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吐蕃宗喀王董毡赞普略传

吐蕃宗喀王朝人物名录系列之二

吐蕃宗喀王董毡赞普略传

黑错·达布老（གཙོ་བོའི་རྟམ་ལོ།）

董毡（དོན་ཆེན།1032—1083），全名“京俄顿钦（སྤྱན་སྔ་དོན་ཆེན།）”，是宗喀王唃厮啰赞普与乔家族长之女乔氏之子。出生于历精城。9岁被宋朝封为“会州刺史”；27岁娶契丹公主为妻；31岁代父处理国事；33岁被宋朝封为“顺州防御使”。公元1065年，宗喀王唃厮啰赞普驾崩，董毡（དོན་ཆེན།）嗣位，是第二代吐蕃宗喀王。有一子叫“蔺逋毕”英年早逝，有一养子叫“阿里骨”。据《宋史·吐蕃传》载：“阿里骨本于阗（ལི་ཡུལ།）人，少从其母绘事董毡（དོན་ཆེན།），故养为子。”后由“阿里骨”嗣赞普位。又因“阿里骨”不是赞普血统，宗喀王朝走向分裂和衰亡。下面以编年的形式进行记述：

公元1030年（天圣八年），唃厮啰与宗喀地区大族乔家（卡加族）联姻，娶乔家族长之女乔氏。

公元1032年（北宋仁宗），唃厮啰三子董毡（དོན་ཆེན།）出生在历精城，是唃厮啰与乔氏之子。

公元1040年四月，宋朝任命唃厮啰三子董毡（དོན་ཆེན།）为会州刺史。

公元1041年（康定二年），大宋皇又封唃厮啰为“检校太保充保顺，河西等军节度使”。此后，唃厮啰的王位继承人京俄董毡（སྤྱན་སྔ་དོན་ཆེན།）又被大宋封官任职。

公元1058年（宋嘉佑三年），唃厮啰借助地势迎击西夏，将西夏击败“获酋豪六人，收真驼战马颇众”，迫使夏军退出河湟，不但如此，唃厮啰还趁势降服了，参战此次的党项大族“隆博、哩恭、玛颇克三大族”，并继续向北攻掠。也正在唃厮啰连连获胜之时，恰逢契丹皇帝耶律洪基遣使“送女妻其少子董毡（དོན་ཆེན།），乃罢兵归”。

公元1059年（嘉祐四年）四月，温逋奇（བོན་པོ་ཆེ།）之子温郢成俞龙（一声金龙）卒，其子温塌波讷令支立。唃厮啰趁亚然家族内乱之际，派其三子董毡（དོན་ཆེན།）率兵攻占了邈川城，终于重新将邈川城收入自己的治下。至此，唃厮啰政权经过了接近二十年的分裂，再次完成了统一。

十月，契丹遣使由回鹘路至河湟，约唃厮啰举兵攻西夏，并且欲徙董毡（དོན་ཆེན།）居凉州，唃厮啰以路运为由拒绝。

公元1060年（嘉祐五年）三月，宗喀王唃厮啰王妃、董毡之母乔氏被宋朝封为“定安郡夫人”。

同年，西夏乘契丹与青唐吐蕃反目，乘机屯兵古渭州，西击董毡（དོན་ཆེན།），但均被击败。

公元1062年（嘉祐七年）八月，邈川首领唃厮啰老，国事皆委托其子董毡（དོན་ཆེན།）。先是契丹以女妻董毡，与之共图夏国，夏主谅祚与战，屡为所败。及是谅祚又举兵攻董毡，复为董毡所败。董毡杀契丹使者，置其妻不见，契丹遂与唃厮啰政权断交。

公元1064年（英宗治平元年）七月，唃厮啰之子董毡（དོན་ཆེན།）被宋朝封为“顺州防御使”。

公元1065年（宋英宗治平二年）十一月三日，宗喀王唃厮啰赞普在青唐城（今西宁）病故，享年69岁，三子董毡（དོན་ཆེན།）继赞普位。随后，西夏国母梁氏请以女归董毡，董毡许之，使得吐蕃西夏和好。真宗、仁宗、英宗三朝的盟好，至此宣告结束。

公元1067年（宋英宗治平四年）二月，宋授升董毡（དོན་ཆེན།）检校太保。

公元1068年（熙宁元年），宋又封董毡（དོན་ཆེན།）母亲乔氏为“安康郡太君”，其子蔺逋毕为锦州刺史。

公元1070年8月，西夏兴兵30万进攻宋朝环州和庆州，宋军大败，造成“陇右大震”，吐蕃董毡（དོན་ཆེན།）率兵助宋，趁着西夏国内空虚，进行偷袭，掳获甚多，梁乙埋急忙回军。

