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那些像水一样闪耀的一切

哦，我的体内的全部血管是怎样
开放更香的花，自从我认识你
瞧，我走得更加轻快，更加笔直
而你却只是等待－－：你到底是谁
by  黑塞


之一
鸢尾花附近亮着灯
影影绰绰沐浴于
沉寂之中
还要多久之后
我才能走近它们
盛开的花啊
很多酷暑的蝉鸣
从一只耳朵
穿行了楝树栾树
傍晚才抵达我头顶
的另一边
注意老女人的枯瘦
鸢尾从我这儿跳进般若湖
一把刀子砍翻了灯光
它再次把鸢尾带了回来
我想该抱抱它们
尽管已经深夜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之二
十一月应该接近冬天了
有一年雪花飘飘
山楂树缀满了山楂
往往会在去往卫生间的路上
眯一小会，蜡烛的微光接近了黎明
每朵无声绽放的花蕾，仅仅在黑暗中
情人胴体倾泻着，直到你的手指出发寻找
海上白帆是月亮的新欢，我的影子
跑了回去，项链是波斯祖母绿，情人
要像猫一样，再没有什么面具可以覆盖
土壤表面爬过的蚂蚁，它的帷帐里
皇后娘娘正把酒斟满了金樽
我吃了两碗米饭拌水煮的菠菜
这件疲倦衣裳，还要成为另外的火炬
超市黄标签的纯净水，约等于二十四小时
黄昏的光影无法停留在玻璃门，小提琴
重复着没有星星的夜，我一直坐在
路牙石边等着那个人默读佛经
之三
猫可能未必知道
我对它们眩晕的畏惧
源于什么时候
况且年代久远了
做猫的它们都厌倦了我们
你们喜欢一群人打劫另一群人
之类的小道消息。这是个特别偏僻
的地方，柿子树几乎掉光了更黄的叶子
深夜朱红灯笼摇摇晃晃像醉酒的野猫
它统治的王国，乞丐乐队主唱遇到
一只休眠的猴子，我没有认出
除了灵魂，我和它还有什么相似之处
人群也是移动的海洋，有一双翅膀
猴子和猫都在凝视水中的倒影
我也偶尔路过戴草帽站着不动的木偶
好吧，好吧，做枯瘦快活的野兽
这世上有趣的事情，多半开始的太晚
年轻貌美的巫婆吃了 一棵苹果
那只猫成年以后在电厂找到了工作


之四
她用手势比划着什么
那些落花正在试图微笑
眼神与受伤的野兽差不多
罢了吧，伶人歌声抚慰的地方
寻找午餐狼藉碗碟的侧影
苍蝇还没来得及驻足
隔壁蟋蟀正在抚育自己黑暗的心
嘶鸣像软弱善良的海浪
何必费心去阿谀奉承月色皎洁
有什么家伙踩着皑皑白雪
吱吱呀呀从十八楼俯瞰而下
思索通常属于削苹果损失了苹果皮
聚光灯打开，舞台上女舞者掐着水蛇腰
影子像万马齐喑，许多恐慌藏在体内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用什么
弹跳不停的四肢，无非是黑暗粗糙浩荡
乌鸦是屋脊顶成群结队的鸟儿
我在十月份欠了信用卡不少金银财宝
这种事情只能在这里轻描淡写说说
荒废的机器被弃置在元宇宙
如果我走过去看向着天空旋转的飞碟
它们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本篇图片
Marlene Dumas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