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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屈明
《水浒传》中有两个小人物，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身为衙门里押解人犯的差役，却罔顾法度，见利忘义，歹毒凶残，施耐庵用了较多的笔墨对他们进行了描写。这二人就是董超、薛霸。 一、见利忘义董超、薛霸第一次出场，是被开封府派遣押解林冲去沧州服役。林冲被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本与他们无关，不渴求他们的同情和关照，正常地履行这趟差事就行了。可这一路却被二人搞得惊心动魄。 林冲自幼相交的朋友陆虞侯，为攀附高衙内，设计诓骗林娘子不成后，又伙同帮闲富安构陷林冲误入白虎堂。后来林冲被脊杖二十，刺配沧州，解差就是董超和薛霸。 出发前，陆虞侯把二人请到酒店说道：“我是高太尉府的心腹陆虞候，你们也知道林冲和太尉是对头。我现在奉着太尉旨意，将这十两金子送给二位，你们要答应一件事。不要走得远了，就在前面僻静的地方把林冲结果了，在当地讨个凭证回来就行了。如果开封府要问，太尉自会去应付，不会有事的。”董超说：“这恐怕不行吧。开封府公文是让把活人押解到沧州，没说要杀了他。况且他年纪又不大，没有死了的理由啊？倘若出了问题，可能说不过去啊。”薛霸却说：“董超，你听我说。高太尉便叫你我死，我们也得依从他，更不要说派虞侯大人送金子给我们。你不要说了，我们把金子分了，刚好也可以做个人情，日后也会有照顾我们的地方。前头有的是险恶的地方，不管怎样就在那里把他结果了。”于是薛霸收了金子，对陆虞侯说：“大人放心，很快就给你个结果。”陆虞侯大喜道：“还是薛端公爽快，事情办成了，务必要揭取林冲脸上金印回来作证明，我一定再拿十两金子谢谢二位。我专等你们的好消息，千万不要失误。”两人将金子分好，送回家中后，取了行李包裹，拿了水火棍，又到使臣房里带了林冲，押着他一起上路。
二、歹毒凶残二人身为差役，明知国家法度，却私拿陆虞侯的好处，开始做起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为了钱财或受人指使而去害人性命实乃伤天害理。 他们立即开始了“结果”林冲的第一步。 这时正值天气炎热，林冲的棒疮发作，路上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动。当晚，在村中客店的房间内，先故意把林冲灌醉，薛霸去烧了一锅滚烫的开水，倒在脚盆内，喊着说：“林教头，你来洗了脚好睡觉。”林冲被枷锁住起不来。薛霸又说：“我来给你洗。”还安慰林冲说：“出门在外，不要计较得那么多。”林冲不知是计，迷迷糊糊地伸出脚来，被薛霸一把按在滚烫的水里，烫得他大叫一声，急忙把脚收回，可已经被烫得红肿了。看到得手了，薛霸才骂着说：“只有犯人服伺解差，哪有解差服伺犯人的。好心好意地叫你洗脚，反倒嫌冷嫌热，真是好心不得好报？”一直骂了半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董超故意把林冲的旧草鞋扔掉，拿出一双新草鞋，鞋耳朵和系索儿都是麻绳的，叫林冲穿。林冲脚上都是潦浆大泡，可旧鞋又找不见了，只得把新草鞋穿上。 走不到二三里路，林冲脚上的泡都被新草鞋磨破了，鲜血淋漓，实在走不动了，疼得忍不住声唤。薛霸大骂：“快走，不走就用大棍伺候”。又勉强地走了四五里路， 远远地望见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恶的地方“野猪林”。
