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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找到了歌哭的理由有人找到了记忆”(《短歌》)写这句诗的人叫姚辉。 “我是失败千遍的歌者我浇铸骨肉间永不磨灭的警觉”(《雪》)写这句诗的人叫姚辉。 这两句诗,展示的是诗人自己的经验与感悟,同时也是他者的欲望。诗人就是这样一种人,用有限的言说展开阔大而复杂的生活。 姚辉是个好诗人,他能够有效地把自身的隐秘欲望诗化,让自身的抒情主体与客观的语言结合,完成诗意的升华与释放,从而使他的诗歌丰富、有力,同时又具有充沛与丰赡的意蕴。他的诗,常是心灵里的故事,而不是现实生活真实的现场。那些现实生活中真实的现场,在诗里已被他处理成漫漶的背景。他和现场的现实,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一段行与思的距离,一段“跳出”与“融入”的距离。他不会被动地让现实生活过多地左右,也不会主动地逃离,而是在两者之间游刃有余,自如穿梭。“心随境转,则为凡夫；境随心转,则为圣贤。”当然,姚辉不是凡夫,没有让现实生活牵着鼻子、执着耳朵,可是,他也没有能力改变或左右现实,不能让现实随着他的“心转”,因而,他也非圣贤。他在两者之间,谨慎地前行。在唾弃“凡夫”和敬仰“圣贤”间游走。 人与社会生活的关系,不是简单的鱼和水,更不是花与叶。诗人与社会生活的关系,还要更复杂些。现实生活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个体的人,要么跟生活斗争,要么压抑自己。常有一些诗人,面对生活的喧哗与骚动,只是孤独地张大嘴巴,然后在文字中释放斗争性与焦虑,姚辉便是其中之一。 姚辉的诗,不是一个人倾诉给另一人听,而是给所有的人展示他在生活中的溃疡面,展示他审美感受与行为方向的不对称,展示他在阳光下兴高采烈地舞蹈与弯月下的忧郁与焦躁。 他时而被枷锁控制,时而又是自由神附体。他有社会的责任,他有诗人的良心。但是,在面对社会现实和心灵幻象的选择上,他尊重了心灵,他要成为自己的证人,成为他所经历的证人,时代的证人。于是,他不甘肤浅地吟唱,也不甘肤浅地对抗。 他的诗充满豪情激越时不失清醒,揭秘生活底色时也不尖酸刻薄。他温和地生活,接受一切不可抵抗的事物；他跟生活较劲,咬着牙根写诗。 他的诗在创造自己,完善自己,他是因为物质生活的扭曲和精神生活的痛楚,才遁到他诗的世界,内心的世界。菲利浦·拉金说:“每一首诗都必须是它自己新造的世界。”姚辉的诗,就是他自己在营造自己的精神世界。 十五年前认识姚辉,那时,他的诗单纯、质朴、透明、随意,多明喻,而读到这本诗集时,我惊喜地看到了一个感情饱满的诗人,一个有着理性支撑的诗人,一个探知了社会生活底色的诗人。一个敢于解剖自己的诗人。 现在的姚辉,是个成熟的诗人,是个值得期待的诗人。 抄录他在《冬日漫语》中的几句诗作为此文的结尾吧: 我有恒定的苦乐爱警觉与孤独 有市街捆束的欲念欲念掀动的天色 大地曾经说出的四季依旧轮回 我有攥成潮汐的时辰有一盏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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