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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德洛尼科夫（Nikolai Dronnikov）：词—乌鸦 隔空对谈 （答友问） 艾基 著 骆家 译 这个话题（好像也是问题）看起来是个假问题。如果在楚科奇［1］诗人的诗歌和歌曲中听闻一种“萨满祭祀”，我们都会满怀虔诚地接受。但无论“萨满教的”，还是禅宗-佛教的元素，都不能假借用来复兴世俗的欧洲诗歌；任何“渊博的学识”均无法令到诗歌更加原生、更能赋予创造活力。关于其他人或事物的知识应该让我们回到自身中去才对。 如果萨满教的颤抖与尖叫能够唤醒原生、诗性声音深处的某种本质的东西，那么等待诗人的将是痛苦坠落至梅洛斯-国被遗忘的底部，——应该倾听他们自己，倾听自身内心。对于诗人来说，假如对萨满教的兴趣转变为自己表现的如此真实性，那是一件好事。 我从来没有实验过，——我只是没有这样的时间。 对于我这里看起来具有“实验性的”那些事物，跟对待与此话题有关的唯一可能的方式与表达形式一样，我每一次都会一视同仁。此种情形下，我仿佛会用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爆发”，——因为无法表达什么，无法表达能够代表我的什么，而用那种于我业已过时的语言爆发。 我尊重实验派诗人（也许跟尊重那些离经叛道智慧之蒙难者一样）。他们的实验，我有兴趣关注、跟踪。此时，我是不是可以说，他们对于“自然-自由”诗歌的搜索和探寻有必要吗，或许语言学家们对这些搜索和探寻更感兴趣。在我看来，诗歌中新东西的诞生是有机的——在共同的口语锤炼之中诞生，而非靠“实验”之路。 10.诗歌与寂静？ 只有当我们听见寂静，意即，当我们开始与寂静交往的时候，即使是“客观的”寂静对于我们来说才存在。 嘈杂-世界起初看起来有时是谎言-世界，——谁能在寂静之前“净化”它？——可能，就只有靠艺术。不仅仅是被迫学会“与寂静交往”。诗歌中，显然，已有必要能够创造寂静。 瞧，真是奇谈怪论吧……——诗歌之中，与说话并行的，还有沉默，但甚至沉默也是由语言创造的：沉默的诗歌——是用某种其它方式说话的诗歌……——在我这里、在另一个人、在第三个人（如果有的话）那里，这样的事情如何发生——这已是研究人员、文学哲学的事情（我认为，沉默的诗歌的存在，跟历史哲学同样存在一样）。 可我们还是先回到“客观的”寂静这个话题。客观的寂静——并非什么道家的、创造和被创造的寂静——而已经是作为引入世界的一个词语，并且它，这个词语也可以进入诗歌。什么时候以及如何进入？我们不知道，或者说，我们像一位想象某种“视线”的盲人一样地知道，从别人的话语中而知道的。尽管如此，我们相信它并非思想-寂静的一种反映，但当我们对此并不怀疑，而是被其迷住之时，客观的寂静自己也可能巧妙地在诗歌中呈现……——“世界不会超越我们，我们即世界”，——这种单一状态之光可能会触及到我们的诗篇……——就在刚才我已说过，应该学会“创造寂静”，这句话并不十分准确，——应该，在世界-作为-行动的嘈杂中，给“服务寂静”预留一些时间，到这个时候，才有可能出现其表达方式，且每个人都是自己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有过一个短暂时期，我自己将其称为“韦伯的”［2］ 时期。寂静以一种持续时间不长，而思想停顿较大的方式进入我的诗中——还伴随着各式各样的口语式的“时间周期”。现在，我更想的是，一整首诗歌以某种形式自己呈现——寂静“本身”……——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只有用词语之路才能做到，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诗歌之中，从我的尝试脱离而出的，绝望的“伤疤”要比寂静的那些“墙洞”更多。 有时，一个短暂时期内，我们自身也会出现某些“工作理论”（它们随后要么消失，要么外貌已发生改变）。有一次，我突然想到，音乐——可听度之克服——可听见的；风景画——可视性之克服——能看见的。诗歌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呢？也许，（诗歌）是公务-“交际”词语之不同的克服……——是其中还蕴藏着前置-词寂静的那个重要的词（可以说，一个人在世界上的根本——是人-这个词，更准确地说，世界上存在——人-作为-词）。 莫斯科 1985.5.27-31 ［1］ 楚科奇自治区位于俄罗斯最北部马加丹楚科奇民族区，被称为“最荒凉的地方”。目前，楚科奇人主要是从事养鹿业，捕海兽业。他们所在的马加丹州是俄罗斯联邦最大的养鹿区。译注。 ［2］ 马克斯·韦伯（Max Weber，1864年4月21日-1920年6月14日），经济学家，出生于德国图林根，毕业于海德堡大学，被后世称为“组织理论之父”。译注。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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