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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说的话

 人也昔兮 2022-10-26 发布于宁夏

不值得说的话

我记不得上学之后,第一篇作文写了什么。作文这个概念是从上学开始的。写过第一篇作文之后,我应该就知道了上学的一项作业是写作文,但在我的感觉里,作文不应该和作业联系得那么密切,这个感觉告诉我,作文就是说话。说话和作业相比,说话大于作业,就是说,说话不应该受作业的拘束。

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年,每天只上两门课,数学和语文,而数学每天只有两节课,剩下那么多的时间,都给了语文课。一本语文书用不了那么多时间教和学。那个教我们的语文老师就不断地给我们抄文章。他在黑板上抄,我们跟着他抄。抄完了就读,然后是背,凡抄的文章,都要背。所以那一年,背了不少文章。还有一部分时间,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那一年时间里,对写作文很有热情,抄背的那些文章让我对写作文有了羡煞之感。一方面又感觉到写作文不应该拘束我说话。作文的题目和作文本让我感觉到说话受了限制。有一篇抄背的文章题目是《山里红》,可老师要我们写的所有作文题目,没有能自由到“山里红”这样格调的。这结果是,我的作文写得并不好,但我很喜欢写作文,并且在同学那里得了一个会写作文的虚名。

作文之后,我有很多年处在说话的空白期。但想说话的欲望却一直是有的。所以,在这段空白期里,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无所适从感,自己当然是不知道的。再过了一段时间,终于从这段空白期里走了出来。我开始想一个人的命,其实是想自己的命。我的堕入空白期是我不知道的,走出来了,这才有所明白。现在处在走出来放开说话了,又迷茫糊涂了,并不知道自己在做着自在说话的事情,更不知道这要做到什么时候。知道的一点是自己连话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说好,这是不可知的。

在这个阶段里,有一点是我知道的,那就是话越说得多,越觉得话不是随便能说好的。这感觉让我对自己有了怀疑。可又做不得别的事,于是就勉强着去做。直到把自己勉强到了没有信心。

死心这个概念是在没有了信心之后,才真正明白的。在那段日子里,我尽管邋遢到了差不多不像了,可说话的心还没有死。为了打发这不死的心,只能说一些自己觉得不值得说的话。在这不值得说的话里不断地说着,渐渐地对说不值得说的话认可了,肯定了那些不值得说的话就是自己能说的话,既然说不了值得说的话,那就说不值得说的话。这需要一个支撑,那就是只说给自己。说给自己的话,比较容易满足。因为不用考虑别人的眼神,没想到的是在说话这件事情上,最不容易打发的是自己。这件事最糟糕的是,让我养成了一种习惯,对自己做的所有的事,都不能满意,并且是越做越不能满意。

对此,唯一的安慰方法是,只和自己一个人玩。先是把所做的事,比如这说话,当成一种玩。既然是玩,那就不必太当真,这就减轻了一点不满意的恨憾。然后是一个人,不管玩得怎么样,只是自己玩,自己看,自己稍微厚一些脸皮,也就对不满意不太当一回事了。

于是,在这说不值得说的话上,自己做得津津乐道。比如今天说的这些话。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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