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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贾平凹秦岭记——浅谈柯文龙家的狗

 康平平 2022-10-27 发布于陕西

读到秦岭记的第十九章节,刚好也是二零二二年中秋节的第二天,至于二零二二年,这个时间段,有太多的新闻,太多的人和事,我都有所听闻,但是又觉得我还是看书就行,增加自己的阅读能力,增加自己的知识,用知识来代替所有的一切,我喜欢百合,白色的和粉色的都喜欢,我便特别选了两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我的桌子上,我的桌子上很凌乱,有茶具,有书本,有香炉等!


本来就是觉得标题应该为浅谈板桥村的狗,但是觉得这样不合适,为何不合适呢?是因为那时候还是公社,人肚子老是饥的,村里的狗陆续被自家杀着吃了或者被他人偷捕炖了肉,只剩下柯文龙家的狗了!所以标题只能写柯文龙家的狗了,

对于狗,我是非常爱狗的,我养过两只狗,一只叫豆豆,一只叫卢卡,卢卡是豆豆的儿子。他们两个陪伴了我四年之久,每当我看书的时候,卢卡便爬我脚下睡觉,豆豆便坐我旁边,它有时候眼睛也看看书,有时候看看我,有时候看看爬我脚下的它的儿子卢卡。我经常带着他们两个去公园溜达!我们三个渡过了很美好的四年时光!后来疫情来了,居家隔离起来了,人居家隔离一个月还能受的了,狗在家里居家隔离,我不忍心让他们两个跟着我受苦受罪,就把他们两个送到乡下去了!


我想等我晚年的时候,我要住在院子里去,继续养两只狗!

长坪公路经过麻山下的板桥湾,分散在湾里的住户就沿着公路两边盖房子,慢慢,周围沟岔里的人家也都搬迁来,板桥湾就形成了一个村,公路倒是贯通村子的街道,这些新的屋院建好,人都先不入住,要带狗进去,狗如果在里边摇尾玩耍,就是好宅,如果狗不肯进去,进去无故乱叫,房子就有问题了,得请风水先生禳治。村里的其他狗都被杀着炖了肉,只剩下柯文龙家的狗了,这个测试新屋的任务自然而然就交待给柯文龙家的狗了!

柯文龙不忍心杀狗,却一直担心被偷盗,迟早出门都把狗带上,和狗待一起久了,狗能听懂他的话,他听不懂狗的话,就开始琢磨研究。村人说,文龙,你要是狗变了人呀,还是要人变狗呀!柯文龙说,狗变人咋?人变狗咋?几年下来,柯文龙真的知晓了狗的话!狗的话没有那么复杂,但简单的话往往是吞着的音稍一变化就是一个意思。这窍道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从此,经常是,狗突然地狂吠,声嘶力竭,他就询问怎么回事,是看到了什么或有了什么疑问,然后呵斥,劝解,平息它的委屈和愤怒。当狗翻着白眼,嘴里喔喔吭吭着,他就嘲笑爱管闲事,这么多是非。而狗睡着了还时不时嘟哝一句,或许猛地身子一抖,醒了过来,他就问是梦呓了,遇见了屎还是挨了砖?然后把狗搂住,叫着汪汪,弄得一身狗毛。柯文龙已经了解狗是什么都明白的,能叫出各种花草树木的名字,能分辨各种飞禽走兽的气味,更清楚村里所有人的关系,谁是谁的媳妇,谁和谁是亲戚却不来往,谁的爷爷有好玩的小名。甚至知道村东的李有安瘫痪在炕了,那是吃了蘑菇中毒的。知道刘双忍的小儿子是他媳妇在讨饭的路上生的。知道街道西头的王中良夜里会杨寡妇,只要丢一颗石子到院里去,远门就开了。知道村里的南沟里有多少亩地,在北岔里有多少亩地,北岔垴那一片坟墓里都埋的是哪家的先人,又都是如何死去的。

柯文龙和狗亲密无间啊,出门去干活开会赶集,他是狗的主子,领导,首脑,他保护着狗,回到家里,狗又是他的答应,保姆常在。

狗伺候着他,想吃烟了,他说:我烟袋呢?狗会爬上柜台在一个木盘里把烟袋叼来。他说,天要黑了,鸡改进笼了。狗就进屋前的场子上赶鸡,鸡不听它的话,鸡犬吵闹一番,鸡最后还是进了笼。六月里在地里锄苞谷苗,被白雨淋了,他发起烧昏睡在炕上,狗是过一会儿就跑来,前爪子搭在炕沿上看他,每次看他睁开眼了,就说,没事,它才再卧到门口去。

柯文龙和他的狗太亲近了,柯文龙对他的狗太好了,狗也对柯文龙太好了,这种好,造成了狗的死亡!狗也通人性,懂了很多,这种懂,也是害死了他自己!

柯文龙太爱他的狗了,但狗说不了人话,柯文龙试图着教,费了好多劲,是学会了一句:吃啦?村里人互相见面打招呼都是说吃啦,狗也是听得多了,发音还准确,可再教它别的,狗总是伸出一个长长的舌头要出汗,别的话就说的含糊不清。:气的柯文龙说,唉,你也只能是狗!

