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与莫言合影) 搞文学的都是些什么人? 依笔者粗略研究,如果不考虑分类的科学性,大概有如下这样一些人: 仕途不畅的人。受“学而优则仕”和科举制度的影响,中国的读书人都有做官的梦想,一部分仕途不畅的人就转而搞起了文学。屈原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的文学成就与他在官场上的失意还是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仕途不顺,屡遭排挤,两次遭到流放,最终自沉汨罗江。再看看《水浒传》、《红楼梦》、《聊斋志异》的作者,他们都是科考场上的失败者。有着“初唐四杰”之称的唐朝文学家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在仕途上也是坎坷不畅。此外,像贾谊、谢灵运、祢衡、李白、杜甫这些人,官运都不那么如意。 生活不顺的人。因为生活不顺而走上文学道路的人数不胜数,莫言、史铁生、高尔基、川端康成……莫不如此。我最近看了美国作家埃得蒙德·汉森写的一篇文章。他是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上学时语文还经常会不及格。在他50岁的时候,他的儿子患上了艾滋病去世了。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如何排解心中的悲痛呢?女人们或许会找几个朋友倾诉一下,但是男人们呢?男人们谈足球,谈打猎,谈时事,谈钓鱼,谈工作,谈爱好,或者谈过去的老时光,但不会谈心中的痛苦。男人们有痛苦无处倾诉。埃得蒙德·汉森选择了写作,年过半百后走上了写作之路。 得罪熟人的人。人人都知道,文学作品来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但是,如果你的熟人里有作家,你还是会忍不住地要想:“他写的是谁呢?”我还不算是个作家,但是我写的文章就不止一次地被人对号入座过。这些文章,有些有对号入座者的影子,有些则根本是他们自作多情。以致现在,某些朋友跟我一块玩了半天后会郑重其事地给我警告:“今天这事,你可不能写到文章里去呀。”估计,如果我再写几年,就要把熟人得罪光了。不单是普通人会对号入座,就连作家们自己也会如此。据说,闻一多在青岛大学担任文学院院长期间,经常与同事们一起聚集喝酒。沈从文也是他的同事,写了一篇题为《八骏图》的短篇小说,小说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教授甲的房间里,有一部《凝雨集》,一部《五百家香艳诗》。大白麻布蚊帐里挂一幅半裸体的香烟广告美女画,窗台上放了一个红色保肾丸小瓶子,一个鱼肝油瓶子,一帖头疼膏。”闻一多看到小说后,立即对号入座,认为这是在讽刺他,随即宣布与沈从文断交。 授人以柄的人。文学这东西,白纸黑字,抵赖不了,所以“文字狱”成了一种历史现象,中国许多朝代都有这类事件发生。且不说统治者对文学家们的有意迫害,光说摆弄语言这件事就能授人以柄。语言是人为的,因此是有局限的。任何事情,哪怕真理,只要用语言说出来,就会露出破绽,真理也就不再是真理了。言多必失,话说得越多,破绽也一定越多。大智讷言的道理,搞文学的人不是不懂,但是他们都是些性情中人,你让他们获得了真理,或是对人生开了窍,大彻大悟了,却又不让他们说出话来,这简直等同于要将他们活活憋死!但是,话说出来了,就一定能授人以柄,不管他们说的什么,对他们心存歹意的人总是可以找到能致他们于死地的破绽。 孤独的人。搞文学创作的人,既需要时间,也需要安静。长时间,离群索居,便变得越来越孤独。可以说,文学是孤独者的事业。作家张炜凭借他的《你在高原》,获得了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很多人都很羡慕,以为就此可以“名利双收”。可是,如果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一个人用了20年的时间绞尽脑汁地堆砌了450万字的文学作品,那该是多么的孤独?此外,还有曲高和寡的孤独。现如今,没有人再喜欢文学,作家和诗人的知音越来越少,真应了岳武穆的那句:“欲将心事付瑶琴,知者少,弦断有谁听?” 经济窘迫的人。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大多数作家都不富裕是一个事实。文学只合文学家抒发自己,极难用来养活自己。这种现象,不是一时的,也不是一域的,中国外国,古往今来,大多如此。文学不绝,是因为人都有抒发自己情怀的需要。但是,一提钱,即使文学大家也会有心理失衡的时候。一篇关于路遥的文章有这样的描写: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获全国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奖,但他到北京领奖的路费还是向四弟王天乐借的。后来,他的长篇小说《平凡世界》获得茅盾文学奖,他又向王天乐借钱,说这一次他去领奖的路费凑足了,但到北京得请客,还要买100套《平凡的世界》送人。王天乐说,今后再不要获什么奖了,如果拿了诺贝尔文学奖,他找不来外汇。路遥只回了一句话:日他妈的文学! (姑且也算是投笔从戎一回吧。小鬼,过来,给首长拍张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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