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唃厮啰赞普之长孙木征略传

吐蕃宗喀王朝人物名录系列之三

唃厮啰赞普之长孙木征略传

黑错·达布老（གཙོ་བོའི་རྟམ་ལོ།）

木征（སྨིན་དྲུག 1044—1077），全名“瞎欺米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是宗喀王唃厮啰赞普长子瞎毡（ཞང་བཙན།）与妻子郢成结（ཡིད་འཕྲོག་སྐྱིད།）之长子，出生于龛谷（今榆中）城。木征（སྨིན་དྲུག）与妻子瞎三牟（ཞ་ས་མུ།）有二子隆赞（ལུང་བཙན陇拶）和“续本洛（འབུམ་ལོ།）”；木征（སྨིན་དྲུག）与妻子裕罗勒齐(ཡུ་ལོ་ཆེ།俞龙七)生二子，巴鄂多尔济（རྡོ་རྗེ།）和巴勒索诺木（བསོད་ནམས།）。父王瞎毡（ཞང་བཙན།）死后，木征（སྨིན་དྲུག）率部在西夏的威逼下，不得不从龛谷（榆中）迁居河州（今临夏），率数万帐驻踏白城（临夏白源乡གཡོན་གཞོང་གླད་ཁའི་མཁར།又说积石山县癿藏བོད་གཙང་།）一带，再无力量组织与西夏进行大规模对抗。后来，被河州、洮州和岷州等地蕃部拥立为酋长，与宋朝王韶转战数年终降宋。下面以编年的形式进行记述：

公元1042年（庆历二年），在龛谷（榆中）的瞎毡（ཞང་བཙན།），屡次与宋修好，被宋朝先后授予澄州团练使、缘边巡检使等，令其攻击西夏，引起西夏王元昊的震怒，使元昊大举进攻龛谷，瞎毡与之大战，但唃厮啰政权分裂后，实力大损。龛谷之战，瞎毡大败。《西夏书事》记载：“是时，元昊筑城阿干城，河旁距龛谷七十里，中国命瞎毡为缘边巡检使，出兵图之。元昊恶其逼，遣将攻龛谷，大破之，唃厮啰不能救。”虽然瞎毡奋力保住了龛谷政权，但再也无力与西夏对抗。

公元1044年（宋仁宗，庆历四年）初，瞎毡（ཞང་བཙན།）之长子木征（སྨིན་དྲུག）出生。

公元1058年（宋嘉佑三年）十月，唃厮啰之长子瞎毡（ཞང་བཙན།）去世，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被当地的部落大酋推举为首领。此时木征可能年仅15岁，毕竟年幼，并不能自立，因此各部酋长均希望控制木征，因为控制了木征就意味着控制了对河州地区的管辖权。最先挑起这场争夺战的是青唐族大酋瞎约(即《宋史》中的“瞎药鸡啰”)。“青唐族酋瞎药、格罗及僧罗尊迎木征居洮州欲立，以服洮、岷、叠、宕、武胜军诸羌。”

后来，迁居洮州的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仍然不能站稳脚跟，一方面就是《宋史》中提及的秦州吐蕃的威胁，因洮州邻近秦州，秦州吐蕃对木征占据洮州非常不满。另一方面就是来自内部的权力纷争。瞎药与木征之舅李都克占(高永年称都克占为李遵之子，熙州蕃官李楞占讷芝叔，而汪藻则以都克占为提克星子，辖智母恰凌之弟)均试图控制木征，瞎药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木征，李都克占遂“举兵攻木征，木征徙居安乡城，伪与都克占和，遂杀都克占。”都克占被诛之后，秦州吐蕃派人告知木征，希望木征离开洮州地区。正是在此时，木征与瞎约发生矛盾，“秦州遣人谕之，会诸羌不从，木征逐瞎药，复还河州。”经过一系列的斗争之后，木征（སྨིན་དྲུག）独自在河州地区站稳了脚跟。后来，秦州吐蕃的另一支瞎药部与木征联合，“秦州土(上)丁族瞎药恕(怒)质其父厮铎心，乃逃去与木征相合。”瞎药这一支力量的注入壮大了木征的势力，木征成为河州地区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木征自知与汉有隙，日夜练兵，其党不能禁，部族往往归附，用其妻弟瞎药为谋主，与夏人解仇。”

木征（སྨིན་དྲུག）占据河州期间，将大夏改称“诃诺”（也称阿诺），筑木藏城，在宁河筑香子城。诃诺（阿诺）木藏城，即现在的广河县城旧址。因为西秦太子乞伏炽磐在这里筑有嵻琅城，距这时已经650多年，估计已经风化颓废，吐蕃是重新筑建了该城，称为“木藏城”。明嘉靖《河州志·古迹》记载：“定羌城，州南百里，本诃诺城（见《通鉴》），王韶克河州，破诃诺木藏城，改名定羌。

