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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申佑军 最近，一个叫李子柒的四川女子彻底火了。与众多流量女明星不同的是，她火的原因不是靠身体和颜值，而是靠一道道带着浓浓田园气息土法制作的美食撞击着人们的味蕾；一件件古香古色的器具勾起大家久远的回忆；一幅幅劳作画面诗意般呈现面前，撩拨着众人内心深处的那根琴弦。 据说她最新的一条视频，一天时间200万播放量，并且观看的大部分是老外。有老外看了想来中国旅游的，想学中文的。说李子柒是该网站上的中国形象大使毫不夸张。 而国内像我这样很多出身于农村如今定居城里的人，在看了她写的美食文章，拍的美食照片和视频后，也蓦然发现，自己当年拼命想逃离的农村，竟然是那样生机勃勃和可爱，令人怀念。
时光倒转四十年，我国尚处于传统的农业社会，多数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艳羡着那些衣着干净的城里人，凉鞋套袜子，抽的是枕木筒（纸烟的别称），出门有车坐。不像农村人每天不是爬山涉水找柴草，就是田头地里弄庄稼。即便是挖煤的矿工也让人无比的羡慕，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争相嫁与他们。那时的农村很少工业化的痕迹。施的肥、穿的鞋、吃的食物、盖的房子、用的家具大多来自己手工。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有机农业，河水干净清彻，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农村生活延续了数千年。 蓦然回首，城市生活已有数十载。对城市生活由新奇逐渐转向倦怠。拥挤喧嚣的环境，黑白难分的灯火。吃着味同嚼腊的鸡鸭鱼肉，化肥激素催大的蔬菜瓜果。时刻提防着苏丹红孔雀绿。进城大军一边努力学习工业文明试图融进城市的发展，一边厌倦着工业文明，向往着过往的农耕社会。 中生代只能在梦里回味家园。那里有儿时的根基，成长的足迹，山野的珍馐。儿时的美味，风土人物都在午夜梦回里呈现。梦醒时发觉依然拘束在城市狭小窄逼的空间。心如猫抓般难受。大家的灵魂已经深深地打上农耕文明的烙印，血液里流淌着农人的梦想，肌肤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毛孔里混和着各种花草的清香。城里的一畦菜、一箱蜂、几只走地的鸡鸭就足以勾起他们对梦里家园的无限遐想。
在城市樊笼里想念农村自由生活 我本人就有着切身的体验。十年前在深圳一个僻静的村子谋得一块菜地，梦想的种子在岭南这片土地萌芽并恣意疯长，早上睡眼惺忪去浇水，下班摸黑去施肥，周末搭架把虫捉。丰收的喜悦往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且将收获分享邻居同事亲朋家。也曾无数次试图复制儿时的味道。晒薯干，泡酸菜，做扎菜，酿甜酒。红薯粉做锅盔，做蛋卷。瓦罐来煲鸡。做菜时，精雕细琢，精心搭配。红萝卜雕成花，辣椒放上青红两色，力求达到五彩缤纷的视觉效果。 李子柒的视频不经意间打开了梦里家园的那扇窗，唯美的画面跟梦中的家园高度吻合。那山那山那人那狗是那样的亲切，连同圈菜的围档都做了艺术化的升华。新鲜的食材，原汁原味的美食，简单粗犷的竹木加工，行将做古的器具无不还原着儿时的生活场景。同时打磨美化着儿时的生活场景。营造出一种亦梦亦幻的田园生活状态。怪不得老外留言，我死后如果进天堂，那天堂的模样就是李子柒视频中的模样。 然而，我们真要作出回农村生活的决定，却又发现是何其难；李子柒的田园生活，刺痛城市普罗大众的心。 首当其冲的是就业。在城里工作十几年或几十年，我们依靠一技养家糊口，回到农村却难有用武之地。重新守着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异于从终点回到起点，一夜打回原形。当柴米油盐件件成为棘手难题，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还能保持冲动之下回家的欢喜和诗心吗？即使我们自己能做到，妻儿能理解和接受吗？ 其次，故乡很难是以前的那个故乡了。 农村最让人怀念的是童年成群结队的伙伴，整天充满欢声笑语。改革开放初期，农村人逐渐摆脱土地的束缚涌向城市，八九十年代是一种候鸟式生存状态。世纪之交部分人开始在城里置业安家。部分人还是身系两端，城里干活，老小留置在家。新世纪城市化浪潮加速，农村绝大部分人口进入城市。村落走向空心化，偏远的村子逐渐消失。像我老家村子，鼎盛时有一百多人，如今常年在家生活的只有十几人，并且都是老弱病残，暮气沉沉，一到晚上关门闭户，寂静得可怕。一些房屋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坍塌倒闭，触目惊心。
再次，假冒伪劣商品泛滥，环境受到污染。 在城里习惯了大型商场、超市购物，不用担心买到假冒伪劣，然而每次回故乡到镇上的商场购物，却发现要买到货真价实的东西颇不容易。比如牙膏有“高路洁”，洗发水有“漂柔”，粗看相像，细看却不是。 因为环境污染，山依旧是儿时的山，水却不是儿时的水，庭院也不是儿时的庭院。随意倾倒垃圾，焚烧垃圾，在村里是司空见惯的事。 作为从农村出来的人，我无意抹黑农村。也许我的老家只是个例。也许上述问题已经引起管理者的重视，正在采取措施解决，老家正在变得美好起来。 但于我而言，目前尚无财务自由，我必须仍然呆在城里刨食养家，所以，对于李子柒视频里的田园生活，终究只是一种奢望。我还得像过去20年那样，努力不懈在城里安身立命。 如果有一天，我的财务自由了，故乡有城里的基本生活条件，我会毫不犹豫回去。 附：【乡土天下】坚持独立、理性，心存善良和敬畏，用朴实的语言描述乡土历史人文。长期坚持原创不容易，如果文章引起共鸣，敬请留言分享思想，以鼓励作者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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