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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多次倒戈，被称为倒戈将军。 但在民族大义上主张抗战，反对独裁。 该如何评价冯玉祥呢？ 今天的民国军阀史，咱们来聊一聊冯玉祥，以及其所统领的冯系军阀势力。  提起冯玉祥，可能呢大多数人都会先想到他经常倒戈。 “灭爸”吕布换了两次门庭就被骂了一千八百年。 但冯玉祥多次倒戈，今天的评价普遍还是偏正面的。 他的人生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冯玉祥他爹叫冯有茂，是安徽巢湖（巢县）人。太平天国之乱爆发时冯有茂外出逃难，机缘巧合下学了武，之后入了淮军。上一期咱们讲西北马家军的时候提过左宗棠平定陕甘地区的叛乱，其实李鸿章在那期间也短暂曾率淮军去过陕甘，他爹当时就在随李鸿章去陕甘的刘铭传部中。这也是冯玉祥和西北的第一场缘分。  刘铭传部解散后，冯有茂又加入到另一支驻扎在直隶的淮军中，冯玉祥就在此时出生保定。 他爹本来给他起名叫冯基善，冯玉祥这个名字来得很是诡异。 因为他家本来就穷，爹妈还都抽大烟，为了缓解经济压力就一直想把自己儿子也录到兵营中，这样就能多领一份饷。正巧冯基善10岁那年的某一天，他爹托的人发现兵营里出了个缺，就想着赶紧把这个小孩名字录进去把坑占上，但又不知道孩子叫啥名，也来不及问，就随手写了个冯玉祥。就是这么随意。  冯玉祥20岁时由淮军转投去了袁世凯的新军，成为北洋系的一员。 所以冯玉祥的出身是北洋系中的旧淮系，按籍贯来说又是北洋系中的直系。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这年29岁的冯玉祥正在北洋新军的陆军第二十镇中服役，担任其中一营的管带，相当于今天的营长。 后来担任过山东省主席特别爱作诗那个韩复榘当时就在冯玉祥手下当兵。相声《关公战秦琼》的设定就是给韩复榘他爹唱的。  也就在这年，冯玉祥的第一次“倒戈”出现了。他当时所在的陆军第二十镇发动了滦州起义，冯玉祥也率部参与，反了大清。 最开始还只是兵谏，部队的师长（镇统制）、旅长（协协统）们向朝廷通电，要求君主立宪。 很快朝廷便召回袁世凯成立了新内阁，然后把第二十镇的这几个刺儿头长官纷纷调离。 但谁承想师长、旅长们走了，几个营长又闹起来了。冯玉祥跟着其他几个同盟会出身的营长真的搞起了起义，在1912年初宣布滦州独立，并成立军政府，冯玉祥还挂了个军政府总参谋长的头衔。 不过滦州起义很快就被平定，几个主要头目被杀。冯玉祥则因为他妻子的姑父北洋系元老陆建章的关系逃过一劫。  民国建立后，冯玉祥在（妻子）姑父陆建章的部队里担任旅长，还曾随陆建章剿灭了响应孙中山二次革命的白朗起义。 袁世凯称帝后，因为陆建章支持称帝，所以冯玉祥也站在袁世凯一边。 还曾率部进入四川，与滇系蔡锷的护国军作战。  袁世凯死后，北洋初期的掌控权在皖系的段祺瑞手里。 此时已经被撤职的冯玉祥因为参与了段祺瑞讨伐张勋复辟的战斗，又被段祺瑞重新起复。 随后被段祺瑞派往福建与孙中山的护法军作战。 就在这时，冯玉祥的第二次“倒戈”来了。 这时的冯玉祥并没有遵照段祺瑞的命令讨伐护法军，而是响应了直系的主张，要求和议以及恢复国会。这回他投直反皖了。 他投直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陆建章也早投了直。 此时直、皖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陆建章成了这中间最后一根稻草。1918年6月，段祺瑞的心腹皖系核心徐树铮设计将陆建章杀害，直皖由此彻底决裂，并于两年后爆发了直皖战争。 尽管段祺瑞为安抚手里有兵的冯玉祥还给他封了官，但冯玉祥这个仇算是记下了。七年后徐树铮被冯玉祥派人绑架然后处死，给姑父报了仇。  1920年，直系因为和奉系结盟，在直皖战争中击败了皖系。 原本属于皖系的陕西被直系拿下，派了自己人去当督军。 而冯玉祥所部的旅也在此时被扩编为了师，也跟着进了陕西。 但直系派往陕西当督军的这个阎相文不怎么管事，陕西的实际军政很多都是冯玉祥在操作。 再加上陆建章当年也当过陕西督军，冯玉祥在这也是有根基的。 所以当阎相文自杀后，冯玉祥也就顺理成章的接下了陕西督军一职。 至此冯玉祥才算真正起了家。也因为他起家在陕西，所以会有人管冯玉祥的部队叫西北军。（也有官职名称和部队番号的原因）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作为直系的冯玉祥兵出潼关，攻下了奉系控制的河南，帮助直系在战争中获胜，冯玉祥也被任命为了河南督军。