十二月，宋朝皇帝赐给宗喀王董毡（དོན་ཆེན།）赞普诏并衣带、鞍马。

公元1071年（神宗熙宁四年）八月，宋太子中允王韶以董毡（དོན་ཆེན།）、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多与僧亲善，而僧结吴叱腊主部帐甚众，故请与智缘俱至边。初，韶言措置洮河事，止用回易息钱给招降羌人，未尝辄废官本。

公元1072年（北宋熙宁五年）正月，临朝听政的西夏梁太后（夏毅宗梁皇后）自亲以爱女嫁董毡（དོན་ཆེན།）之子蔺逋比，两国遂结和亲。

二月，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派人向宋朝廷提出抗议并声称要投奔董毡以报复王韶，“王韶元与我咒誓约，不取渭源城一带地及青唐盐井，今乃潜以官职诱我人，谋夺我地，我力不能校，即往投董戬，结连蕃部来巡边。”据宋朝派往青唐城探访的人回来说:“秦州遣人往董戬（དོན་ཆེན།）所，摩正（木征）坐之庭下。”于是，宋军与木征之间的战争便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公元1074年（北宋熙宁七年）初，在木征（སྨིན་དྲུག）还没有与董毡（དོན་ཆེན།）接上头的时候，王韶便以为熙河已定而安心的前往京城开封府向宋神宗述职复命。吐蕃首领木征趁王韶入朝之机，结连吐蕃宗喀王董毡派大将果庄（རྒོད་འབྲོང་།鬼章）率二万人，入河、岷、洮州协助木征进攻宋军，河州知州景思立轻敌冒进，被诱致踏白城（临夏白源乡གཡོན་གཞོང་གླད་ཁའི་མཁར།又说积石山县癿藏བོད་གཙང་།），将其包围，景思立等人战死。青宜结果庄（ཆོས་རྒྱལ་རྒོད་འབྲོང་།）围河州。

公元1075年（北宋熙宁八年）九月，宋朝在岷州（རི་དགོད་ཐང་།）置铸钱监，名曰滔山。同年，宗喀王董毡（དོན་ཆེན།）赞普攻取今和政县（སྐྱ་ག་མཁར།）。

公元1076年（宋熙宁九年）十二月，“冷鸡朴诱山后生羌扰边。宋军斩冷鸡朴，董毡（དོན་ཆེན།）惧，请降。”（《宋史》）

公元1077年（北宋熙宁十年）十月，董毡（དོན་ཆེན།）、果庄(རྒོད་འབྲོང་།)遣使入宋进攻“谢罪”，贡真珠、乳香、象牙、玉石、马，赐以银、彩、茶、服、缗钱，被宋授以西平军节度使（《宋史·吐蕃传》）。以后双方贡赐往来不绝。曾应宋要求出兵配合宋军攻打西夏，又由常乐郡公晋封为武威郡王。

公元1078年（神宗元丰元年）四月二十一日，熙河路选使臣押崇仪使、岷州（རི་དགོད་ཐང་།）蕃部钤辖瞎吴叱（木征之弟赵绍忠）赴秦州经略司知管，毋得辄纵出城。

五月，瞎吴叱暗中与董毡（དོན་ཆེན།）联系，宋朝政府获悉之后将其押往秦州。

七月，董毡（དོན་ཆེན།）遣使入贡，宋朝差供奉官郭英带诏书至青唐城，赐董毡对衣、金带、银器、衣着三百两匹，令熙河路经略司依治平二年差使臣赐敕告例。

公元1079年（神宗元丰二年）二月，巴毡角助宋修建熙州（今临洮）外城。

三月，董毡（དོན་ཆེན།）遣景青宜党令支等来贡方物。宋朝赐董毡钱一千二百缗，银、采各千、对衣、金带、银器、衣着等。

公元1080年（神宗元丰三年）六月，董毡（དོན་ཆེན།）欲修城青唐城，派人至宋朝求铁器及援兵。

公元1081年（西夏大安七年 神宗元丰四年），西夏发生政变，幼主秉常失位被囚。宋朝乘机向西夏发功大规模的五路进攻，企图荡平西夏。为此宋朝遣使青唐，约董毡（དོན་ཆེན།）出兵，配合宋军作战。董毡集结六部兵马13万人，计划分三路进兵西夏。实际出兵三万，由养子阿里骨率领，积极配合了熙河一路宋军克复兰州的战役。宋军虽然受到挫折（战败），但宋神宗对董毡出兵协助深表满意，神宗“以其协济军威，事功可纪”，各进封官爵有差。

