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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努力地回忆，才能想起。 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办公室里。位置，珠海市的一家对外劳务输出公司。 她一个人安静坐着，用手支着脑袋听大家讲话。因为都是新来的，彼此都还不熟悉，有很多新鲜又热闹的话题，大家聊得夸张，笑得欢快。 我不太爱讲话，和她一样在听，有注意到她。她长得不是特漂亮的那种，但穿着打扮很时尚。白色的透明装裙子，曲线分明，很大胆的那种。当时没什么话。 到了澳门之后，初开始几天是培训。一起填简历时和我坐一起，问了很多搞笑的问题。 “我都没有工作过，你说这个就业经历栏目我该怎么填？” “你说这个计算机能力我该怎么填，我什么也不会只会上网聊天？” “你说这个语言能力我该怎么选，广东话我连听都听不懂，英语我也说不来？” 其实都已经面试进来了，再填这个有点多余，但这是人事部建立档案一个资料依据。因此一定要填一下，怎么填只要不太出格，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你不出事，大概不会有人看。 我就说“现在给你一个吹牛的机会，你就把自己描述得像仙女一样完美吧，反正也没人看的！”我俩都笑。 最后，她问：日期怎么填？我说就填今天的日期啊。 她说那今天是多少号？我努力思考状了大半天，说：“还是看手机吧。” 我俩又是相视一笑。就是这笑让我记住了她，我们由此熟了一点。后来我一直在回味她的笑，觉得很真实。不像有些人，笑其实是出于习惯，或者需要。 晚上回宿舍时，一起来的几个男生议论起她，说她穿得最性感。因为都还太知道名字，就直接喊她：穿透明装的女生。比如我们某次聊起她，“我今天下班时和那穿透明装的女生一起走回来的”，我那同事一脸坏笑着说。 培训的那几天我俩一直坐挨着，因为她也就和我熟。她有亲戚在这边，所以才来这边工作的。她说有次她去她姨家玩，看到很多水果还很新鲜呢就扔了，就问为什么，她姨说吃不完快要过期了还是不要吃了，丢到楼下或许会有人捡起来赶快吃了也不至于浪费。 我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只是因为她简单，想到了就说了，但旁边的几个女孩子都觉得她在炫富。 当时我在一旁听，什么也没说，就一直看同事带过来的书，她就好奇问这问那。红皮子的励志书，《神奇的24堂课》。为什么这本书会被禁呢，难道禁书都是好书？ 其实乱糟糟的也看不进去什么，我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去了。 我还没接上话呢，坐在我们后面的WM就说，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喜欢问个明白啊？然后她们就又接着聊开了。 当时我想她应该是觉得我比较奇怪吧，大家都在讲话，我却坐在那安静看书。她和我说话应该是想把我也拉进来和大家一起聊吧。她说话总是慢脱脱的，让觉得有种很优雅的样子。 培训结束后，我们都被分到不同的部门，见面就很少了。 偶尔会听别人议论到她，说谁谁正在向她发起攻势。 有次，我俩正好在更衣室走廊碰到。 她说：“你快去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我飞快地跑进男更衣室，快速地冲洗了一下。 可是换好衣服，临到要出来时，我又犹豫了下。我不想那么快出去，我想让她多等一会。
出来时她果然在，她说：“你怎么才出来啊？！我是女生我都已经出来那么久了，你一个大男人要我等你这么久！”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她身上看了两眼，她还是穿着那件透明装，身材的轮廓分明。 我就指指她的衣服说：“那当然，你穿这种衣服，方便嘛！”她很重地打了我一下，笑着说：“你坏蛋！” 当时我感觉很多人的目光都转向我们俩。 出去门口时，平时保安都会例行检查下我们的包。因为都还是新员工，怕我们拿公司的东西。可那天我们俩经过时，却意外的没有查，还说欢迎您下次光临。保安把我们俩当客人了估计还是情侣。当时心里就乐滋滋的。 她就说：“哎，今天保安怎么不查我们俩？” 我就笑：“是你粘了我的光了，他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呸，呸~~~你就会胡说八道！是你粘了我的光了，你粘了我的光！” 上完一天班就感觉很累，有她这样一闹，觉得轻松不少。其实那天我们也没有在一起多久，聊了下各自部门的工作就分开各自回自己的住处。 她的形象慢慢在我心里面清晰起来，富家女，简单，阳光，应该有男朋友。可心里总会有种不甘心的奢望。 我应该告诉她自己的感觉：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不管你多有钱多漂亮，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和这些东西没有关系，我喜欢你的单纯开心，自然微笑的样子。 可这终究只是自己一个人晚上躺床上的瞎想，白天我工作依然很累，要流很多汗，表情依然生冷，木木呆呆。 我们见面依然很少。因为我没有借口主动约她。