不过毕竟他不是直系的嫡系，很快就被吴佩孚撤了职。但也因为这时候手里还有兵，不可能被彻底排挤，于是就给了他个虚衔，让他在北京附近练兵。后来证明，这是招臭棋。 因为冯玉祥又要“倒戈”了。  1924年，蛰伏两年的张作霖再次出关，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 这次奉系不但底气更足，还联合了孙中山与皖系共同倒直。 张作霖更是不惜重金送给已经和直系离心的冯玉祥，50万银元砸下，冯立马倒戈，率军攻入北京给直系来了个黑虎掏心。 不但俘虏了直系大佬北洋政府的当家总统曹坤，还顺手把溥仪撵出了紫禁城。 这也直接导致吴佩孚在山海关大败，奉系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战后冯玉祥本来想让孙中山北上，不过中山先生却在此时离世。最后只得把段祺瑞拉回来当总统，而奉系的地盘则得到了最大的扩张。 当然冯玉祥也不是做慈善的，自己的好处也不会忘。察哈尔、绥远、甘肃三省被其收入囊中。 这样不但围着自己的基地陕西连成了片，也成功让自己的属地与心向往之的苏联的控制区（外蒙古）接壤。能从苏联直购军火不说，还方便他亲赴苏联或者迎接苏联使者直接来。 1925年，反奉联盟成立，冯玉祥又“背叛”了金主，加入到讨奉大军中。 坐镇张家口的冯玉祥挥军南下，击溃了奉军在直隶的部队，张作霖只得暂时退回东北。 但好景不长，因为冯玉祥是苏联扶持的力量，英、日两国并不想看到有苏联背景的军阀做大，于是窜和之前还在死掐的直、奉修好，同时拉上山西的阎锡山，以及奉系在山东的张宗昌部，四面围攻，共同讨冯。 冯玉祥不敌，只得宣布下野，然后跑去了苏联。 1926年，老蒋挥师北伐，讨伐直、奉等军阀。 冯玉祥也在此时回国，并宣布易帜，带着苏联人送的武器和钞票加入到老蒋的北伐中。 但尴尬的事来了，老蒋在北伐的第二年发动了四一二政变，开始清党。而冯玉祥可是一直由苏联扶持。 这次冯选择背弃“理想”。 我一个基督徒信什么社会主义呢，有这功夫不如多拆几座庙（他真的有“拆”）。 于是他选择和老蒋结拜，与赤色划清界限。 但这种“兄弟”自然是表面兄弟，很快，冯、蒋又反目了。 他们反目的直接原因自然是北伐之后蒋想裁军，而冯玉祥等军阀想多分地盘，这个矛盾就不可调和了。 正所谓，杀人人杀，剑王剑下亡。 总是倒戈的老冯，也遇到了自己手下倒戈。 他十三太保中的韩复榘jǔ、石友三（后又反蒋）等人接受了老蒋的重金，通电全国带头反冯。 老蒋也把他的好大哥开除出了党籍，别说兄弟了，“同志”都没得做。 1930年，中原大战爆发。 老蒋的好大哥冯玉祥，以及晋系的阎锡山、新桂系的李宗仁，和汪精卫、张发奎等国府另一派别的元老共同组成联盟，号称80万，合力讨蒋。 而老蒋的嫡系大概也就30万。 但以黄埔系为核心的中央军明显技高一筹，四处击破反蒋联军。 在关键时刻，张学良宣布易帜，通电拥蒋。奉系也再出山海关，拿下河北。 中原大战最终以中央军获胜告终。冯玉祥则再次下野，残部很多都被奉系收编。 相比于阎锡山和李宗仁，冯玉祥也最惨，人俩战后实力尚存，就他成了真正的光杆司令。 手里没兵的冯玉祥，就不会像八年前直奉战争时那样，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九一八后，冯玉祥曾联系旧部组织抗日，还曾短暂光复过失地，但影响力有限。 七七事变后，冯玉祥曾短暂出任过第三战区司令长官，督管江浙地区战事。但因为手下无兵很快又被罢免。整个抗战期间他虽然四处奔走，但始终没有再上过战场。 解放战争爆发时，冯玉祥前往美国考察。在国外的冯玉祥经常发声讨蒋，还被蒋吊销了护照。 1948年，冯玉祥接受我党邀请搭乘苏联轮船回国。但在途中遭遇火灾，与小女儿冯晓达一起罹难，终年66岁。 如何评价冯玉祥的一生呢？ 说他“倒戈”吧？大家仔细想他的每次选择，似乎都是“正确”的。 从阳光的角度想，反清是为了打破帝制，反皖是为了抵制内战，反直是为了再造共和（想要迎孙中山主政），反奉和北伐是为了打击军阀，反蒋则是为了抵制独裁。 就算从阴暗的角度想，大清行将就木、皖系倒行逆施、直系后方空虚、奉系和老蒋都是四面受敌，他的每一次“跳反”时机都拿捏的很好。就算是最后导致他彻底失势的中原大战，在战前老蒋的赢面也不大。 所以用“倒戈”来定义冯玉祥并不客观。 而那个混乱的年代，谁又没点黑历史呢？ 是非成败转头空，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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