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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职业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这是新中国建立后拥有法律制度的时代，搁在旧社会，职业间的鄙视链十分清晰，不仅有士农工商等级之分，更有“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民间俗语。  哪怕先不剖析车船店脚牙到底指啥，光从这义愤填膺的语气，就能看出大家对他们真是恨得牙痒痒，颇有点除四害的味道。那么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犯下众怒呢？ 先来解释车、船、店、脚、牙在旧社会具体是什么行当，车就是车夫，载客出行属于运输业，旧社会虽然交通不便利，但大家也有出远门的诉求。 两地之间用腿走太耗费时间，通常就会选择找车夫，三五人各出一份路费，人齐了就出发，跟早些年火车站跟前的黑车有点类似。  船则是船夫，与车夫的工作性质一致，不同之处在于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水路，也是在江河边招揽顾客，把船装满就开动，将人运到地方算一单完成。 店不是开门做生意的老板，特指招呼宾客的店小二，《武林外传》中白展堂每日在同福客栈做的事就是店小二的工作范围。 “脚”的意思是脚夫，旧社会大致分为近、远距离两种。 近距离的脚夫就像当年四川嘉陵江旁的棒棒，替拿不动行李的客人把东西挑到目的地，一般在码头等附近蹲活。相对来说比较本分老实，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一单生意坏了名声，这笔账咋算都划不来。  替客人远距离挑货物的脚夫，才是旧社会骂名中的主人公。 “牙”说的是牙行，说媒拉纤、谈生意的中间人、人贩子等都算，这个名称起得就很有意思，靠嘴吃饭，能说得颠倒黑白，给人忽悠的云里雾里的叫做牙行，仿佛能感觉到那铁齿铜牙的威力。 这五个行当，有的靠力气吃饭、有的靠能力吃饭，更有的是凭嘴皮子吃饭，大面看起来仿佛没什么不对劲，可稍微细探，就发现这些职业跟坑蒙拐骗只一纸之隔，当然不能说旧社会所有从事车船店脚牙的都没好人。  只是他们受到的诱惑太多，不义之财来得容易且快，远比本分做事情要收益高，再加上乌合之众的理论古今通用，当身边人皆入伙干起不法之事，想保持原则倒成一种不合群，轻则会受排挤，严重甚至会危及人身安全。 车夫跟船夫招人痛骂的来由是宰客，车夫装满客人开始赶路，当行至荒山野岭时，要么就找借口涨价，不愿意掏钱的就会被当场甩下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不定半夜还有猛兽出没，大家只能咬着牙忍了。 提出涨价的车夫都算非常有良心的一拨人，更可恶的是与当地的土匪达成交易，一个信号土匪就拿着刀冲过来抢劫，把客人所有携带的财物都洗劫一空。  车夫也趁机赶着车跑路，等于乘客既没有按时到达目的地，还把盘缠也统统被抢了个干净。 私下里，土匪会跟车夫按数额分赃，到手的钱必然远比车费多得多，巨大的利益面前，许多车夫就彻底干起土匪的接头人，让旧社会需要出远门的人简直防不胜防。 船夫一般不跟海盗做勾当，他们仗着水性好、常年撑船身体也结实，都自己干起抢劫的活，当把船撑到水中心，船夫就露出獠牙，让他们在馄饨和板刀面里选一个，这是黑话。 板刀面意思是要财也要命，把东西抢走还要将人杀掉扔进水里毁尸灭迹。  馄饨则是光要钱，人可以自己跳进水里生死看命，若水性好，说不定能坚持到被人救起，若体弱且是个旱鸭子，那就只能等死。 船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会刚开船没多久就实施抢劫，通常会走个一两天才有所动作，尤其旧社会船开得都很慢，好比影视剧《梦华录》中，赵盼儿要到东京找欧阳旭，坐船需要好几日。 客人们这几天的心情就跟开盲盒一样，祈祷遇见的船夫是一个本分人，可万一摊上个黑心的主，大家也没辙。这里肯定有人问，船上那么多人，联手难道还制服不了船夫吗?  首先船夫肯定不会一个人开船，光身强力壮的小工就有好几个，若是干杀人越货的事，船舱早备好武器，几日时间里，大家就算防着船夫不吃饭，总不能不喝水，水里若下点蒙汗药之类的，再多人也会失去战斗力。 店小二每日迎来送往，一百来斤的体重能长百斤的心眼子，迎面来一个客人，打量一圈就知道是否携带财物，能不能惹得起，若一看可以拿捏，就会跟附近的土匪通气，抢劫盘缠进行分赃。 尤其店小二都嘴里抹了蜜一样甜，许多客人就算知道他们参与抢劫，但也没有证据，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哑巴亏只能吃了。  长途扛货的脚夫，行至半道会突然发难，跟船夫的套路差不多，一个是涨价一个是抢劫，客人的身板大多没有天天搬货的脚夫强壮，只能任人摆布。 而牙行的心狠手辣程度也不逊色，媒婆的嘴里没实话，旧社会男女婚嫁实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媒婆假如多收了一方的钱，那满脸麻子也能说成一表人才，痴傻则是老实憨厚，不知害了多少人一辈子。 人贩子更可恨，拐骗孩子和女孩倒卖，假如不听话，毒打跟饿肚子是难免的，被拐走的一生凄苦，丢了孩子跟姑娘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红楼梦》中的香菱，曾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是父母的心头肉，可看花灯时被人贩子拐走，命运就如浮萍般随波逐流。更别提再被卖进花街柳巷，那受的折磨就无法估量。 正因车船店脚牙五个行当十分黑暗，人们才觉得宁可错杀都不能放过，毕竟如此臭名远扬，正经人也不会入行，只分已经干坏事的和没来及干的，所以认为无罪也该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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