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年前，我和老伴在村头的路边耕地，一个懂面相之术的人路过讨水喝，对我和老伴说： “别看你们儿女不少，老了能依靠的只有你们不喜欢的那个，还有这个老弟呀，从面相上看子女缘薄，不如妹子你的命好。” 我嗤之以鼻，以为他为了搭讪而胡说一气，可现在，我却相信了…… 三十多年前我们40多岁，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他竟然说老公儿女缘薄。老话都说男担儿女女担财，如果是子女缘薄的话，我们这些个孩子怎么会存在呢？ 还有啊，这些孩子之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大儿子，虽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要分肉薄肉厚吧。 大儿子从小就不讨人喜，老实，木讷，三脚都踹不出个屁来，和那三个孩子都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那三个多好呀，嘴角腿脚也勤快，我干什么活他们都抢着帮忙。要说我老了，不能指望他们我还真是有点都不信的。 回到家里和婆婆说起这件事，婆婆说，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儿女再多只有你临咽气那一会儿在你跟前的才是和你有缘的。 再说了，一个锅里面摸勺子的时候，看哪个孩子都是孝顺的，只有到了真用人的时候才能知道谁是真心。哪一块云彩有雨谁能猜得中呢？ 这些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路是一步一步的走，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 渐渐的儿子都结婚了，女儿也出嫁了，一个大家庭逐渐分化成了几个小家庭，个人便有个人的打算，再聚起来真的很难。 这时候我才明白，孩子在吃奶的时候都是一个娘的孩子，那叫亲人，可一旦结了婚，成了家只能算是亲戚了。 我虽然是他们的亲娘，也不例外，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女儿的娘家，儿媳的婆家，对他们而言，我也成了一个外人。 大女儿远嫁东北，二女儿打工去了青岛，二儿子在泰安买了房子，到头来，竟然真的只有老实木讷的大儿子留在了身边。 而对于这个老大，我和老伴也是从内心觉得亏欠的。 结婚时没有婚礼没有彩礼，只给他们盖了三间瓦房。 而二儿子，买房时我们给添了十二万，那可是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啊。 关键的一点是，老大和他媳妇并没有生气，他们说钱是我们的，给谁是我们的自由。 对我老俩口的态度也一如从前。我有点相信算命的人说的话了…… 几年前的一天，老伴在山上春耕时从地堰上失足掉了下去，摔断了大腿，也是大儿子从山顶把他背下来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二十多天，忙前忙后的都是他一个人，打电话给另外三个孩子，大闺女远回不来，二闺女和二儿子倒是回来看了一眼，呆了不到两天便借口上班都走了。 送水送饭，端屎端尿全是大儿子一个人的。 我实在看不过去，电话里把那三孩子骂了一顿，他们说大哥伺候，出人工，他们确实有难处，出钱。 老伴出院后，要去二儿子家住一段时间养养身子，二儿子没应声，儿媳妇说话了： “爸，你来我也不反对，可丑话咱得说前头，我家三室一厅，卧室是我们一间，你孙子孙女一人一间。 你要来的话，只能睡客厅……” 大儿媳妇说老伴：“爸，你就老实滴呆在家里吧，老二家是五楼，又没个电梯，你去了上不去下不来的，没病也憋出病来了。 在家里，白天我妈照应着，晚上就让老大陪着你，也不耽误他干活。” 最终哪儿也没去，依旧是老大一家照顾着。那姐弟三个每人放下了2000块钱，我给大儿媳妇，她说啥也不要。 正好孙子考上了大学，我又添上了4000块，凑了10000块钱给了孙子。 前年老伴去世了，晚上起夜的时候一头栽到了地上，等我去把大儿子叫来，他已经咽了气。 我忽然就想起了算命的说的那一句，老头子儿女缘薄的话，四个儿女，老伴闭眼前竟然真的一个也没有见着。 也终于相信这就是命。 写在最后： 这是我邻居大娘家的故事。 大娘总是说，相面的说过她比大爷命好，事实也确实如此。 大爷去世以后，我的那三个哥哥姐姐因为未能见他最后一面，深以为憾。 去年的时候，大姐一家从东北回迁，姐夫的祖上就是邻村。也许是为了弥补当初在大爷身上留下的遗憾，大姐三天两头再往大娘家跑。 二姐家的孩子也安排好了，听大娘说，准备今年也回来。 大哥家的儿子五一结婚，大娘说，她马上就要抱重孙了…… 我想，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吧。 经历过失去，让几个儿女更加珍惜和母亲的缘份，也更加懂得了怎样是孝顺，该如何去孝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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