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广大而尽精微 灵思妙语   与谌水生砍油柴 （43） 我开始听人讲，他画画得好，好奇到他家去看。他拿出自己的作品，确实画得不错！后来又听讲他在卖油柴，还赚了些钱。至少学费钱有了。这种油柴只有松树才有。是那种里面含有油的松木，劈开来一看就油光发亮的。将这些油柴劈细，一小把一小把地卖给城里人，主要是做引火柴的作用。用火柴直接点燃油柴，然后再用油柴点燃别的柴。 他说是的，自己确实是在卖油柴，挺小一把一角五分钱。我问他油柴在哪里弄的？是不是寻到一块两块，然后扛回家劈细卖钱？他说不是寻几块，而是弄一担油柴挑回来。我有些不信，能有这么多呀！一担油柴，劈成那些小把，不知道能买多少钱啊！他说如果全卖掉，是能赚不少钱。但还是不太好卖，他也没拿到街上去。熟人需要，就到他家里来买。 他带我到厨房去看，那里还有两担油柴呢！我就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这么看，他砍这一担油柴的价值，不是顶得上莫丰林砍的十多担柴呀！ 我问他，油柴是在哪砍的呢？他说是在比较远的山上。我来了兴趣，问他能不能带我去砍担油柴来！他说没问题。 第二天，我就跟他去了。那个地方确实非常远，往返估计有四十多里路。那座山里面应该属于原始森林了，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他说是跟个大人来的，那个大人就是靠卖油柴为生。他是劈细弄成许多小把，担到大街上去卖。他是用卖油柴的钱，再去买乡里人的柴烧。他一个星期或十左右，就到这里来一次，他弄了好几担油柴了。这边山上的油柴，又是他这里一位远房亲戚告诉他的。他那个远房亲戚就是进城专卖油柴的。 经他这么一讲，我就感到有些敏感了。我说这个地方你告诉我，不怕被那个大人讲吗？他说那是个老头，已经去世了。死了将近半年了。 我来到这里充满着好奇心，看看他是怎样寻找与发现油柴的。四周都是高大参天的大松树，风在松树林里呼呼怪叫。而我俩站在松树林里，一点风也感觉不到。我就在想，这个油柴到底是在松树什么地方？是在树枝上还是在树干中？应该是树枝上吧。树干不可能，这里都是几个人才能抱得下的大松树。如果油柴藏在这里面，你怎么弄出来？ 他对我提出的问题笑而不答。他带我在林子里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处长满野藤草的地方。那种草一根一根像细藤一样，相互缠在一起，形成好厚一层。上面是一片青绿叶子。我们用脚踩进去，就像踩到深雪里一样，草齐膝盖深。 他说松油柴就藏在这个草里面，只要在草丛里发现有干松木，那就是松油柴。对面那座山他是找遍了，现在没有了。这座山他还没有找过，肯定会有！而且两担松油柴完全不成问题！他进一步告诉我，哪个老头原来带他找松油柴，还在前面一座山。那里现在没有了。没有了不可再生，像开采煤矿一样。如果再生，还要几千几万年。 松油柴的形成，就是这些大松树由于种种原因倒下后，比如被大雪压倒等原因。通过在地上的日晒雨淋，外面腐朽了。里面有油性的木材，就保留下来了。哪个是不腐朽的。为什么要到丛草里面找呢？没有草的地方，干枯的松树早就被附近的乡民弄去当柴烧了。深草里面别人发现不了。它就保存下来了。 他说松油柴就隐藏在松树林中的杂草丛里，要我细心去察看。只要是草丛里的干松木，基本上都是油柴。 我觉得他讲得挺有道理。然后我们就分头寻找，我往东他朝西，我找了一阵，毫无所获。他说找到了不少。如果我实在找不到，他说不要紧，分一半给我就行了。他这么快就找到松油柴了！我就跑过去看。没想到他弄到几根像栏棺材木，我其实也在草丛里看到，还吓一跳！觉得晦气不好讲出来。 他望着我微笑，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死人？怎么会有棺材？ 我赶快奔到刚才发现烂木头的地方去，那些朽木全部都是松油柴！拿到手上就知道，非常沉。松油柴比同样粗的湿松树，至少要重一倍！他用柴刀稍微将外表刨一下，里面鲜亮的油柴就露出来了！ 路途太远了。不敢弄多。还有好几块松油柴没有要，在这个地方，估计能寻找到两三担松油柴。 他性情温和，挑那担柴步子迈得沉稳，我跟在他后面走，觉得非常吃力。又不好讲，也不便走前。因为第一次来，这里迷宫般的岔道多。自己一个人是很难走出去的。走错了道，越走越远就麻烦了。 我挑柴真还没有走过这么慢的步子。我步子跟得紧，他就看出来了。他有意让一边，要我走前。顺着这条道走，不要走岔道。下山后那里有个油榨房，可在那里休息等他。旁边就是小溪，可以在那喝些山泉水。 我就快步往前奔了。喉咙管都干得直冒烟！我奔下山后，灌足山泉水，还休息了一阵，他才下山。他放下担子，在小溪喝足水，上来他就准备走。他说自己走得慢，但是耐力强。大人都奈他不何。他只要在这里歇一次，一担柴就可以挑回家了。 我仍然奔在前面，但在每个岔道口处，都放下担子等他。他沉稳走过来，就挥手要我走。他真的一直没歇，这一口气挑到家。他那提松油柴看上去，跟我的差不多。由于他的油松树大些，估计应该比我这担柴要重些。回家过称，我那担油柴八十斤，没想到他那担油柴，竟有一百一十斤！我开始不太相信，看起一样大的柴箍，怎么比我的要重30斤！我在他家试挑一下，那担柴确实比我的重很多！我从心底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力！一百多斤，这么远的路，只歇一次。我步子快，一路走来歇过好多回。等他是一个方面，实话实说，挑不动了要休息，则是更主要的原因。如果他的步子稍快一点，就会将我甩到老后了！ 我砍的这担油柴，没有勇气劈细分成小把，拿到街上去买。只是留足自己家的引火柴，就将那一根一根粗大的油柴，直接放到灶里烧，炒菜好大的火，火力非常强非常经烧！烧得嗞嗞发响，油火还喷出火花来！ 前不久，我向红星小学的同学打听谌水生的情况，同学们告诉我，他去世怕有二十多年了。（待续） 同学情谊 难忘岁月 广铁集团文艺创作培训班 黔阳文学采风 2018年3月2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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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钟奋生 > 《2022年10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