七月，李宪与董毡（དོན་ཆེན།）会兵进攻西夏，于阗（ལི་ཡུལ།）使者进贡董毡派人导引至熙州。

九月，董毡派首领李察勒沁入贡，称董毡已派洛施军笃、乔阿公等率三万人进攻西夏。

冬，宋五路大军无主帅，缺乏统一指挥，长途奔袭，粮饷不继，以致失败；西夏军采用纵其深入、先疲后击方略，大败宋军。

公元1082年（神宗元丰五年）五月，宋神宗下诏册封西蕃邈川（今青海乐都）大首领董毡（དོན་ཆེན།）为武威郡王，册封董毡养子阿里骨为肃州团练使，董毡大将青宜结果庄（ཆོས་རྒྱལ་རྒོད་འབྲོང་།）为甘州团练使，其于欺丁为伊州刺史。阿里骨本是于阗人（今新疆和田），并非唃厮啰后裔，其母掌牟瞎遭曾经为董毡妃子，因而董毡把阿里骨当作养子对待，董毡患病后，将内外政事交给阿里骨处理，并非常信赖阿里骨。阿里骨在董毡之妻乔氏面前孝顺之极，深得乔氏欢心，阿里骨将此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其地位威信也逐渐提高，于是阴谋篡位。董毡本来有一个儿子，名叫蔺逋比，又名欺丁。回鹘人曾经将公主许配给他，但欺丁本人向来轻佻，喜欢变易服装，微服察访，阿里骨暗中派人将欺丁假作盗贼杀害。

公元1083年（元丰六年）四月，宋朝廷任命在洮州有一定实力的巴毡角即“左骐骥使赵醇忠（巴毡角，木征之弟）为皇城使荣州刺史”。董毡（དོན་ཆེན།）去世之后，北宋政府曾有让赵醇忠继承的意向“西蕃董毡老而无子，赵纯忠其族子也。先帝常遣苗履多持金币以纯忠见之，是时圣意盖有在矣，事既不遂，而董毡遂为阿里骨所杀。骨本董毡家奴，董毡之臣如果庄，温溪心等皆有不服之志，此实一时机会也。是时，朝廷若因机投隙，遣将出兵权纳纯忠，则不世之功庶几可立。”阿里骨本人担心巴毡角威胁自己的统治，首先把进攻的矛头指向巴毡角所占据的洮州。

六月，宋朝专设“都大提举茶马司”，与宗喀王国的吐蕃人以茶易马，成立了“茶马古道”。这也是董毡（དོན་ཆེན།）生命的最后一年，所做的一件影响后世深远之事。

八月，西夏派人至辽，请其再次游说董毡（དོན་ཆེན།），欲与董毡结好，以为声援，辽再遣使者之青唐，董毡不听。

十月，董毡（དོན་ཆེན།）病故，阿里骨（ཨ་ལི་གུས།）与乔氏秘不发丧，突然将全族各部首领召集到青唐城（今青海西宁），谎称董毡遗诏将王位传给阿里骨。各部首领只好承认既成事实，拥立阿里骨继承王位。阿里骨，又名鄂特凌古(1040～1096年)继位，成为青唐吐蕃政权的第三任赞普。

苏轼《因果庄论西羌夏人事宜札子》：夫阿里骨，董毡之贼臣也，挟制契丹公主以弑其君之二妻。董毡死，匿丧不发。逾年众定，乃诈称嗣子，伪书果庄、温溪心等名，以请于朝。董毡病故后，阿里骨为了夺权继立采取了几项措施:一是争取到董毡妻乔氏、果庄等地方实力派的支持；二是设计杀害董毡子蔺逋比，从而剪除了自己夺权继立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其三就是在董毡死后“匿丧不发”，出令如董毡在日，造成既成事实以等时局之稳定。这也是董毡去世两年仍有文献记载其活动的最主要的原因。

由于阿里骨并非唃厮罗家族后裔，他的继立引发了青唐吐蕃政权一系列内外矛盾，为维护自己的统治，阿里骨血腥镇压反抗他的部族，把自己重点打击的对象对准威胁最大的唃厮罗家族后裔。董毡之子蔺逋比早已被其所杀，溪巴温（ཤེས་པ་བོན།）则被迫远走他乡，残酷的镇压使得阿里骨统治之下的吐蕃部族人人自危，对阿里骨颇多怨言。又崇信佛教，大兴土木，建造寺塔，使百姓不堪重负，由此，阿里骨陷入内外交困的政治困境之中。他又一改青唐政权长期的联宋抗夏政策，而与西夏结盟反宋。与西夏相约，以熙、河、洮、岷四州归吐蕃，以兰州、定西归西夏，在熙河地区挑起了对宋朝的战争。

参考文献：

[1]《唃厮啰家族世系史》齐德舜 著，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7）

[2] 《宋史·吐蕃传笺证》齐德舜 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2015.7）

[3]《青海历史记要》青海省志编篆委员会，青海人民出版社（1980-04）

[4]《因果庄论西羌夏人事宜札子》（北宋）苏轼 著，中华文库

[5] 《宋会要辑稿》·蕃夷四，徐松 著，汉程国学网

[6] 《资治通鉴长编》译文，国学梦网

[7] 《西夏书事》吴广成 编撰，版权方：公共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