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 小堇 这是第 874 篇文章  和小薇去散步，她忽然很感慨地对我说，靠蹭朋友，我也终于过上了猫狗双全的生活。然后说，我想约翰了。 我说，约翰大约不会想你吧？ 她笑，说，它那么傻。都叫它好几年约翰了，它还不知道它叫约翰。然后又说，带着喜悦，约翰可黏人了，一只大男猫，还特别爱撒娇。 我是知道约翰的。它是小薇室友从家里带来的一只美短虎斑猫，体型是兄弟几个中最大的，体重差不多有二十斤。约翰不知道它的名字叫约翰，或者本来它是知道的，但是因为傲娇，它假装不知道吧。约翰是自来熟，我两三年没见它，再见的时候，它先是歪着头瞪大眼睛打量我一会儿，然后“喵”一声，就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我走来，先用毛茸茸肉滚滚的身段蹭蹭我的腿，然后低下头就用毛刺刺的舌头去舔我露着的脚趾头，吓得我赶紧把穿着凉鞋的脚往后缩，再往旁边一闪，几步窜进小薇的房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小薇就笑，说，约翰就喜欢舔人的脚趾头。你看你看，它就是这么喜欢撒娇。 果然，约翰又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了，扭着头用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们。小薇蹲下，摸摸它的头，耳朵，后颈，背，再挠挠它的脖子，它就开心地眯着眼睛，前爪交替一伸一蜷，每一伸，都舒展到极致，就像在跳着慢动作的舞蹈，也像在打太极拳。我也蹲下，犹豫着伸出手去。在我的手指触摸到它小脑袋的瞬间，它舒服得眯上了眼睛，打起了快乐的小呼噜。我似乎也被治愈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手掌轻轻地落在它的头上。除了小时候我家养的土狗，其他的狗啊，猫啊，我一律不敢摸。我怕被咬或者被挠，因为对它们而言，我是一个陌生人，它们对我和我对它们一样，都存在着很大的戒心。记得小时候在姥姥家，不知道怎么把二舅家的狗惹恼了，它就不客气地给了我一嘴，我举着手指头大哭。为了平息我的恐惧和愤怒，姥姥的三寸金莲跑得飞快，将肇事狗撵出很远，还将手里的棍子奋力向狗扔出去，要“打死你个咬人的狗东西”。当年还没有狂犬疫苗的概念，被咬破了皮，也只是剪下一撮狗毛，烧成灰之后敷在伤口上。后来，我见到那条狗就躲得远远的，狗见到我也躲得远远的。 撸约翰撸得我心满意足。看着约翰雪白的肚皮软软的，我就想摸一摸，没料到正闭着眼无比享受的约翰猛然眼冒凶光，正在打太极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呼过来，我急忙缩手，堪堪躲过了它的利爪。它警惕地抬起头看着我。我惊魂未定，赶紧后退。小薇笑，说，肚子是它最柔软最薄弱的地方，它是不让人摸的。它能四脚朝天把肚子袒露出来，就说明是信任你的。 但是它没有十足的信任。我说。 本能使然。小薇说。 于是我就知道了，约翰的肚子，不，包括狗的肚子，也是不能轻易触摸的。 在北京的那几天，约翰也开始黏我。看我躺在床上，它也纵身上床，紧靠着我的小腿懒洋洋地趴下，看我不理它，它就蹭蹭我的腿，再不理，就要喵喵了。有时候会爬到我身上，安然卧倒。它是很聪明的，爪子放在我身上时，指甲是蜷缩着的。看着它的小模样，心一下子就软成一汪水，手也放在了约翰身上。 这样的日子的确很美。我突然就理解了小薇说的“我想约翰了”这句话的意思。 每天下班回到家，有个约翰睁着宝石一般的大眼睛在门口迎接，冲你喵喵两声，或者傲娇地扭身迈着猫步就走，回头再看看你，蹭蹭你的小腿，甚至直接趴或者躺在地上，等着你摸一摸，撸一撸，是不是一身疲惫就一扫而光了？