帝死后才用金缕玉衣，诸侯王等只能使用银缕玉衣，一般大臣和诸侯王非经皇帝特赐不得使用金缕玉衣，刘郢客受文王宠信，赐金缕玉衣可能性大；而刘戊为反王，自杀而亡，朝廷赐玉衣下葬的可能性小。当然，狮子山楚王陵墓主究竟是谁？随着考古工作的不断深入以及楚王陵墓为核心的汉文化遗迹的不断发掘，将给汉文化的研究提供更加翔实、有力的依据，届时，楚王陵主人的真实身份就会得到最后的确认。

进入到狮子山楚王陵入口门楼处，象征王室权贵的朱漆金扣大门映入眼幂，门楼内庭壁上展示着狮子山楚王陵墓图及陵墓简介。在我们凝重陵墓图及简介之际，迟表弟为我们聘请了专职讲解员。在讲解耳麦的语音中，随着讲解员的引行，我们开始了狮子山楚王陵的探秘。

狮子山楚王陵墓南北道向，墓葬总长117米，东西最宽处13.2米，总使用面积850余平方米，山岩开凿总量为5100余立方米；由墓道、天井、内墓道、甬道及耳室、前室、后室等11个墓室组成；三座墓室除王后墓未被盗外，其余被盗严重。陵墓墓道分内外中三部分：外段墓道宽约10米，深度约30米，中有残石夯土成斜道以便于下葬，两侧有阶梯通入墓穴；中段墓道长20余米、宽3米有余，内墓道有一面积约250平方米的巨大天井，甬道及耳室、前室、后室等11个墓室沿墓道而位。

我们沿参观步道石梯进入深度约二十余米的墓穴，此时一股阴森溟冷的霉变气息迎面装来。墓道就在足下，道前便是墓穴，攒动的人头挡住了我向墓穴瞭望的视线，阴暗之中人们窃窃私语的探密之神情尽现无遗。我不由回首步道石梯入口处，移目外墓道两侧，其高达十五米左右、近九十度般垂直的岩石壁面更增添了我对古人无限创造力的感叹！

这是2000多年前古人的杰作吗？这一浩大工程古人们靠的竟是铁凿、铁斧等简陋原始的工具，一凿一凿开山、一筐筐运石而成就！这等巨大挖掘工程确是让人难以想象。

山腹里的楚王陵墓明显潮湿，湿漉漉的地宫两壁和顶面似乎遭水冲洗后的水滴时时浸染着游人的衣体；地宫里游人的窃语声、移动的脚步声、耳麦里的讲解声，加之灯光阴冷渲染下的诡异预示了陵墓深处甚有神秘史实的隐匿。

随着观览游人的前移，我们一行九人在讲解员的引领下，沿着外墓道至内墓道将天井、甬道及大大小小的墓室逐一地观探览毕；伴随着耳麦发出的讲解语音，对神秘陵墓的遗迹、史实、轶事有了一个基本的探解。

楚王陵墓中有墓室 12 间，包括厨件、浴洗室、礼乐室、御府库、御敌库、前厅堂、钱库、印库、棺室、以及楚王嫔妃陪葬室在内的耳室、墓门、侧室、前堂和后堂等诸多设施一应俱全，极大地复原了楚王生前奢侈的生活场景，体现了汉代“视死如生”的丧葬观。

楚王陵墓道接口处有一座陪葬墓，出土死者佩带的印章上刻有“食官监印”四个字，说明此人是负责墓主人膳食的官员。陪葬墓墓主为“食官监”。

主墓室在楚王陵内墓道的尽头。墓葬主墓门内安置每组4块前后共四组总共16块巨型封门塞石，呈“田”字形把墓道封堵了整整十米；十六块塞石每块都重达五、六吨，在凿刻时因石料大小而定，长短不一，其截面都一样，为0.92米见方，每块塞石上凿有一个小方形平底凹槽，槽内直接用朱砂书写有文字，标明着该石所处组列、序次、墓内位置以及尺寸大小。如塞石内侧有“第乙下阳，东方二，简道，广三尺九寸，高四尺半寸，寰丈五寸”朱砂印文刻者，则是说明该塞石在由内向外的甲、乙、丙、丁四组中，位于第二组下面自东起的第二块塞石。

主墓门后各室中的主要墓葬物品已被盗，而天井内墓道中西侧的W1室（御府库）、W2室（储藏室）、东侧E1室（厨间即陪葬墓）三个耳室的陪葬墓却未遭盗劫。

陵墓因盗，大件金银器具失窃、十七万六千多枚铜钱却散存于内，还有以各类玉器为大宗的各类随葬器物二千多件（套）约万余件。这些幸存葬品中多件都称得上国之重宝，最著名的就是楚王金缕玉衣和陵墓玉棺。

