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底下都打扫清理完了,我要将其归位摆正,就在抬起放下的这一用力之下,突然掉下来一把钥匙。我拿起来一看,这把钥匙呈铜黄色,没有钥匙扣,想不起来是哪里的。这时候老公散步回来了,他一看我手里的钥匙,直骂我老年痴呆。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四月的时候,我家对面搬来了新邻居,对于我们这样退休多年的老人来说,有个邻居作伴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就在我和老公准备去拜访邻居的时候,新邻居先来拜访了我们。她是一个三十多岁、非常漂亮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就见女人手里端一盘水果客气地称呼我和老公叔叔阿姨,我们也就客气地将她们母子让进了屋里。经过一番聊天了解到,女人离异,带着孩子从很远的地方来,在朋友的公司里做起了项目采购的工作,算是可以长期干下去的那种。我和老公一听这女人也不容易,带个孩子还需要工作,就很热心地说,你忙你的工作,如果顾不过来或者太忙的时候,就把孩子送我这里,少不了他一口饭吃,学校也在小区旁边,你没有时间,我们老两口也可以帮你去接送,这都不是问题。女人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叔叔阿姨,你们以后就叫我小苏吧,我儿子叫鸿,以后可能会需要老人家多多帮忙,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有什么需要和要求尽管说。这三说两说的我们的邻里关系就拉近了,小苏是一个开朗的女人,我们聊了很久,从头到尾我们没有见鸿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阳台上,一直面对着我老公的鸟笼。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见一辆客货车停在我们楼下,车上装了好多生活用品,看样子一应俱全,就连锅也有好几种,惹得我们楼上的邻居们叽叽喳喳,投来羡慕的眼光。我对老公说,这小苏的朋友对小苏可真好,照顾的真是周到啊,这些锅具,我活到老了也没有见过。老公没好气地说,你啥没见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婆,年轻的时候我亏过你吗?眼睛可真小!我白了一眼老公,心里是真的羡慕这个小苏,当然不是羡慕她离婚,那是羡慕啥呢?车上的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到小苏家里后就走了,小苏又敲开了我家的门,说叔叔阿姨你看我这么多的锅具,都是干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就给你们吧,你还看上啥了都拿去,我也用不上。我笑嘻嘻地就要去伸手,老公伸手把我伸出去的手打了回来,说小苏啊,我们怎么好要你的东西,你也刚来,置办个家也不容易,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小苏说叔叔你见外了不是?远亲还不如近邻呢,我以后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还多呢,你就收下吧。还没等老公再说什么,我就像所有贪图小便宜的老人一样,除了排队去超市领鸡蛋,把小苏拿过来的东西都收下了。打这以后啊,小苏的工作看起来就很忙,鸿的饭经常在我家吃,除了早上上学时小苏去送而外,中午晚上都是我老公去接送,这孩子也不多说话,在我家就是安静地写作业,安静地吃饭,然后安静地去对门他家睡觉。有一次太晚了他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就留他睡在我家了。直到夜里11点多了,小苏才回来,我说孩子已经睡了就不要再叫醒了,就让睡这,明天早上你叔叔送他去上学……我话还没有说完,小苏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想要背过我去讲话,又没有背,可能想着我一个退休的老太太也听不懂或者耳背(我本来就戴着助听器,正好此时没有戴),但是这种近距离我还是听得见,就听她对着电话说,我已经把材料拉你们工地了,姚总说了你先把款给我打过来,至于发票你要多少我给你开多少啊,几个点的税都有的,有姚总在,你还怕我跑了不行吗?放心放心,好吧,好处少不了你的。打完电话,小苏对着我讪讪挤出一点笑,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非常陌生,我连忙指着我的耳朵示意我听不见,这时候又听见外面走廊有脚步声,在对面门前停住了,小苏手机微信也亮了,她忙说那鸿就今晚住您这。不是我八卦,像我这个年纪的妇女,一天再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这种好奇还是可以原谅的,送女人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圆乎乎的脑袋和圆乎乎的身体一起站在女人的门前,我立即关上门,心想,小苏有情况了,这是好事啊,一个离婚的女人不容易,是得有个家。这样过了半年后的一天,我家楼下来了一辆警车,将小苏带走了,又来了一辆小车,将鸿带走了。网格员说,小苏犯了重婚罪、虚开增值税发票罪、偷税漏税罪、行贿罪,和她那个朋友(圆乎乎)当老总有关系,老总在这次打老虎苍蝇的时候给抓了。网格员还说,鸿的父亲将鸿带回去了,鸿因为母亲执意将他带走而得了抑郁症。而这把钥匙,就是鸿在我家的时候留下的,我不知道该交给谁呢?贾其敏,女,中华诗词学会、甘肃省诗词学会、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有诗词、诗歌、散文、短篇小说、长篇小说等略发表于省内外各种刊物、网站。审核:三丫、晓霞、吴静 编辑:安蓝 纯粹 | 简单 | 治愈 - 《白银作家》编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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