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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版权归作者所有 这是写给李女士的 第10个生日礼物 ▼ 生日快乐 ▲ 李女士昨天生日。 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从大老远的松江郊区赶过来，来家里做客，给李女士过生日。 他们带了精心准备的鲜花，和自己卤制的牛肉。 我们中午去吃了云南菜，下午就在愚园路还有苏州河附近逛了逛。 晚上逛到南京路步行街，买了一条她一直很想要的手链。 回到家，我本来打算跟她要一张白天拍的照片，然后发一条祝她生日快乐的朋友圈。 但她跑了一天，洗完澡沾床就睡着了。 我把白天买的点心放进冰箱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厨房，给猫换了猫砂，然后处理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 这个生日，就过完了。 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她的第十个生日。 ▼ Anthony Samaniego 作品 ▼  谈一场10年的恋爱是种什么体验？ 是种听别人说起来，会表示惊叹，但当事人毫无感觉的体验。 只是有时候回忆起往事，会恍然惊觉： “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日子这个东西，确实是不经过。 我还记得10年前，第一次送李女士生日礼物，是一大束玫瑰。 我带了一百块，坐了两个半小时公交，跑到郑州最大的花卉市场，买了36朵颜色最俗气的红玫瑰。 回城的时候，兜里只剩下一块，却要坐两趟公交。 司机是个大姐，看我抱着一大束玫瑰，撇着嘴揶揄我： “哟，有钱买这么大一束玫瑰，没钱坐公交啊？” 但她最后还是免了我那一块钱车费。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寝室都快锁门了。 李女士在学校，巴巴等了我一整天，而我为了整所谓的“惊喜”，一整天没有联系她。 捧着花回学校的路上，一股似有若无的玫瑰氤氲笼罩着我，还有那颗雀跃的心。 那年我二十岁，以为玫瑰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东西。 而今年，我快三十了。 这些年，买过许多束玫瑰，红的，黄的，粉的，香槟的…… 只是记忆里，玫瑰的香气，永远都只有十年前那一种。 ▼ Anthony Samaniego 作品 ▼
日子过久了，总是容易麻掉。 但生活里总会有一些变化，提醒着年轮的落差。 这是李女士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我第七年。 她去年还没毕业的时候，天天嚷嚷着想工作，想上班，想挣钱。 一年后的今天，她说她想的太简单了。 所有想上班的人，一定没有上过班。 那是一种每天介于想死但求死不得的感觉。 况且李女士还是医院里的鄙视链最底端，一名规培医师。 活儿一点儿没少干，钱一分没多拿。 有学医的朋友，大概能知道规培的工资是个什么情况。 对比上海的物价和房租，大概就是一种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 曾经蹦蹦跳跳的李女士，现在每次下了班给我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 “我好累啊～” 尽管彼时，我可能在公司，对着废话连天毫无营养的PPT死磕，或者听着领导不着四六不当人子的训斥，但我知道，她一定比我累。 因为我们每天所要承担的东西不一样。 我干不好，最多就是老板少挣点儿钱，属于薅资本主义羊毛。 但她干不好，面对的可能是病人家属灰暗的眼光。 我这边刚把PPT发到老板邮箱，她那边可能已经在给逝者写死亡三联了。 当年在学校，我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些，所以在转专业的时候，没有选择学医。 如今，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社畜，会摸鱼会写周报会拍领导马屁会知道如何敷衍甲方。 某种程度上说，我好怂。 但正是因此，我知道她每天的心境。 而把时针拨回十年前，我们俩都是无忧无虑的学生。 变化一直都在进行。 而我恍若不觉，是因为身边的人，在陪我一起变化。 ▼ Anthony Samaniego 作品 ▼  过了25岁，人是不大愿意过生日的。 年轻时，每一天都是新鲜的。 只是年岁渐长，未来没了神秘和新鲜，多是重复和单调。 但李女士好像不会。 她依旧会提前好多天。告知我她要生日了。 然后兴致勃勃地跟我说她的愿望。 她因为每年她的生日，都在双十一之前，而且最近她迷上了李佳琦。 细数了今年的囤货计划，自己想要啥想要啥想要啥…… 说完以后，很大气地拍了拍我，说： “好啦，我今年的生日礼物就这些啦～” 我说那太好了，不用我费尽心思准备惊喜了，况且我准备的惊喜你也没那么喜欢。 结果到生日前一天，我们俩出去散步，李女士漫不经意地问我，有没有什么惊喜。 我一副直男脸：啊，没有，你不是说礼物都买过了吗。 李女士装作若无其事，啊没有，我就问问。 第二天吃完饭，我们去步行街逛，走到某个商场门口，我提议说，进去逛逛吧？ 那逛逛就逛逛。 然后逛着逛着，就走到之前她很喜欢的那条手链跟前。 然后肯定是买了。 我也并没有说什么惊不惊喜，就闲逛，然后她又试了试，很喜欢，就水到渠成地买了。 不管第几个生日，惊喜肯定是会有的。 但不再会是十年前，那束晾了她一天的玫瑰，而是水到渠成的心头好。 老夫老妻当然也有惊喜，但不会再大鸣大放，而是润物无声。 ▼ Anthony Samaniego 作品 ▼  谈了十年恋爱，我很开心。 但总有人来跟我说，赶紧结婚吧。 好像对于所有人来说，谈恋爱浪漫是浪漫，但最后都要归于婚姻。 爱情的结局，要么短暂而绚烂，要么进入婚姻，变成左手摸右手的平淡。 但我已经谈了十年。 在我看来，爱情就是爱情，跟什么关系无关。 它永远迷人，永远绚烂，永远会有无处不在的惊喜，永远在闪光，永远不留遗憾。 时间不是平淡的借口，婚姻更不是。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这篇文章还没有写完，页面还没来得及退出，李女士眼尖，看到了“李女士，生日快乐”的标题。 她嚷嚷着要看我写了个啥，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还没写完你就看，等我发出来就不惊喜了。 但其实我和她都知道，惊喜不惊喜的，一点儿也不重要。 浪漫，从来就不是鲜花和礼物。 而且那些平淡生活的褶皱里，被藏起来的用心。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个年头。 这十年，描绘不出焰火，也编织不出星河，却雕刻出了未来的轮廓。 是你，是我。 李女士 “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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