公元1064年（英宗治平元年），西蕃瞎毡子瞎欺米征（སྨིན་དྲུག木征）内附。

公元1069年（熙宁二年），宋神宗谕河州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进奉首领张纳儿潘等，令其转告木征，其妻父瞎厮铎心已归本族，木征心腹俞龙珂降宋。“蕃部俞龙珂在青唐最大，渭源羌与夏人皆欲羁属之，诸将议先致讨。韶因按边，引数骑直抵其帐，谕其成败，遂留宿。明日，两种皆遣其豪随以东。久之，龙珂率属十二万口内附，所谓包顺者也。”

公元1071年（神宗熙宁四年），王韶率数骑巡边，直抵俞龙珂居地，谕以成败，俞龙珂即率其族属12万口内附。自谓“平生闻包中丞拯朝廷忠臣，某既归汉，乞姓包。”于是宋神宗赐姓名包顺。俞龙珂之兄瞎约也颇有势力，“初，木征为瞎约鸡罗所诱，据近塞青唐族，立文法。”俞龙珂、瞎约归附后，均赐包姓，其子孙世袭首领，后又分领各部，大多在河、岷地区，金朝占领陕西后附金。王韶以董毡（ལྡོང་བཙན།）、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多与僧亲善，而僧结吴叱腊主部帐甚众，故请与智缘俱至边。初，韶言措置洮河事，止用回易息钱给招降羌人，未尝辄废官本。

公元1072年（北宋熙宁五年）二月，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派人向宋朝廷提出抗议并声称要投奔董毡以报复王韶，“王韶元与我咒誓约，不取渭源城一带地及青唐盐井，今乃潜以官职诱我人，谋夺我地，我力不能校，即往投董戬，结连蕃部来巡边。”据宋朝派往青唐城探访的人回来说：“秦州遣人往董戬（ལྡོང་བཙན།）所，木征坐之庭下。”于是，宋军与木征之间的战争便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六月，宋臣吴充建议以为：“师屯暴露，粮饷间关，生民之勤，由此未艾。宜委王韶招诱木征（སྨིན་དྲུག），以城还之，授以官爵，令自守，岷、洮领部族长为外臣，不必留兵绝塞，列置郡县，屈力费财。”上不听。

七月，北宋以木征（སྨིན་དྲུག）“言语悖慢”为借口对木征进行征讨。王韶为右正言、直集贤院、权管勾秦凤路钤辖；高遵裕为引进副使，落权字；进士王夏为江宁府法曹参军。韶等并以招纳蕃部特推恩，而夏者，韶母弟也。上欲慰其母心，故先及其弟。

八月，宋军占领武胜。木征（སྨིན་དྲུག）手下首领瞎药败走，曲撒四王阿珂投降。木征战败之后退守巩令城，但是在宋军的追击之下不得不放弃巩令城。其弟结吴延征则“举其族二千余人并大首领李楞占讷芝等出降。”木征从巩令城败退后，率部退守洮河西岸，继续坚持抵抗，力图收复失地。在宋朝的利诱之下，木征所统治的河州地区逐渐被分化、瓦解，瞎药和温逋昌厮鸡等陆续降宋，使木征受到更严重的威胁。

公元1073年（北宋熙宁六年）春，景思立率军由香子城进攻河州，宋军与木征（སྨིན་དྲུག）展开拉锯战，木征弟瞎吴叱率军“急攻滔山不能下，去围临江，兵不敌。熙河蕃汉部巡检刘惟吉率所部兵赴之力战，瞎吴叱败，遂走。王韶渡河筑康乐寨（今康乐县东）、刘川堡（后改名当川堡，今流川乡），以通饷道。

三月，王韶克阿诺木藏城（ཨ་ནམ་རྫོང་།今广河县）、香子城（སྐྱ་ག་མཁར།今和政县），“吐蕃部族首领木征（སྨིན་དྲུག་ཉ་བཟང་རྒྱལ་གཉན།）败逃，其部将结彪以城降”，斩木征部众千余人，俘木征妻瞎三牟和儿子续本洛，木征率众仓皇逃走。木征兵败之后与王韶又数度交战，并曾经收复河州。但是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而且王韶采取了对木征釜底抽薪的做法，大规模地招降吐蕃诸部，并且在外围不断地给木征施以压力。据《续资治通鉴》记载：王韶收复熙州（今临洮）、河州、岷州（རི་དགོད་ཐང་།）等地，招纳番族部落。又云，“自洮河以西，至兰州、洮州、岷州、益州、迭州等处共补番官、首领932人。”

四月，木征撤出河州后，其部众数千人围攻香子城（今和政县སྐྱ་ག་མཁར།），王韶派兵驰援，进筑香子城以屯聚辎重，为前进基地。木征趁机又率军夺回河州。王韶怕陷于重围，退回熙州。

八月初，王韶命部将景思立、苗援屯兵香子城，自领兵穿越露骨山陡石关口（今和政县སྐྱ་ག་མཁར།新营一带），过冶木河谷，南入洮州界，“道狭隘，释马徒行，或日至六七”，木征弟巴毡角“亦以其族自归”，断木征后援，然后回军，与景思立等分道攻取河州。木征震恐，留其党守河州，自将精锐尾官军伺击。诸将皆欲直走河州，韶独思念兵抵城下，木征必为外应，而四山蕃部得气，且复坌集，则大事去矣。乃密分兵，遣景思立攻河州，而特踪迹木征所在，与战，破走之，然后抵城下。时守者犹以为木征至，已而知其非是，乃降。