汉代人相信“金玉能使死人不朽”，所以高级别的汉代墓葬，大多都有玉制的九窍塞、玉握、玉琀等殓葬玉器。金缕玉衣、玉棺、玉石兽镇等则是楚王墓死人不朽的随葬重器。

史载众多玉衣中衣用玉片一般都在 2100 片左右，如中山靖王后窦绾玉衣2160片、南越王赵佗玉衣2291片，而楚王的这件玉衣所用玉片则多达4000片以上，所用玉料均为质量上乘的和田白玉，晶莹剔透，温光润泽；玉片裁片精薄，侧面刮棱，表面抛光，最大的不足9平方厘米，最小的不足1平方厘米，有的厚度仅1毫米；玉片有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半月形等多种形状，四角或周边单面钻孔，片面穿金丝；其穿丝孔径尤小，制作工艺精细，堪称独一无二之绝品。

应“金玉能使死人不朽”之汉人迷信，长280cm，宽130cm，高108cm的楚王陵玉棺则是狮子山楚王陵的又一重要文物国宝。这是一具包裹玉棺，该玉棺出土时有各类玉片玉板1781片，经补充后达2095片，镶玉面积接近9平方米，后复原成一具完成的玉棺；该玉棺玉材多为来自新疆玛纳斯河流域的碧玉，较满城中山靖王王后192块青玉板组成邤窦绾玉棺，体量更为庞大，玉料质地更佳，装饰和做工也更为精细。玉棺内还有一套彩绘漆木棺，彩绘漆木棺内则放置由金缕玉衣包裹的楚王尸体。若把金缕玉衣也看作成一副亲尸的棺材，那么金缕玉衣、彩绘漆木、包裹玉棺三套棺材就满足了诸侯王三棺的礼制规定。狮子山出土的这具玉棺是全国出土的第二具，这在当时镶玉漆棺制度使诸侯国乃至西汉中央王朝都难以承受的“摒弃玉棺，保留玉衣”的调整规范葬玉制度下，考古发掘的玉棺比玉衣更加罕见，更加珍宝。

除玉衣玉棺外玉石兽镇亦为楚王陵出土的国宝之一。该玉石兽镇发掘于未经盗扰的西一耳室（W1），且仅只一件。汉墓中出土的兽镇多为金属兽镇，通常都是作为日常的生活用具，用以压席之物，且一般完整的都为四件一套。这件玉石猎豹的镇兽只此一件，摆放于耳室木门之后，可见其辟邪守护之功用。

墓室金饰也是是楚王陵墓的重要文物。在出土系有贝带猎豹玉石镇兽的西一耳室（W1），还出土了称之为汉时高级装饰配物的“贝带”实物。该实物出土时织带已朽坏，但带上所饰三行货贝尚保存完好，贝间缀以金花，且贝带两端装双熊噬马纹金带头，附金穿针，整条带具即为当时最华贵新颖的腰带“黄金饰具带”。此外，出土的墓室金饰还包括金狮头、金鹈鸪等金饰，这些金饰不但金质纯净，雕工也十分精美。

楚王陵出土的其它玉器也是更为精美，如谷纹白玉璧、龙纹青玉璧、出廓大玉璜、出廓璜形玉佩、蟠龙纹玉饰、出廓行龙纹玉戈、龙形玉嵌饰、犀形玉嵌饰、凤鸟形玉饰件、s形玉龙、玉冲牙、双龙纹玉佩、龙凤纹玉璜、雷纹玉环、出廓龙形玉佩、绞丝纹玉管、玉觿、玉蝉、龙首玉带钩等，这些陵墓中玉石金铜的劫余之物均是美轮美奂，代表了汉代出土玉器的最高水平，使我们清晰地感受到了两汉文化中的汉玉之美。

随着讲解员的讲解，在陵墓现场我们观察到了楚王陵建成没多久，就遭到了盗掘的场景。从盗墓的手法上看，盗墓贼是从天井处自地面向下挖掘盗洞，一直挖到墓门口，其掘洞定位之精准，手段之高明，就是现代的专业考古人员使用现代专用技术设备都望尘莫及。

楚王陵以“凿山为藏”，其崖洞室的防盗重点在墓门、墓道，以巨大石块填塞墓道的“王陵塞石”以及石板封墓道、铁水灌墙、顶门器、石封门等一系列防盗工程措施使盗墓的难度极高；盗墓者必须施用完美力大的起重、搬运手段才能将重达五、六吨的巨大塞石、石板、顶门器挪动，才能达到入墓室窃取墓葬金银财宝之目的。然而，当代落后的工程条件下，盗贼团伙经过慎密的谋化，运用力学的原理将盗墓的每个步骤方法没计得精细周到，并细致入微地组织实施，实现了盗墓之目的，特别是利用每组塞石右上角那块凿出“牛鼻眼”，通过牵引绳索将前后四块塞石一一拉出的方法不得不使现代人为之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