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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落 任澜 夏去秋来，北方的枝叶早已漆黄，而南方依旧是黄绿相间，四季不比北方四季分明，更没有北方秋季的萧瑟凄冷。秋风是飒爽怡人的，清风徐来，空气中有着来自大自然的雨露恩惠。 桂花就在这样温柔的季节中含情绽放，带着秋的颜色，怀藏了秋的香气。 阿桂就倚在桂花树下，手中捧着书，偶有清风掠过，一片片桂花瓣就这样轻飘飘地亲吻她乌亮亮的头发，她浓密漆黑的睫毛，她娇艳的樱桃小嘴，亦或是乖巧地落在她的书上，躺在她美丽的长裙上。花枝轻晃，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南方说，桂花是气候对南方独有的温柔。 桂花开放的时候，香飘十里，空气中细腻的甜香可以让人忽略秋日枝叶枯槁的悲伤。桂花，是代表了收获和希望的美好之物。阿桂想起他说的话，不由地嘴角一挑。 阳光渐渐溜过枝叶的缝隙，抚摸阿桂细长白皙的手臂，快要正午了。 阿桂合上书，朝小镇走去。 小镇是阿桂的家乡，小镇依河而建，小镇匍匐逶迤。河水涓流而下，河水透着绿宝石的颜色，河岸两旁是香气挥之不去的桂花树。阿妈就站在桂花树下，专注地采摘桂花，阿妈做的桂花糕是小镇一绝，为此邻居们常说，阿妈用桂花糕给阿桂招来了个女婿。 想到此，阿桂粉嫩的脸嫣然一红，低下了头，脸上满满都是少女的娇羞。 阿桂想起南方临去北方之城时给阿桂的允诺。 “阿桂，等我回来娶你。” 想起南方朔这句话时温柔的瞳孔，阿桂忽然觉得眼前的桂花更金黄了一些。 阿桂和南方是自小便认识的，阿桂喜欢和南方在桂花树下过家家，南方最喜欢吃阿妈做的桂花糕。每一次阿妈做桂花糕，南方吃完了手中的，定垂涎阿桂手中的。 十八春秋，两个人向来亲密无间。 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大抵如此。 随着等待的时间渐长，小镇里悄悄出了流言，阿桂慢慢在人们口中成了被遗弃的老姑娘。连阿妈也说，北方山高水远，风景迥异，这几年的岁月漫长孤单，南方见到了不同水土养出来的姑娘，有了不回来的心思，也实在正常。 阿桂是不愿意相信小镇人们背地里说的鬼话的，阿妈的劝告，她也充耳不闻。 只是阿桂不再去镇外的桂花树下坐着看书了，来往的人太嘈杂，阿桂想要清净。 阿桂整日守在闺房里，看着窗外两只鸟互相梳理羽毛，叽叽喳喳地，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阿桂就久久地发呆，然后，红了唇，红了眼，红了窗外风景。 阿妈开始不停地做着桂花糕，仿佛想要抓住秋的尾巴，为桂花树多留下来一些美好的纪念。 有一天，小镇里来了个穿着靓丽的女人，女人见了阿桂一面就走了。女人一走，阿桂就病了。 阿妈带着阿桂访遍名医，最终只能在医生的摇头里将阿桂再次带回小镇。人们说阿桂这是心病，是因为南方的新欢回来找阿桂说了挑衅的话造成的。 小镇的人们也开始摇头，有闺女的人家开始拿阿桂当反面教材，渐渐小镇又开始流言四起，人们开始揣测阿桂不检点，否则南方怎会变心。流言肆虐，阿妈终于因忍不住，说出实情。 南方在回北方的路上出了事故，死了。 而那个传言是南方新欢的女人，不过是给阿桂带来了南方的死讯和一张存折。 女人说，存折是南方本要带回来给阿桂的聘礼。 一时间，小镇里再没有了那些荒诞的流言，可是阿桂再也没能好起来。 在一次刺骨地清冷的秋雨后，阿桂死了。 不过是一场秋雨，小镇所有的桂花都被雨滴打落了。 小镇的人们叹息，好好的花，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捉弄，陨落成泥了。 秋雨过后，人们决定为阿桂和南方办一场葬礼。只是两人没有成婚，终是不能合葬在一起，办同一场葬礼，只当是让他们重逢一面，今后黄泉路上，各自惦念，来生各自安好。 在两人的葬礼上，人们穿起了大衣，冬至了。 阿妈眼眶血红，说了阿桂最后的遗言。 南方不回来，桂花也不香了，就枯死了。 冬天，就这样来了。 作者作品简介：任澜，女，武夷学院2016级教育专业学生，此文获武夷风2016年主题征文大赛优秀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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