这二人接着开始了“结果”林冲的第二步。“ 董超、薛霸带着林冲进入“野猪林”，说：“我们要在这里睡一会儿，但没法关门上锁，怕你跑了。不放心，肯定睡不着。要让我们放心的话，必须要把你绑住”。于是薛霸从腰里解下绳子，把林冲连人带枷紧紧地绑在了树上。然后两个人猛地转过身来，拿起木棍，看着林冲说：“不是我们要结果你，上次出发时，那个陆虞候传了高太尉旨意，要我们到这里杀死你，他等着我们带金印去回话。就算再走几天，你还是得死。不如今天就在这儿了结了，也好成全我们回去快点。你也不要怨恨我们，上司这样安排，我们也没办法。你记好，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周年。我们也被限定了时间，得早点去回话。”林冲听了，泪如雨下，央求道：“我与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如果能放过我，一定生死不忘。”董超道：“费什么话！我们救不了你。”薛霸便抡起木棍，朝林冲的脑袋劈了下来。幸亏一路跟踪，暗中保护的鲁智深及时出手相救，否则林冲绝无活路。 鲁智深本来要结果了这两个见利忘义，残忍歹毒的解差。二人立马变成了一副怂样，苦苦哀求：“林教头救救我们！”。当听到鲁智深说要把林冲一直送到沧州，二人还在想：“这把我们的计划破坏了，回去怎么向高太尉交代啊！”。 在以后的路途中，鲁智深要走便走，要休息就休息，都是他们两个打火做饭，丝毫不敢违拗，动辄被打骂，也不敢声张，生怕鲁智深发作。两个虽怀着鬼胎，但为了活命，也得小心翼翼地顺从着。 顺应好鲁智深，还得思忖回东京后的命运。二人私下商量：“我们被这个和尚监押着，结果林冲的事算是完了，改天回去，一定会被高太尉收拾。”薛霸道：“回去就说，本来要在野猪林结果林冲，却被个和尚救了，一直护送到沧州，因此没法下手。然后把给我们的十两金子还给他，叫陆虞侯自己找这和尚去，我们把身上摘干净”。 林冲在鲁智深的一路精心地保护下，总算安全地到达沧州，没有丢掉性命。董超、薛霸在押解过程中，害人的套路设计精细，环环入扣，歹毒残忍，令人咋舌，如不出意外，被算计的人必定难有活路。
三、罪有应得董超、薛霸押解林冲去沧州，路上没能按计划害成林冲，回东京后就被高太尉找事刺配到了北京。北京留守梁中书见两人能干，就把他们留在大名府继续干老本行。 本来那罪恶的一幕已经过去了，谁曾想这二人又在大名府故伎重施。这次押解卢俊义，二人仍是见财起意，罔顾法度，用得还是一样地害人套路。 如果说董超、薛霸迫害林冲是畏惧高太尉的淫威，不惜知法犯法，歹毒凶残，伤天害理。面对鲁智深的威猛，完全变成了一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贪生怕死的可怜嘴脸。而迫害卢俊义却完全是为了钱财，李固虽不具备强权，但出手大方，在巨额的金钱面前，这二人又立马见利忘义，贪婪凶残，丧尽天良，实在是可悲可怜又可恨。同样是解差，押解杨志的张龙、赵虎面对给其送行的众街坊托付，则说的是：“我们也知道他是个好汉，不需要你们吩咐，请大家放心。”一路上忠于职守，相安无事。 董超、薛霸只是衙门里押解人犯的普通差役，可在他们那里，完全没有法度道义可讲。他们不管林冲、卢俊义的为人好坏，遭受了多么大的冤屈，多么英雄了得，都照样可以对其任意羞辱折磨，可以随时结果其性命。他们虽然也是小人物，却早习惯于毫无底线的欺弱怕强，遇机会就变得见利忘义，歹毒凶残，伤天害理。 若不是燕青用弩箭除掉这两个恶人，也不知道他们利用押解犯人的便利，还要谋取多少不义之财，还要用此套路祸害多少无辜好汉。 每读《水浒传》至此，总觉得鲁智深在“野猪林”还是太过善良。直至这两个恶人被燕青用弩箭射杀，方才一解心中闷气。
【作者简介】屈明，喜欢用笔记录人生感悟，用镜头记录人间美景。有多篇文章发表于国内网络媒体，报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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