若你生气了，不开心了，它可以陪着你，却又不会烦你，闹着要你为它干这做那，那么它不就是一个很完美的陪伴者吗？ 难怪那么多人会养猫。 除了约翰这只美短虎斑猫，还有一只叫toast的柯基犬。这只狗我没见过，只是有时听小薇说起，朋友养了一只狗和一只猫，周末要去朋友家撸撸狗和猫，然后带着狗狗去亮马河散散步，遛遛狗。去年十二月底、元旦假期期间，休年假的小薇说要和toast姐姐一起去长沙、武汉度假。我知道她说过和朋友一起去，但是怎么和toast姐姐一起去了呢？什么时候她和朋友的姐姐这么熟了呢？后来我才知道，toast是狗狗的名字，toast的姐姐就是她的朋友。 这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就很想见见那只狗狗。不过，每次去北京都是匆匆来回，如果是周末，小薇就会陪我去逛个街、吃个饭、看个展览或者去看个剧，这两天的时间是完全属于我们俩的。今年和去年暑假分别去过一周，她上班，我就一个人或者到处逛，或者趁老肖休班和她混混，若老王也有时间，我们三个就约约，找个人少又有年代感、沧桑感的地方转转，然后三个人抢着说话，所以，toast一直存在于我的想象中。 天气晴好的周末，有时候问小薇，你在干什么呢？她就说，和toast姐姐在亮马河玩呢；或者说，和toast姐姐准备去吃个饭呢。这时候，我还不知道toast是只狗，就很纳闷地说，你不和toast玩儿，怎么和她姐姐玩起来了呀？toast干什么去了？ toast跟我们在一起呀。哈哈！她终于反应过来，告诉我，toast姐姐是我朋友，toast就是我朋友的狗。 好吧，原来是这样。 也是，约翰的主人还是约翰的大大爷，小薇还是约翰的二大爷呢。 然后她会很开心地告诉我说，要去的这家餐厅允许带狗狗。她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想象得出她脸上的笑。一个餐厅允许带狗，就是对爱狗人士最大的善意。 想到她对约翰的喜爱，我也能想象得到她是如何喜欢toast的。与高冷的猫相比，狗狗更加亲近人，所以她一定和toast相处得很好，从她一谈起toast就不由露出的笑容也可以感受得到。她说，toast可聪明了。toast可温顺了。toast可友好了。toast对活泼了......所以，toast姐姐是她的朋友，toast也是。 那天在朱雀街，看到一只柯基犬从我们身边跑过，小薇就笑起来，说，toast就是这个品种的狗，你看是不是特别可爱？ 果然特别可爱。脸小腿短身材壮硕，从头到尾腰身一样粗。我就说这种狗狗的脸属于巴掌脸，是最上镜的，而且看起来似乎在微笑，有着成为明星的先天条件。她说，你看看它走路的姿势。我一看，不禁大笑，因为，它扭着肥硕的屁股走路，那叫一个风情万种。这风情，和约翰懒洋洋的贵族范儿完全是两个极端。小薇说，因为柯基的腰身粗体重大，四肢虽然粗短，但也承受着很大压力，所以到了老年，很容易得腰椎病。 原来做一只狗狗，也同样会受到疾病的困扰。这让我觉得心有戚戚。 但是，一想到阳光明媚的天空下，在亮马河公园的草地上，一只会微笑的柯基在草地上扭动着屁股飞奔，或者在两个年轻女子脚边打转儿，两个人一把捞起它，温柔地抚摸着它，它舒服地闭上眼睛，我就觉得这场景尤其给人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人孤身在外，有朋友可蹭，是一种幸福；靠着蹭朋友，过上猫狗双全的生活，更幸福。 猫和狗，不是宠物，是陪伴在身边的一个忠实的朋友，不会抱怨，不会背叛，是生活中的锦上添花，更是孤单与快乐时的雪中送炭。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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