我没有这个勇气。 有次我们住一起的一个男生说，哎华，你和那个LN是不是挺熟的，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我就大声说：你想干吗？ “没有的话就不要浪费机会我试下嘛！” 我就故意更大声地说：你敢。谁打她主意我就杀了谁！ 当时宿舍在的有好几个人，他们就一起哈哈大笑。 那男生笑得不行了说：我们住一起我可得防着，我可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其实我也就是这样耍耍嘴皮子。我们真的很少见面。 大概一个月后,我和另外一个同一批进来的男生，下班后去逛大三巴。这是这地方一著名的景点，来这边旅游的人都会来这边看的。有大炮台凯旋门妈祖庙，都是地标性建筑。 正好也看到她。 不过这次她是和一个男生一起，那男的我也认识，也是我们一批过来的同事。和她一起有距离地走着。我知道那个男生很张扬，爱出风头，不过这个时候我看他装得很老实，一直在给她讲笑话。WM也在，背后悄悄地指他们俩，那意思很明显，他在追她。 她看到我，很意外，老远就打招呼。我们就四五个人一起往山头走。 很陡峭的阶梯，灯光又不够亮。她改和我一起走，我们俩走最前面。 我心里有点忐忑：我这是不是在打扰别人，她是他约出来的，我半路打劫是不是不够义气？ 山路上人不多，黑嘁嘁的，有凉风吹来，安静得很。 她有意要打破这安静，就面朝后说：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咱们几个玩锤砸剪子布包锤，谁输了就背我上山！ 说完就看我，因为离她最近，她意思是先从我开始。 我回头看那个约他出来的男生，一脸郁闷。 我当时看了她半天，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远处的灯光映得她的脸盈盈动人。 “那你输了呢？” “我就背你呗，怕什么？” 我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就她那瘦瘦的身材。 “快，先从你开始！”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笑，又看了看她！WM也看我。我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傻姑娘不管输赢我都愿意背你，不过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我说：我不玩！ 很明显，她很生气。 好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楚记得她当时说的话：真没男子汉气概！连个游戏都不敢玩。 那天晚上回宿舍，我们又聊到她。我就把今天她要我背她的游戏吹嘘了一番，只是省略了最后她说的这句话。 当时那哥们就要揍我，说我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浪费机会暴殄天物。如果是我的话，早把她拿下了。这是我那哥们的原话。我知道他一个家境殷实的城市小孩，阳光单纯，一笑起来小虎牙尖尖的，英气逼人，大学的时候谈过几次恋爱，在这方面自信得很。 可这是他，不是我。我只是一个腼腆近乎自卑的农家穷小子，我怎敢奢望美女的垂青。 可人就是这样的矛盾：明明知道没什么戏，心里却控制不住偷偷地想。她对我已经够主动了，是不是喜欢我？如果她喜欢我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就算我也喜欢她，那有用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以后会有未来吗？ 哎，那时也就是煽风点火地自己吓自己，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想一大堆的事情，第一集都还没有演完呢，就想最后的结局。我们也就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凭什么要求别人一次一次地那么主动呢，人家还是女孩子。 那一批男同事之中，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她澳门手机号码的人，可就是不敢拨出，翻来覆去地想，却找不到合适理由。 以后我们更少见面了。 有次，我在珠海的万佳超市门口看到了她，和一男生一起推着购物车买东西，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在澳门工作工作久了，我们都搬到珠海市拱北口岸附件住了。 不是上次在大三巴碰到的那个男生，这个男生皮肤白净，高高瘦瘦，笑起来很温和。他们依偎着很近，她笑容平淡。 我一直认为她会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但肯定找不到最爱她的人，因为最爱她的人肯定是我。只有我才懂得欣赏她与众不同的美。可是好奇怪，在她的生活中我只是一个远处观望的看客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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