十月初，王韶又率军攻克宕州。其后，开通洮河路及熙州路，于是岷州（今岷县）守将木令征（木征弟）、叠州（今迭部县）守将钦令征、洮州（今临潭县）守将厮郭敦皆以城投降王韶。

十二月二十六日，诏以岷州都首领瞎吴叱、洮州都首领巴毡角并为崇仪副使，董谷为礼宾副使，瞎吴叱岷州、巴毡角洮州、董谷河州蕃部钤辖。瞎吴叱等皆木征弟也，王韶招纳内附，至是引见于延和殿，故有是命。

公元1074年（北宋熙宁七年），吐蕃首领木征（སྨིན་དྲུག）趁王韶入朝之机，结连吐蕃宗喀王董毡派大将果庄率二万人，入河、岷、洮州协助木征进攻宋军，河州知州景思立轻敌冒进，被诱致踏白城（临夏白源乡གཡོན་གཞོང་གླད་ཁའི་མཁར།又说积石山县癿藏བོད་གཙང་།），将其包围，景思立等人战死。青宜结果庄（ཆོས་རྒྱལ་རྒོད་འབྲོང་།）围河州。

三月，吐蕃首领木征(瞎毡之子)又乘“景思立踏白之败围岷州(རི་དགོད་ཐང་།今甘肃岷县)，蕃僧温遵率容、李、龙族应之。”

四月，甲寅，韶遣诸将领兵旁南山，焚烧族帐斩三百余级，即日通路至河州，果庄等余众保踏白城（གཡོན་གཞོང་གླད་ཁའི་མཁར།），西杓、摩雅克族去河州百余里。四月辛巳，师自河州闾精谷出踏白城西，与番兵战，斩千余级。又遣将领兵入踏白城（临夏白源乡又说积石山县癿藏བོད་གཙང་།），葬祭阵亡将士。甲申，回军至河州。乙酉，进筑阿纳城，前后斩七千余级。烧两万帐，获牛羊八万余口，摩正（木征）率酋长八十余人投降。

六月，木征（སྨིན་དྲུག）被送到京城，宋神宗封他为荣州团练使，赐名赵思忠，“封其母郢成结遂宁郡太夫人，妻包氏咸宁郡君。弟董谷赐名继忠，补六宅副使。结吴延征赐名济忠，瞎吴叱曰绍忠，巴毡角曰醇忠，巴毡抹曰存忠；长子邦辟勿丁咓曰怀义，次盖咓日秉义，皆超拜官。”

十二月，木征（སྨིན་དྲུག）的另一位妻子裕罗勒齐(俞龙七)曾要求朝廷册封其二子，“巴鄂多尔济、巴勒索诺木与董古一例官职，诏各迁一资。又乞各赐以名，乃赐巴鄂多尔济名忠，巴勒索诺木名毅。”月底，在木征离京之时，朝廷让其改任为秦州钤辖第二年，木征上任，因为在任无所事事，木征上书经略司希望“主熙河羌部”，但是经略司没有同意木征的要求，仅仅是“于熙、河二州给地五十顷，包氏、俞龙七各十顷。”

公元1077年（北宋熙宁十年）五月，木征（སྨིན་དྲུག）协助李宪讨平了隆吉卜的进攻，“先是，隆吉卜诱山后生羌扰边，摩正（木征）请自效，众以为不可。宪曰：“何伤，羌戎畏服贵种，其天性也。”摩正（木征）盛装以出，诸羌耸视皆无斗志，我师乘之，获级、生降以万计。”

同年，河州防御使木征（སྨིན་དྲུག赵思忠）卒，赠镇洮军节度观察留后，官给葬事，放以牌印从葬，录其子左侍禁赵怀义为内殿承制，右侍禁赵秉义为内殿崇班。木征去世后，其子赵怀义一直为宋朝效力，与其部族一直居住于河州地区，在与阿里骨的战争中为宋朝屡立战功。

公元1083年（元丰六年）十月，木征子左藏库副使赵怀义因兰州渡河进讨之功而恩转两官。

公元1098年（元符元年），唃厮啰之曾孙木征之长子隆赞（ལུང་བཙན།陇拶）被董毡（ལྡོང་བཙན།）旧部以唃厮啰嫡长曾孙的身份迎往鄯州，继任宗喀王。

参考文献：

[1]《唃厮啰家族世系史》齐德舜 著，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7）

[2]《宋史·吐蕃传笺证》齐德舜 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2015.7）

[3]《宋会要辑稿》徐松 撰，北京:中华书局影印本

[4]《因果庄论西羌夏人事宜札子》（北宋）苏轼 著，中华文库

[5]《资治通鉴长编》译文，国学梦网

[6]《西夏书事》吴广成 编撰，版权方：公共版权

[7] 明嘉靖《河州志·古迹》甘肃省方志，吴祯撰，清刘卓增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