就有一年春天,村里实在穷极了,就谋算着能把公社化的集体耕地分给各家各户去种,或许日子可能好起来。但这样做违反国家的政策,镇政府县政府要是知道了肯定得严加惩处。村长想着法不治众,就秘密召开会议,让大家举手表决,并都在一份责任书上签名按手印。柯文龙当然是参加了,他也带了狗,进村办公屋时把狗拴在屋外树上。签名按了指印,村长宣布:此事严加保密,不许外村人知道,更不得让镇政府知道!会散后,柯文龙牵狗,村长说:你让狗也来了?文龙说:狗离不得我呀!村长踢了狗一脚,柯文龙没吭声.狗也没吭声。第三天,狗病了,卧着只喘气,柯文龙要到镇上给村里买化肥,把狗关在院子里。这是柯文龙多年来第一回出门没带狗,他给狗说:等我回来了给你洗澡。柯文龙半天就回来了,回来却没见了狗。到处寻,没寻到。又寻了三天还是没寻到。柯文龙猜疑狗是被谁偷去吃了,在村里骂,没人应声,端着、水让所有人漱口,漱口水里没有肉渣和油花花。柯文龙大病村里分包集体耕地后四年,国家废除了公社化,实行土地责任制,村长告诉柯文龙,当年是他和另外三个人把狗偷走的,但没有吃,打死埋在了打麦场边那棵皂角树下。柯文龙说:为什么要打死它?它为村里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打死它2!村长说:它在屋外听到了村里的秘密,以防它说了人话。柯文龙到打麦场去,抱住了那棵皂角树哭。皂角树哗哗地响,所有的叶子都往下滴水。村里人闻讯跑来,从没见过这样的怪事,那水还继续往下滴,树底下的地上都能照出人影了。

柯文龙的狗就这样的死了,他知道的太多了,人知道的它知道,人不知道的它也知道,为啥,有些人明明啥都知道,非要装着什么都不懂,啥也不会啊!就是为了保命,而柯文龙不懂这个,他的狗更加不懂这个。柯文龙的狗太能了。柯文龙发现狗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门前的槐树上有啄木鸟,动不动啄得笃笃响,他想啄木鸟用那么大的劲啄树,脑袋肯定震得嗡嗡的,但狗在嘟囔着啄木鸟和槐树有仇,以啄虫的名义在报复。比如,头一天夜里,村后场畔的一个麦秸垛烧着了,村长认为有人纵火,而狗说那是麦秸垛在自杀。比如,他带着狗经过村南边的土塄下,塄上一树花椒,花椒树枝子挂扯了他的衣服,他没在意,狗说三星他娘在拉你哩。三星他娘是十多年前在塄上掏老鼠窝,掏了半篮子老鼠储藏的苞谷颗、黄豆、橡籽和板栗,回来时从塄上摔下来死的。可三星他娘拉他是她生前相好过、这些谁都不知道呀?!他是夜里悄悄来那里烧了几张纸。比如,狗见了李北建和南毛林,说:他俩要走呀。他问:到哪儿去?狗说:死呀!果然三天后,李北建和南毛林在山上砍树,天上响雷,一个火球落下来就把他们炸死了。

柯文龙的狗,不仅仅知道的太多了,还太聪明了,在很多程度上都超过了人,这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了,任何时候,到了一定的地步的时候就要学着装傻!花开的最红的时候就代表着花很快就要落了,人依旧也是如此,想起来叔叔曾经说的一句话,每次他看新闻联播,只要有犯人出镜头,他就会说,在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播放出来的犯人,都是这个社会上的聪明人,但是人太过于聪明了,容易犯罪!也容易要了自己的命!人还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太小,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

我记得我的导师曾经给我说过,在会议上发言的时候,如果领导说这个问题他不会,谁来回答一下,你就算是会,你也别站起来回答,如果大家都说不会,你也要说不会!我当时实在不能理解我的导师给我教导的这个,我在心里还反驳了很久很久,后来我发现,我导师教我的这个很有用!果然在一次会议上,领导真的这样说了,领导说这个他不会,让会的站起来回答一下,没有一个人站起来,领导就说,既然这个大家都不懂,那么我有一个新的建议,咋们换一个来做大家看怎么样?我立马明白了不是领导不会,而是领导自己有自己的创新想法了!只需要大家执行而已啦!

人活在世上,太认真了也会很累,知道的太多了也容易累,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过反而轻松一点!我真是羡慕柯文龙的狗,有一个爱他的主人,让他得到了其他狗得到不了的爱,我也是真心的同情柯文龙的这只狗,它让主人柯文龙把它捧上了天,结果它自己忘记了自己只是一条狗了,知道的太多了,就连政治性的会议它都敢参加,这还了得,最后要了它的狗命!深爱和捧场,这两个词语不仅仅会要了狗的命,有时候也会要了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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