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我去了好几次医院 ,不是我病了,而是去看发小。 读小学时,他和洋子分两派,屁股后面各自跟着一群喽啰,时常以打谷场为战场,各持小柳枝玉米杆等武器,学着电影里的侠士,嚯嚯哈哈地乱嚷嚷着,并甩臂登腿、尘土飞扬地乱斗一场。 他俩个人魅力较强,且自小都有帝王之志,约三四年级时,一次玩游戏,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家门前柳树下的一个土堆上扮曹操,背后还站着两名手持树枝的侍卫。洋子便扮起了刘备,让我扮孙权,然后孙刘联盟。我却有自知之明,一无为官之志,更无为官之能,又觉得在电视剧里孙权存在感弱,便去找了把破蒲扇,扮诸葛亮,立在洋子身旁,把扇子摇啊摇。 一晃,就摇过了三十几年。刘备去了江西,诸葛亮来到了南京,只有曹操坚守着革命根据地,并当上了村支书。 曹操应酬多,又好喝酒,醉了是常事,这次又醉了,骑着车摔了,头磕到了桥栏杆,肿得像个盆,送到县医院抢救,南京鼓楼医院医生也来会诊,都说,没有必要救治了,除非发生奇迹。大家都已绝望,可是,近八十的父母却固执得很,坚决不放弃,哪怕一天一万的药费。就这样,他们日夜守在儿子的重症监护室外,坚持着,等待所谓的奇迹。 谁也没想到二十天后,奇迹真的发生了,袄子竟然度过了危险期,只是意识尚不清,无法站立,更无法自理,便来到了南京,进行高压氧治疗。 见到他们,精神不错,但头发都近全白,瘦得眼睛深陷。谈及袄子的病情和他们的辛苦,伯父笑了:“袄子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子,我们再苦也开心。平时都喂他吃米粥,昨天他竟然开口说话了,说我要吃馄饨。买了馄饨喂他吃,他又说,烫死了。”说到这,伯父竟嘿嘿地笑了,我也跟着笑,心里却酸酸的。 从医院回家后,我便忙打了个电话给父亲,因为最近太忙,已一星期没和父母联系了。和父亲聊着我的近况,又把袄子的康复的进展和他说了。父亲说:“真是奇迹,太不容易了,袄子爸前几年腿骨折,腿里还上着钢板螺丝呢。这世上最抵实的人,还是父母,儿女无论多大,出了事,父母哪怕用命也会扛着。”
几天前,袄子出了院。伯父说,袄子通过了考试,医生问他,一百减三等于多少,他一口就答出了97,依次再减三,得94、91、88、85,袄子的答案完全正确,考了100分。临出院的前两天,他还陪着老两口,牵着手去边上尚书巷菜场逛了一圈。 尊敬的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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